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的事情很快传到陆泽宇的耳朵里陆泽宇听后暗叫不好,丢了一叠的公文洒了一地。陆泽宇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陆少的住处,隔着那一道厚重的镂空雕花大木门就能听到屋中那时不时传来的鼎沸之声。陆泽宇又加快了脚步他所到之处无不带着一阵风。
推了门进去陆泽宇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满屋子散落的医书被陆少踩在脚下,那一本本典藏版的医书可是他大哥看做生命的一切啊,而芷柔被陆少按在桌案上脸色都变了。
他眼中是一种陆泽宇从不曾见过的狠决与冷酷,那是一种凶恶的眼神,一种杀人的眼神。陆泽宇难以置信的眯着眼摇着头,原来大烟的麻痹真的能让一个人从头到尾的换了一副性情。而在一旁的陆夫人正一副事不关己暗自使劲儿的观望着,咬着牙眼中带笑的看着,如果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想让芷柔死那么陆夫人一定是最最想让芷柔死的那一个。
陆泽宇眼看芷柔已经快要受不住了刚要上去拦下陆少却被陆夫人拉住了胳膊厉声斥责着,“添什么乱!这小贱人死了我们陆家正落得个清净!”陆泽宇甩开陆夫人,“现在大哥不清醒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等他清醒了知道是他杀了韩芷柔他会死的!大哥已经受不住打击了!”
陆泽宇不顾一旁还要阻拦的陆夫人冲了过去拉着陆少的胳膊想要扳开,喊道:“大哥你松手,她是芷柔啊!”陆少一把甩开陆泽宇脑顶的头发塌了下来一脸如雷霆暴雨的阴鸷,定定的盯着芷柔吼道:“给我大烟!”
芷柔的呼吸已经被陆少有力的五指掐的极不顺畅,微微的张了张口,眼中竟有晶莹的泪闪过,断断续续的艰难唱道:“日余晖,灯阑珊,素雅的人儿别枯萎作茧。胭脂泪,清凉满,可你还有落花陪伴。”浅吟低唱的声音凄美又空灵,似潺潺流水一般洗涤着那早已蒙尘的脆弱心灵。
陆少听完眼中的冷酷竟有些隐去,不由的松了手,沉浸在芷柔那一小段简短的曲调之中。芷柔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干干的咳了咳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一些。点了点口中的舌尖,舌尖像是一双芭蕾舞鞋似得跳动着吟唱了起来,“啦啦啦啦啦啦。”飘忽润泽的声音,仿佛展现了一个有着薄薄雾霭的空谷,空谷中云雾朦朦胧胧,霏霏细雨穿透灵魂的深处清洗着尘封的心灵。
陆少静下心来缓缓的坐在了太师椅上,悠悠的荡着椅子,屈伸着的手指在扶手上打着拍子。这样的陆少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在不夜城中意外邂逅芷柔的他。灯红酒绿中的他颇有些悠然见南山的无争清雅之感。
芷柔看着回归平静的陆少小嘴儿笑了笑,笑成了小月牙儿。轻着脚步生怕打扰了陆少好不容易有的一方清净。两手撑在一旁的扶手上缓缓地将下巴抵到扶手上,浅浅的笑看着陆少微瞌的眼睑,那对眼睑下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对儿灵巧的翅膀真是好看呐!柔柔的接着唱道:“日余晖,灯阑珊,温柔的人儿别枯萎作茧。”柔美的嗓音似蹁跹的雪域飞蝶,舞动着绚烂的双翅,给人一种扣人心弦的美感。
陆少跟着拍子轻轻地敲打着太师椅上的扶手也低声哼唱起来,“忆往昔,清绝伴,幽径委婉,蝶舞流光匿迹散。细看着,残阳渐退。飘忽间,纷繁浮现盎然。”陆少的声音低沉的似潭水,芷柔的声音委婉的似雨打竹叶般泠泠清清,不同的声线,丰满的和声却展现出来了一种碰撞的震撼。
陆少打着拍子的手停了下来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这几天的烟瘾折磨早已让他感觉力不从心,再加上今天陆夫人又出来的搅局,本就虚弱的身子更累了,累身累心的沉沉的闭上了眼睛。芷柔还在那里唱着,但心境却凄清伤感了不少,眼中晶莹的泪竟滑落了下来,“只是千帆过尽,踏浪于岸,透过斑驳不见你安然。”
看着沉沉睡去的陆少,芷柔再也抑制不住决堤的眼泪,她也不知怎的自己会这么不争气的落泪,只想彻彻底底的大哭一场,心中不知为什么会莫名的心痛。
那天在大街上看到陆少,竟能平复她心中躁动的情绪。她的脑海中仿佛蒙了一面纱,盖住了所有的过往,谁都不记得,谁都不认的,但她只认得他。恍惚间,她好似与他相识了很久很久。一路行来,披荆斩棘,再见他早已不是那清雅如玉的陆家少主。
陆母看芷柔有办法帮陆少戒除毒瘾于是心中打起了精明的小算盘。扬了扬手示意着陆家的下人埋伏在门外,就等一个月之后芷柔帮陆少戒了毒,趁着陆少不需要她是时候把她抓起来丢到河里喂鱼,到时候在谎称个芷柔不告而别搪塞陆少,反正芷柔不告而别已经很多次了,多一次也不会让陆少起疑。芷柔把他们陆家害的这么惨,陆夫人又怎会轻易放过她呢!
第二天陆少醒了过来刚从太师椅上坐起额头就突然疼得厉害捂着发疼的额头,脑海中回荡着昨天情绪失控的一幕幕,不由得把自己责骂了万遍。
屋前的雕花木门被芷柔推开,隔着一大段的距离就能看到芷柔端着的小米粥泛着诱人的光泽,粥面儿稠的像块段子,中间的白糖堆儿像个象牙塔,空气中弥漫着白糖的甜香味,丝丝小米香,白糖点中央,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芷柔左右的轻轻摇着脑袋小心的吹着碗中冒着的热气只见陆少醒了过来,笑着喊道:“陆大哥,你总算醒了,快把粥喝了养胃的。”
陆少接过早餐放到桌子上,一接一放间小米粥中间的白糖堆儿散了开来。芷柔不解的看着陆少,只见陆少侧过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枪交到芷柔手里,“拿好了,我要是再向昨天那样伤害你,你就开枪!”
陆少手心探到自己的裤子兜里摸出一个银色的打火机一手探到抽屉里的摸着那漆红的桃木烟杆儿丢到了火盆里,点了一把火烧了所有抽大烟用的工具,火盆中一个个助于燃烧的物质被火光吞噬着迸发着磁磁的火花儿,屋中的烟草味儿,刺鼻的桃木味儿,一阵阵的冒着青烟呛得人直咳嗽,但陆少看着那熊熊火光嘴角带着笑意竟让他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芷柔看了看那化为乌有的大烟,蹙着眉掂了掂手上的枪竟让她感觉分外的沉重,芷柔紧紧的握着枪身摇着头像陆少给予她全部的信任,“我相信陆大哥一定能渡过难关的!”
陆少笑了笑浓浓的笑意涌上他的眉梢,眉宇间好似溢了一道清风,清浅似水的眼波中流转着温柔,“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但是我和你的时间我不知道还有多久,我怕你又会再一次的在我眼前消失,那种失落我真的不愿在受一次了。”
芷柔不解的侧着头看着陆少,嘟起了小嘴儿像个稚嫩的孩童一般,“陆大哥你说什么呢?”陆少淡淡的勾了勾嘴角一把揽着芷柔到自己的怀里如获至宝小心的呵护着轻声道:“没事,只是觉得现在的这一切好像一个梦一样。”
这一晚一轮的圆月在幽蓝璀璨的星河中翩翩然的尽情的漫洒这那一簇银白柔澈的清辉。把那深埋在一弯长河的精微寄情于那怅惘的夜空当中,将它如雕如缕的纯净无瑕漫洒在无边的黑暗长河中,遮住了这个尘寰间的绝望与孤独。这时,陆少猛地睁开眼睛,黑亮亮的眼睛在暗夜的包围下更增加一丝神秘感。
陆少被绑着的手攥起拳头动了动试图挣脱掉布条,不知两手握拳紧绷的攥了多久绑着他的绳子终是如愿的顺着他的手腕滑下。陆少挣脱了绳子的束缚,他便在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轻手轻脚的看了看托在桌子上睡着的芷柔放心的推开了门出去。
大概过了不到一刻钟桌子上托着下巴睡着的芷柔心手滑了滑,脑袋砰的磕在了桌子上,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只听耳边咯哒咯哒的回荡着摇椅声,闻声一眼望去只见眼前是摇摇晃晃空无一人的太师椅,芷柔一下子提起了精神急忙的追了出去。
刚追到府门外芷柔就看见了左右张望着要去买大烟的陆少,一把抓住陆少的手喊道:“陆大哥,就差一步了,你怎么能前功尽弃呢!”
陆少听完心中纠结迟疑了起来,芷柔见陆少正失着神。借着这个空挡拉着他就向屋里走去。一路又拖又拽的带着陆少进了屋,从桌子上抽了绳子就要把他绑到柱子上。
只见陆少眼神一立猛地一甩手甩开了绳子,芷柔因猝不及防的反抗,踉跄的跌到了一边磕到了后腰,捂着隐隐生疼的腰肢咬着唇扬着手跑起来忍着痛的喊道:“陆大哥,别去!”
陆少那还顾得了他身后紧追不舍的芷柔,加快了脚步刚要迈过门前的门槛,头又疼了起来额上冷汗直冒。头皮好像有百虫再爬一条条的虫子啃食着他的脑髓,堵塞着他的神经,这感觉好像随时都能窒息了一般。
芷柔见陆少被烟瘾折磨绊住了步子冲了过去。一把拉住他向回走,看着眼前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陆少芷柔眼中溢满了泪,呜咽着开口道:“陆大哥,最后一晚,你要坚持住!”陆少死死的抓住芷柔的手就像乞讨的乞丐似的,声音带颤的求道:“芷柔,求你,开枪!我好难受!”
芷柔甩开他的手不忍心的走远了一些哭着摇着头。陆少却还是不放弃,连爬带求的从芷柔腰间的枪袋里拿出手枪交到她的手里果决的沉声开口,“来,开枪!”
说完张开手闭着眼喊道:“来!”不到一会功夫,陆少的头又疼了起来,那折磨的感觉他会记一辈子。陆少连滚带爬的似只受了煎熬的蚂蚱横冲直撞的冲撞着屋里的家具。陆少喊道:“快,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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