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下来,顾弦反而没有最开始期待的那么兴奋了,走出海洋馆,下午的阳光没有那么刺眼,暖暖的,照在身上很舒服。
不着急回家两个人在马路上散步,付流年始终黑着一张脸,顾弦知道原因,却没有问出来,在脑子里计划了很久的事情,是时候开口了。
“付流年,我们的离婚协议还生效吗?”顾弦道。
付流年没有看着顾弦,不说话,往前走,顾弦站住,背过身子往相反的方向走,趁他还没有太爱她,赶紧抽手吧,总有一天他会厌烦这种生活,在他还没有彻底讨厌她的时候,越沉沦,越舍不得放手。顾弦擦擦眼泪,垂头往前走。
“你干什么?”付流年没好气的说,快步走向顾弦。三天两头玩离家出走,他就算脾气再不好,也会被她折磨得更不好,一面记着Len跟他说不能刺激到她,一面又忍不住想骂醒顾弦那种悲情女主角的思想。
顾弦听到付流年的声音,头垂得更低,走路的速度更快。手腕被人筘紧,顾弦被迫停住脚。
“你脑袋糊涂,别做错事。”付流年一副教育犯错小学生的口气。
顾弦说:“也许你今天可以忍受我,但是以后呢?我自己都已经看我自己不顺眼了,付流年,你拿什么保证,你会一直温柔以待。总有一天,你会逃离。”
抑郁症的人都这么文绉绉的吗?以前付瑾年一有女朋友的时候就在他耳边念叨着,付流年强迫自己好声细语的对顾弦说:“谁家父母因为孩子不懂事就抛弃他的。”
顾弦苦笑,这比喻真是。
被人拎回家,思想教育一通,有门铃响了,顾弦开门,来人的是沈瑜。
“不欢迎?”沈瑜一副受伤的模样,顾弦搓着手臂朝屋子里看了一眼,说:“如果你是来谈祖宅的。”
沈瑜摇头,说:“听说你心情不太好,相识一场礼应看看。”
顾弦说:“谁告诉你的?”
“我和Len是大学室友。”沈瑜笑着说。
顾弦竟然没有想到他居然认识Len,那就是说他也曾在法国留过学?
“Len这个大嘴巴。”顾弦咬牙切齿,偏身让沈瑜进去。付流年看到沈瑜,面色一沉,身上系着围裙,一副家庭主夫的样子。
沈瑜则是第一次看见付流年这身打扮,大笑着:“付律师,这打扮,很贴你。”
付流年冷着声音说:“你来干什么?”
“来看病号,顺便听说你最近休假,看来,金石滩的项目竞标是参与不了了。”
付流年双手撑在桌子上,勾起一侧唇角,说:“谁告诉你的?你放心,这次竞标会跟以前一样。”
“拭目以待。”沈瑜跨坐在沙发上,桃花眼朝顾弦抛了一个媚眼,顾弦戳了戳付流年的胳膊,小声说:“这人是有精神错乱吗?”
前一刻还是风流贵公子下一刻就是温文尔雅的书生,现在是什么?狐狸精上身了?
付流年操起桌子上的纸抽毫不客气的扔到沈瑜脸上,朝谁抛媚眼呢。看着他那深凹的酒窝就碍眼。
顾弦从冰箱里拿出一听橙汁递给沈瑜,所以他来干什么?当大爷来了。
“顾弦,我听说,你需要人帮忙?”
“什么意思?”顾弦反问,她需要谁也不需要他的帮忙吧。
沈瑜神经兮兮的说:“有一天,你会需要我的。”
“那先谢谢沈公子了。”
沈瑜笑着点头,屈指扣住拉环,微微用力,把拉环扯下来,喝了一口。
顾弦下逐客令:“还不走?”
“听说付律师手艺极好,既然来了,不尝尝看未免太可惜了。”沈瑜没有平日里的精髓,居然有一丝耍无赖的感觉。
顾弦体内的腐女之魂在燃烧,戒备的看着沈瑜,说:“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我家付律师了,沈瑜啊沈瑜,你这样,乔小艺不会对付流年下手吧。”
原来她是引子,顾弦回忆过往种种,中间竟然遗漏掉很多细节,看来她是沈瑜接近付流年的借口。
沈瑜错愕,顾弦的脑回路的确跟普通人不一样。没有矢口否认,眉眼带笑,付流年把你保护的很好。
付流年一边切着菜一边看沈瑜和顾弦交谈,他居然要给这个男人做饭,饶是一向不大度的付律师,怎能心宽。
沈瑜夹起一块回锅肉,放在嘴中,半晌,完好无损的吐出来,极为优雅的用纸巾擦嘴,顾弦握着筷子,笑得没了眼睛,付流年早就告诉她回锅肉不可吃,顾弦一口没碰知道里面有炸,沈瑜又何尝不知道那菜有问题,只当是让这姑娘高兴一番。一餐下来,沈瑜说:“付律师,盛情款待,日后奉还。”
付流年冷哼一声,说:“不晓得沈公子有庖丁之艺。”
沈瑜挑眉,脸上的酒窝愈深。离开顾弦的家,沈瑜开车到了一间心理诊所。
“沈瑜,见到她了?”Len倒了一杯酸梅汤给沈瑜,他来中国这么久唯一爱上的饮品,酸酸甜甜,入口开胃。
沈瑜讪笑:“她看起来不错。”
“你还坚信,她会求你帮忙?”Len一双湖蓝色的眼睛紧盯着沈瑜,沈瑜是他见过的中国男人里最看不透的人。心里防备极高,虽然付流年同他属于一种人,但是付流年更纯粹。
沈瑜点头,说:“一定会的,我很了解她,她不会在付流年身边待的太久。”
“你们中国人,就是喜欢藏着心事,弯弯肠子绕来绕去。”Len直说。
沈瑜用手在唇边揉了揉,笑得如沐春风,这一天并不太远了。
是夜,顾弦抱着被子缩在墙角,脸上尽是泪水,付流年抱着她,却无济于事。
此后每每夜里,顾弦常以泪洗面,失眠到天亮,付瑾年和简笙来看顾弦,她双目无神,手臂都是青色的印记,付瑾年说:“挺过这几天,她会慢慢便好的。”
“嗯。”付流年几日没睡,憔悴得很。
顾弦抱着手臂蜷在沙发上,简笙忍住眼泪,说:“弦子,别怕。”
顾弦仰头,扯着嘴角,努力想笑,她在简笙手上写着:帮我找沈瑜。
简笙不解,找沈瑜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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