芷柔稍稍控制了下了情绪,吸了吸鼻子哑着声小心的问道:“你还愿不愿意娶我?”陆少先是愣了愣,最后眨了眨眼柔柔的看着她会心的一笑,眼中的柔和似江南水乡中和煦的清风。
纵姹紫嫣红开遍,那双如水的双眸只倒影了她一人的身影,“我愿意。”一句话是他隐忍了很久,终是听从心的召唤说出了这三个字,不带丝毫迟疑。
“你是我见过的最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你和那些宅门中的大小姐都不一样,这样的你一直是我想要的。但你若不愿,我也觉决不强求,因为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纵倾尽一生去追寻,也始终求而不得。”他保持着一贯的柔和,从他的身上她感觉到的他一直都是这样云淡风轻。
“我想,能让你哭的,除了周霆铮没人能伤你至深,虽然我和他只见过几面,但我却感觉你和他的关系不平常。我曾查过他,他的背景很模糊,你还是不要和他走的太近的好。因为那样一个人,不值得。”
陆少长长的叹了口气,怜惜的捧起她带着眼泪的脸颊,轻轻地抹去她脸上的泪花,“如果我爱上一个女人,我绝对不会让她哭,因为让她哭的人,不值得让她爱。今天的事我会当做没发生,我不会因为你的一时冲动,就借此娶你,如果你真的想好了要嫁我,我会八抬大轿的去娶你。”一句话是他的承诺而听到她的耳朵里却是觉得五味杂陈……
这一天,沈淑琴拿着报纸放到霆铮眼前,报纸上报道的战况十分惨烈,沈淑琴开口道:“我接到上级指令,前去支援。而你得到的命令依旧是收集情报,你可有想过这其中的原因?”
霆铮听完陷入沉思,眯着一双眼睛像狼一样算计着。而在陆家的这边陆少看完报纸,“砰”的推开陆庆华的房门,古朴的木门撞到墙上,把墙上的墙纸撞了一个口子,将报纸丢到他的眼前,“父亲,我要去从军。”
为药品丑闻急的直按额头的陆庆华“蹭”的跳起来,“你疯了吗!你这是不走正途,现在最要紧的就是陆家药品丑闻的舆论能够平息。你怎么这么不知轻重缓急!”
陆少不屑的看着陆庆华,两手摊开按着桌子,“药品的事本可以避免的,是您贪图小利。”
陆庆华听完早已气的够呛,从来都是老子教训儿子那有儿子教训老子的。陆少不愿再看陆庆华扭曲的脸指着报纸上的标题,“报纸上的报道是日本人名副其实的挑衅,与其医人不如医心,日军都要打进来了,可如今的上海却还是一派纸醉金迷的景象。”
陆少情绪激动针针见血,不留一点让陆父插话的机会,陆父的脸色已经像各种颜料混杂的调色盘一样,陆少接着自己的话尾接着反驳着,“没有大家,又何来小家?我们还能因此坐视不理吗?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日本人打进来,我们陆家又谈何发扬光大?”陆少也不等陆庆华答话就气呼呼的离开了,陆庆华气愤的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
这一天,应该是最灰暗的一天,街头飞扬着灰白色的传单,而随处可听到的大大小小的广播都情绪激昂的呼吁起前线将士在各自驻地奋起抵抗谱写不屈战歌甚至有的将士下落不明的报道。
芷柔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在路上,耳边传来了广播的声音,想到多日没有沈淑琴的消息,芷柔以猜到了一二,混沌的脑海中不断的想着霆铮:如果沈淑琴就此失踪或者以战死在前线,他会为她伤心吗?
正走着,在一家珠宝店她看到霆铮和另一个女人在选项链,两个人举止很亲密,一点也看不出悲伤。心中黯然,默默地低下头,看着不由自主的摩挲着指甲的手指:如果我只是他与别的女人的谈资,那么沈淑琴陪他这么久,难道他一点也不为所动吗?
想到这里转身就要走却被霆铮看到,霆铮从珠宝店走了出来,笑着环上了她的腰,捏起她的下巴开口道:“你憔悴了,这样我会心疼的。”听着这样并非出自真心的言语,她厌恶的打开他的手, “我对你,以相顾无言。”
不带丝毫停留,黯然的离开,霆铮看到芷柔离去的背影坚强的一点也不服输,他的心中有些不舍,心口处像是一种挖空了的疼,她总是这样坚强的让他痛心。而霆铮却没有看到那逐渐远去的坚强背影下的那一层伪装中,是一颗柔软的心灵在滴血,不甘,无奈,又如何呢?
芷柔咬着唇,眼眶中的眼泪在眼中打转:霆铮,下辈子你做一个平凡的人好不好。这一别,恐怕自此朱门庭深,相见不如怀念。我真的要嫁人了,以后你回想起来,是否会有那么片刻的遗憾?陆黎钰是我要为父亲找接班人,因为,这是我的责任。
一个人落魄的走到陆家,整个人身心俱疲。在门外她遇到了陆少,轻声道:“我想好了,我要嫁给你。”看着失神的芷柔,陆少为她担心,捧起的她极尽苍白的脸,似乎一捏就如纸一般裂开,“真的想好了吗?”
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眉梢上的担忧,低垂的眼睑中如朝露般柔和的光彩,使得她不得不收起此刻流露出的情绪,笑起来,“我真的想好了。”陆少的薄唇勾起了一个弧度,也笑起来,笑的温柔,不沾尘俗像优雅的画中人。
这一天,歌笑在林子里烦躁的练着枪,自从芷柔在他这里不知所踪他着心里好像从未平静过,这时只见龙飞跑了过来,“歌笑,陆家要娶亲了,这彩礼一定不少,我们劫了这些彩礼又能过悠闲日子了。”
“娶得是谁?”瞄着眼,漫不经心的对靶子打了一枪。龙飞脸上露出难办的神色,挠了挠后脑,“额,这女子您也认识,韩芷柔!”歌笑听完咬着牙带着恨意一枪打出来,只见靶子的中心多了一个窟窿,子弹透过窟窿打到树干上,树干颤了颤,落下了纷飞的叶子。
夜幕渐渐降临好似一张灰色的大网洒了下来遮住了本该繁星灼灼的星空,如浓墨厚重的天际,一点星星的微光都没有。
霆铮拿着酒杯,倚在镜子上,直愣愣的眼睛带着醉意的转了转酒杯,自言自语道:“好快啊!明天就是你要出嫁的日子了。”
酒意弥漫,脸色微醺,腹中一阵翻江倒海,顺着镜子滑下,吐了一口又一口的酒。棱角分明的侧脸贴到镜子上,眼神浑浊的已让人看不清他那曾经令人胆寒的眼神,对着镜中的自己干了一杯,傻笑起来,“芷柔,来,陪我喝酒。”
半晌却没有回应,崩溃的贴着镜面,脑海中回荡着各种画面,每一个画面都有芷柔。他笑起来,最后笑变成了一种悲哀,“芷柔,是我逼走了你。你回来好不好,我发现我离不开你了。”霆铮喃喃自语起来,昏昏睡去。
这一晚,注定是一个无眠的夜,芷柔看着没有一点光彩的天际仿佛就如她的心情一般,她想到那一晚霆铮对他发誓的情景,苦笑的趴在窗边,扬起头,眨巴着宝石般的眼睛看着一望无际的黑色天空,“还记得那一晚的夜是这样的美好,只可惜上天从不曾成全。如果你我只是普通人该都好。多好啊!”淡淡的一句话带着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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