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安南回过头来,看着出现在自己背后的船长有些摸不着头脑,周围残余的最后一层薄雾也被太阳绞杀殆尽,气温也渐渐开始上升,到达了新纪元完全不该有的温度,迅速将安南T恤上的水份蒸发。
“你睡了很久了。”船长突兀一句话让本来就思绪混乱的安南更加感到无所适从。
“什么睡了很久了?”安南被没头没尾的话弄得有些烦躁。
“我们在哪,你是谁,在这里呆了多久了?”
“我们在裴阔德号上啊?我是安南,我从小到大就呆在船上啊。”船长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反而又提出一个新问题,安南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没想到船长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爆发。
“你在梦里”船长伸出机械手指,虚点了点安南的眉心。
安南不耐烦的拍开船长的手,对着船长怒吼道:“你《奠基》看多了吗?还是船长你在做梦?”
船长无视了安南的咆哮,耸耸肩,紧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上拔出手枪,上膛,打开保险,一枪打爆了自己的半个脑袋。
被鲜血和碎肉溅了一脸的安南还没反应过来,一只触感冰冷坚硬的手就从后面拍了拍安南的肩膀。
安南机械的回过身子,看到了完好无损的船长站立在自己身后,再转过头去发现地上的尸体和血迹已经荡然无存。
“真的是梦啊……”安南还没有完全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船长接下来的话就让他如坠冰窟。
“你睡了三年了。”
“三年!?”
“三年前,我们追捕那头新龙王鲸时被撞坏了方向舵和动力系统,就这样直直的开向了古海。”
“然后呢”安南依然不敢相信,喃喃的拼命搜索着脑海里的记忆。
“你突然发了疯,像条疯狗一样啃着船舷上的栏杆,拉都拉不开,最后我把你敲昏了才消停。然而这只是异常的开始。”船长顿了顿,脸色有些不太好,瞳孔深处充满着痛苦与挣扎。
“我们进古海越深,怪事就越多,从进入古海的第三天开始,整片海域就开始起了雾,晚上船底也传来了被尖锐的东西抓挠的声音,每天雾都会变浓,船底抓挠金属的声音也越来越刺耳密集,我们白天要高度紧张的小心礁石,晚上被刺耳瘆人的声音折磨的无法入睡。”
明明是烈日当空,安南却感到胳膊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吞了口唾沫:“然后呢?”
“就在我们都受不了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座古城,那可是古海的深处,在大水淹之前就是一片深蓝的古海。”
“我现在相信我在梦里了。”安南点了点头,面前的船长天方夜谭般的言论让安南觉得这个梦十分的荒诞。
“最后我们登上了那座覆满青苔和海洋沉积物的古城。”船长没有理会安南,自顾自的讲述着。“我和你就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这个梦真精彩,但是我想我应该醒过来了。”安南打了个呵欠,有些不耐烦。“等会还要干活,我得想办法让自己醒过来了。”
船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直勾勾的盯着安南的双眼:“你应该没有忘记你在船上受过的训练吧?”
安南愣了愣,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还记得。自己从小就被船长在船上进行高强度的体能和战术训练,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是至少让他不会在猎杀中拖其他船员的后腿,毕竟裴阔德号无论是从船本身再到船员,都是捕鲸船中最精锐的。
船长突然伸出手臂,紧紧的扼住了安南的脖颈,紧接着就像丢鸡仔一样,将安南丢下了甲板,完全没给安南反应的时间,安南在落水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醒来看看吧,如果想回来就睡一觉。无论是打针还是吃药都可以。”
南丁格尔用自己一边坚实宽厚的肩膀扛着安南跑进了病房区的一间储藏室,把安南随手放到地板上,关上门反锁上,把储物柜放倒抵住门,最后还嫌有些不够,将昏迷不醒的安南靠上柜子后脱力般的坐倒在地上,捂着嘴开始低声抽泣。
“咳咳.....”本就精神高度紧张的南丁格尔被咳嗽声吓得尖叫了一声,声音高亢刺耳。她确定了声音的来源以后彻底被绝望淹没:9527号病人又醒了,按照他之前刚醒来的表现,他的歇斯底里肯定会引来周围袭击者的注意。南丁格尔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摸出一支注射器,准备让刚醒来的安南再次陷入沉睡。
安南艰难的撑开眼皮,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干渴的冒烟,不由得咳嗽了两声。他感到极度的头晕目眩,随时可能再次陷入沉睡,只能咬牙尝试着站起身子。安南刚尝试着站起身体,因为长期卧床而萎缩的肌肉就发出了抗议——安南只觉得脚一软,脸朝下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顺带弄翻了储物间的一个箱子,在密闭的空间里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没过多久,储藏室外就隔着门传来了轻微但清晰可辨的脚步声。
南丁格尔顿时被绝望吞没,她收回了注射剂,即使是速效镇静剂对现在的她来说起效也太慢了,9527可能已经吸引了注意,现在她只能祈祷袭击者还没有确认她的位置,但是这都是要建立在9527不再发出声音的前提下。
门外走廊的脚步声依旧在徘徊着,而安南在地上像一条垂死的泥鳅一样不断扭动挣扎着想站起,南丁格尔终于被恐惧彻底击垮,她上前两步,弯腰像拎小鸡一样将安南拎起,接着用她那双厚实强劲的手掌死死掐住了安南的脖子,只有这样才能让9527号病人不再发出声音了。
安南感觉自己的双脚离开了地面,而脖子上传来的重压让自己的呼吸变得极其困难,模糊的视线中只能看到一个穿着白衣身材壮硕的人死死的掐住了自己,求生的意志让安南的双脚不停的踢踏着,双手也抓住了扼住自己喉咙的双手,拼命想让自己的呼吸能够顺畅一点,但是自己的肌肉却依旧像不听使唤了一样完全使不上力气,安南的耳朵开始嗡嗡作响,大脑缺氧让安南本就模糊不清的视野渐渐发黑。
莫尼兹医生的伸出左手,费劲的推开倒在自己身上的尸体,呼吸不再受到压迫的肺部贪婪的收缩膨胀着吸收氧气,医生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右臂软绵绵的垂在了身侧。右臂传来的钻心疼痛让医生有些发晕的同时也有一丝欣喜,医生是第一次故意引导他人的情绪感染了自己,来自袭击者的狂热让医生对疼痛的耐受度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程度,医生清楚这无异于自杀,因为对疼痛异常高的耐受度会让自己错误的估计自己受到的伤势,比如现在。
医生基础扎实的创伤学基础和对自己身体极度的了解告诉他,最后一个冲进礼堂的海盗让他的右臂骨骼断成了最少四截,臼齿应该还能剩下两颗,身上的淤伤更是数不胜数,医生再次阻断了海盗狂热的情绪给他带来的感染,没过几秒疼痛感就将医生彻底淹没,全身上下传来的痛苦让医生双脚一软倒在了地上,医生嘴里少见的低声骂着脏话,强行忍受着让自己几乎眩晕的疼痛,爬向一个倒下的医疗推车,从散落的药剂堆里找到一管没有摔碎的吗啡注射剂,单手推出针头胡乱的捅在自己的肘窝处,然后一动不动的瘫软在了地上,身边不远处是被压在了镀铜吊灯下的守卫贝尔,贝尔身上的动力装甲遍布裂纹,胸口处的装甲层更是被子弹打得几乎完全剥落,全包覆头盔的面甲也消失了一小半,露出了他刚毅的脸庞的下半部分。
今天带小家伙绝育耽搁了,如果有人在看的话欢迎评论,提出意见和建议也相当欢迎
(本章完)
Copyright 2021 乐阅读www.27k.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