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张翰明打了很久的官腔都没有说到重点，温凉不禁皱眉，“他这是要开个人演讲会吗？拖延时间也不要这样明显吧。”

顾以昭笑的意味不明，安抚她再耐心等等。

底下的记者也有些躁动，原本以为能捞到重磅消息冲击明日头条拿到奖金，结果跑现场之后却发现这场发布会一点含金量都没有，交头接耳的议论声渐渐要盖过张翰明的声音。

方清远见场面有些控制不住，给张翰明递了眼色示意他结束讲话。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人未到，声已至。

“否则怎么证明我的清白？”

“南溪。”温凉双眼一亮。

南溪的声音出现之后现场一时陷入混乱，所有记者急急忙忙拿起相机寻找南溪的身影，现场警员也起了随时拔枪的架势，警觉的看向四周。坐在下方的方清远瞳孔一紧，随后露出了然的笑容，他整了整领带，淡定的一边走上台，一边给站在不远处的心腹打了手势。

“话筒给我。”

见张翰明没动，他寒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办这个发布会的目的？你想借此还南溪清白，”他不不屑的冷哼一声，“却不知我们也早有准备。”说罢他夺过话筒，“喂”了几声发现不出声。

“方局长。”张翰明虽然面带微笑，但眼神却一点点冷下来，“你有没有发现，现场警卫的方向，都是向着您的？”

方清远愣住，“什么意思？”

张翰明笑而不语，他敲了敲话筒，等所有人的视线又重新集中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才又开口道，“前奏已毕，到正式篇章了。”

众人不解。

张翰明也不多做解释。看到乐妍搀扶着一位阿婆从轿车上下来，他退到另一边，经过方清远的时候，他停住，同情的看他一眼，默默摇头。

方清远被他的动作搞得摸不着头脑，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强迫自己镇定。

“这不是云城警局的警花乐妍吗？”

“她旁边站的那个阿婆又是谁？”

“难不成是什么证人？”

乐妍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向阿婆，一步一步走向台阶，走到发布会的中央，等她入座之后，招来张翰明护在她身边，她才不紧不慢的望向众人。

“南溪杀人一案我有话要说…”

温凉背过身，低头沉思。

“怎么？”

温凉抬头迎上，“南溪不在这里，对吧？”

顾以昭惊讶，“你知道？”

温凉灿然一笑，“猜的。如果南溪能洗脱罪名而又不现身，该着急的应该不是我们吧？

“哦？”顾以昭饶有兴趣的看着温凉，突然俯身靠近她，长睫如羽，温热呼吸扫上她的脸颊，“那谁应该着急？”

哄然一声，温凉羞得别过脸，意识到自己好像似乎是被调戏了？忽然心中一动，想起脸上反正有口罩，脸再红他也看不见，于是一个侧身之后她亲亲热热的搭上顾以昭的胳膊，“当然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咯。”

她眯起眼，笑意溢出眼角，直直的看向顾以昭。

顾以昭一点都不抗拒温凉的亲近，满意的笑笑，用眼神她继续说。

“这警局里谁有问题谁没问题已经很清楚了，就是不知道乐妍有没有拿到实质的证据。反正局长的位子，方清远是坐不稳了，我估摸着得换人。”她煞有介事的默默下巴，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

“那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出个女局长也是好的。”温凉笑的奸诈，就在刚刚，乐妍已经拿出所有证据力证南溪的清白。“能干，聪明，镇得住场。”

顾以昭又问道，“张翰明为什么不行。”

温凉指了指脑子，“这里还差点儿。”

顾以昭忍不住轻笑出声。

发布会现场。

“如果南溪是清白的，那他为何还不出现？”

“杀害唐立的凶手到底是谁？”

“到底什么时候能破案？警方出了南溪，就没有人了吗？”

无论是多么刁钻的问题，乐妍始终都保持着风度一一回答问题。

“我们拿出证据证明南溪的清白，正是因为我们警方需要南溪这样的人。也是为了证明，作为人民警察，南溪更不会知法犯法。唐立一案我们警方会全力以赴，一定在最短时间内抓到真凶。”

“至于凶手是谁，在哪里藏身。“乐妍目光微转，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方清远，

”这就得问我们的方清远方局长了。”

众人哗然，镜头也跟着全部转过去。

“这是什么意思？”

“凶手和方局长有关？”

“云城警局局长和凶杀案有关？”

“这消息够劲爆的。”

方清远一时也有些混乱，脑中迅速闪过几个念头之后故作从容的走上前，“乐妍的意思是，我应该对这个案件负责。”

“她不是这个意思。”

张翰明走上前，走到方清远的对立面，漠然道，“她的意思是，你认识凶手，知道凶手的位置，并且，为他打了掩护。”

而在警局对面的另一栋大楼。

方闻和宁霁悄无声息的接近架好狙击枪的男子，一番争斗之后宁霁给他戴上手铐，得意的冲方闻扬眉，“打架还得靠我。”

方闻懒得理他，他走过去仔细瞧了瞧那把狙击枪，“云城什么时候有这种型号的枪？”

“你又不是军火头子，你怎么知道云城有多少种类的枪？”宁霁不以为然，“那也轮不着你管。”

“你懂个屁。”方闻看也不看宁霁，“云城所有枪型都是登记在册的，引进新的品种都必须报案，这种，我没见过。”他直觉不安，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男子，掰过他的脸，“你是谁的人，这枪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胡闹。”方清远大喝一声，“要抓南溪归案是局里一致的决定，现在能还南溪清白我也觉得万分庆幸，没给我们警方丢脸！但是，你们这样随意污蔑我和凶手是一伙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乐妍不屑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她步步逼近。

“南溪手机里有你给他罗南区地址的信息，作何解释？”

“案发第二日，有人约你到现场一见，你没去，作何解释？”

“发现有人做假证，你不闻不问还百般阻挠，作何解释？”

乐妍走到他跟前，低声耳语，“你那个心腹到现在都没出现，你不会没发现吧。”

她丝毫不在意方清远难看的脸色，“当然，我问的这些问题，你也有足够的理由反驳，但是我还是愿意在媒体朋友面前，亲耳听到你的解释。”

“我…”

方清远刚要开口，一颗子弹从斜上方飞出，正中心脏。他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在身体倒下之前看到有一个熟悉的影子从眼前晃过，“他…”

然而来不及了。

胸前衣襟迅速被鲜血染红，他“砰”的重重倒下。

乐妍眉头一紧，迅速上前。

现场记者惊得呆住，反应过来局长方清远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射杀之后，尖叫声立刻蔓延开来。

“死了。”张翰明也在第一时间冲过来，探了鼻息之后，恼怒道，“直中心脏。”

乐妍不再多说，“你控制好现场，我去追。”

她头也不回，避开人群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怎么回事？”温凉看到方清远倒下的那一幕，看到乐妍狂奔的那一幕，“这是怎么回事？”

顾以昭也直接不妙，思索片刻之后他拉起温凉就往回走，“事情有变，我们得赶紧。”

“去哪儿？”

“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