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里斯和易琳娜走了,宅子里一下就冷清了下来。www.pinwenba.com 品★文★吧
钟情久久都不能适应,再加上杨昳时不时地带肖蜻蜒出去吃饭,宅子里就剩下她一人。也不用到了时间就为大家准备饭食,饭桌上冷冷清清,没了前些日子的欢声笑语和热闹。
钟情很快就觉得无聊了起来。
这种日子,变化得太快,快得还没有让人逐步地适应就已经成定局了。钟情还是喜欢每天为大家准备食物,看着他们吃下自己煮的菜后惊喜的表情,那样的生活再美好不过了。
顾里斯到家后给她打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里说: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家,感觉家里陌生了好多。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搭班机飞回去,把哥那里当作他的家得了。
他是笑着说这些话的,但是钟情还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黯然和失落。
易琳娜没有来过电话,她曾问顾里斯,琳娜怎么样了,在那里可还好。阿斯说琳娜不错,他爹的和妈咪都很照顾她,因为是世交的女儿,又是看着她长大的,看到她过去所以很高兴。
钟情也为他们感到高兴,这样说来,他们的事情应该已经很稳了。起初杨昳还担心阿斯和琳娜之间不会那么顺利,现在看来应该是他们过于担心了。
前天深夜,阿斯突然来了电话。声音暗哑,好像是哭过。钟情当时什么话都不能说,什么事也无法做,整个人就跟呆了一样坐在电话这头,听着那头的顾里斯和她说些苦涩的笑话。
钟情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情让这个总是阳光笑容明亮的大男孩居然在半夜打电话给他,声音悲伤得连掩饰都掩饰不了。
那一夜,钟情彻夜失眠。
一个电话下来,钟情一句话都没有说,几乎从前到后都是在听顾里斯说。
阿斯说,他和琳娜吵架了,吵得很厉害。而且琳娜当着他父母的面,情绪崩溃了,还砸了许多东西,他爹的和妈咪都吓到了。阿斯还说,自己也许当日选择错了,也许他应该像最初那样,一切都没开始会是最好的结果。这话听得让钟情有些害怕,是他们感情出现了问题还是有什么误会?钟情没有得到答案,她也没有把这事告诉给杨昳,阿斯曾一再嘱咐这件事不要告诉哥,他只是心里有些话,想找个人说说会舒服一点罢了。
然而,钟情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疲惫,还有他的无奈与无力。阿斯的口气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那样的沮丧,疲惫,仿佛压力再重一点她都可能会随时倒下去。
有些话,阿斯没有说出口,钟情心里却渐渐地明白了。
琳娜当着他爹的和妈咪的面大发脾气,情绪崩溃,这一定会让他的双亲对这位儿媳妇人选心存顾虑。阿斯也提过,他们二人是看着琳娜长大的,而琳娜的精神有些问题他们一定也很清楚。
“自己也许当日选择错了,也许他应该像最初那样,一切都没开始会是最好的结果。”阿斯的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后悔还有退缩了,但是更多的表明了他心里的苦闷还有折磨。
也许他一开始就料到会有今日的结果,但是他还是坚持走了下来,不管他这么做是对是错,谁也无法质疑他当初在做出这个决定时的勇气和他对易琳娜的感情。
感情是很强韧的东西,是不为一切外力所折断,纵使千万人反对吾依然前往矣的矢志不渝;感情又是很脆弱的东西,它什么都经受得住,就是经不住日积月累的消磨和身心里的疲惫。
顾里斯也曾努力过,也曾梦想着可以和琳娜过上正常而又美好的生活,但是最后这一切,发现还是自己把它想得太过简单了。
顾里斯自始至终没有抱怨过易琳娜一句,即使在处境这般尴尬后,他还是选择了对她的维护。
或许在他心里,是他做得还不够好,是他还不够爱琳娜,所以无法给她想要的完全的安全感。眼里、心里,甚至是嘴上,都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
一个人活着,不能只是为了爱。应该还有亲情,友情,也有介乎于亲情、友情、爱情之类的奇妙东西,这就注定了他的一颗心不可能只装得下你一个人。心很大,可以装下天地万物。心也很小,小得或许连一个人都装不下。你总是希望这颗心被你所充斥占据,有没有想过物极必反,要求太多期冀太高往往就是一种多余的压力,甚至是负担。
感情不该是这样,不应该让那个人喘不过气来,也不是拼命地把自己往对方的心里塞。而是当他心里什么都装不下的时候,还是舍不得把你丢弃,还是努力地想要把你放在心尖上。当作他身体与生俱来的一部分,放在心尖上,丢不得、缺不得,也少不掉。车子驶回车库的声音,他们回来了。
上午杨昳打来电话,要带她们出去吃。钟情不喜欢外出,拒绝了。肖蜻蜒打扮得像个公主娃娃,心情美美的出去了。似乎有意向她宣示什么似的,钟情惊讶地发现肖蜻蜒每次回来走到她门前的时候都会哼着快乐的小曲,在她面前摆弄她哥给她买的好看的发卡还有各种各样精致漂亮的包包。好看的衣服也会穿下楼,她要是不在,她还会踮着脚走到院子里去,高兴地向她转着圈圈。
最古怪的还是肖蜻蜒多变的态度,钟情直到现在都无法想明白一个人的脸怎么能变得那么快、那么自然。而且可以当着她的面说谎,完全不顾忌她这个当事人的感觉。
顾里斯和易琳娜走后,这种感觉更甚。
白天杨昳去上班,宅子里只有两个人在的时候,肖蜻蜒一般是不下楼的。她烧的饭她总是以不合胃口为由,早早地放下了碗筷。等她哥打电话来的时候,又当着她的面说自己肚子好饿,要他回来带她一起去吃饭。
杨昳也问过她,肖蜻蜒则直接说吃不惯钟情烧的菜,她烧的菜每天都是一个味,吃腻了。察觉到钟情脸色有点尴尬,又连忙一跌声的道歉,问她哥是不是她说错话了,惹情姐姐不高兴。杨昳自然说不会,然后又答应每天中午会带她出去吃,就算是他没有时间回来接她,也会让泰伦跑这一趟。
肖蜻蜒不在家里吃饭,钟情也难得轻松,只用烧自己一个人的饭菜,想吃什么就烧什么,不想吃就不烧,也不错。
然而肖蜻蜒事又来了,一天肖蜻蜒起来晚了,她哥也吃过了,让她自己弄点吃吃,公司事忙。肖蜻蜒挂了电话,就来敲她的房门。
钟情睡得正沉呢,被人唤醒然后下命令似的让她到厨房做饭给她吃,她又不是她的奴才,便让她自己去弄点吃吃,中午再为她做。
这种态度她自问是很好的了,要不是实在不想与她太较真她还有可能会发一顿牢骚,说她几句。结果她没委屈,肖蜻蜒倒是委屈起来了。
打电话到她哥公司,也不管他是不是在开会,哭诉说自己饿得胃都痛了,而她呢宁愿在床上躺着睡大觉也不做饭给她吃。
杨昳没法,宝贝妹妹饿得胃都痛了,当即匆匆结束了会议,开车回来带她去吃好吃的。宅子外面就有两家早餐店,肖蜻蜒嫌里面不卫生,恁是要他哥回来,载她到外面去吃。
杨昳被肖蜻蜒的哭诉闹得心烦,回来没什么好脸色,对着肖蜻蜒又不好发作,看到钟情在床上,虽然没有埋怨,脸色却有些灰暗。
钟情当时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一直忍着,没有作声。等听到他们车子驶出了大宅才跑回屋里,抹了两把泪,什么都没想,继续睡自己的觉去。
可是因为心里实在太堵,怎么睡就是睡不着。
之后的两天,钟情每天都是晚晚的起床,早早的上楼睡觉。就像是故意在躲着杨昳似的,眼不见自然心不烦。
到后来,连下楼都很少了,吃完了饭就关在自己的绣房或阁楼里,早晚都没碰到他们的面。
这个家就像没有她这个人一样,或许可以说,这个家就只有她一个人一样。
有时候钟情想想,或许自己在这里,本来就是多余的。即使她在自己房里死掉了,别人也是不会发现的。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杨昳说了什么,肖蜻蜒敲响她的门,嘴巴很甜,向她道歉上次的事情是她错了,她不该什么事都麻烦情姐姐之类的。
钟情对她的道歉早就没什么感觉的了,整个人都麻木了,她说什么自己就听着,等她说完走了自己就关上门,继续倒头大睡或是搬张凳子到外面的阳台上,看看院子里盛开的花朵,和那晒得脑袋发晕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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