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路上陆续遭遇了三拨人马,最危险的一次也是被一个人看到草丛中有动静,但终究没过来查看,逃过一劫。
两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距离玄机门总部三公里外的一个荒地,我急忙拿出铃铛,召唤出了‘地府专列’。可就在我们三人要上火车的时候,身后传来呼啸声,和数十根弓箭与黄符射来,回头看去,却见玄机门的大军正向我们冲来。
“快!快上车!”我大喊一声,三人急忙钻进了车厢,然后趴在地上躲避着攻击。车门关上了,那检票员却好像根本不害怕这样的场景,也不躲避,淡定的检票后就离开,然后火车缓缓开动。我们听到车厢外面不停的‘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在下雨呢。
过了一阵,这声音渐渐变小,最后消失了,我们三人总算彻底的送了一口气。李秀才也拿出保险箱,递给了我,“这是你的战利品,只有你才有资格保管。”我没多说,接过保险箱,但看着上面的密码转盘一时头大,也不知鬼阿婆有没有办法能打开它。
火车开了一阵,终于回到了鬼阿婆的‘闹鬼’宅子,她正在院子里接受一只信鸽,见我们回来,很是欢喜。
等‘地府专列’离开后,我们将在玄机门总部的一切经历都和她说了一遍,鬼阿婆听完后也皱紧眉头,喃喃道,“想不到灵狐门也参与了其中,她们都是一群已经修仙成人,去了妖气的狐狸精,何必再染上尘世纷争呢?莫非其中另有隐情?”说完,又看着我拿给她的保险箱,对着上面的密码转盘研究一番,又敲打了下它的外壳,又是无奈道,“钛合金的外壳,这个保险箱我得想想办法才行。你们几人这几天都够累的了,先进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等我打开这个保险箱,再找你们。”
我们也正有此意,李秀才回屋去找他父亲了,我则带着云娘回了自己的卧室洗了个澡,把这一路上的疲惫都洗了去。
接下来的几天,却是一直很平静。鬼阿婆得到了那个保险箱之后,就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停的研究它。而且李秀才父子则有点心事重重的样子,想来是担心洛风海会发现他们父子二人所做的事情,让他们的关系彻底决裂。
我和云娘却是这几天里最轻松的人了,感觉就是无事一身轻,乐得其所,把鬼阿婆的‘闹鬼’大宅子探了个遍,倒发现了不少好玩的去处。但玩久了也就没了意思,我不由思念起陶凤月来,也不知道她在花棠山的仙宫里研究‘紫烟阁’的法术秘籍研究得如何了,希望她早日发现云娘的良苦用心,然后自行去探索一番新天地吧。
也不知是不是没有信鸽飞来传递消息的缘故,我们觉得玄机门在经过这么大的事情后,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不过想来是不可能的。苏文文的尸体被发现在洛春明办公室的天花板上,装着‘洛氏计划’的保险箱也不翼而飞,任洛风海父子俩再怎么淡定,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想来,或许是鬼阿婆故意封锁了消息,不希望我们担忧吧。
就在一个星期后的中午,鬼阿婆突然打开了门走了出来,脸色有点憔悴,头发也很久没理了,但手上捧着一张纸,表情有点木讷。我和云娘正在院子里戏耍,见到鬼阿婆的模样,立刻猜到她已经打开了保险箱,并研究出了‘洛氏计划’的秘密,忙凑了过去。
“鬼阿婆,是否有了‘洛氏计划’的核心机密?”
鬼阿婆点点头,犹疑的望着我,“但是…这个消息未必是你想要知道的,整个‘洛氏计划’的详细内容,其程度和细节都远超我之前的研究推敲,天霖,我知道你有权利知道这一切,但我还是真心的想要劝解你一句,不要看。”
我看着她的表情,心里也阵阵的沉重起来,“鬼阿婆,其实对于那‘洛氏计划’的内容,我也大概有了解,心里也做好了准备,又能如何呢?无非就是我…某个人的克隆体对吗?呵呵,洛睿希是克隆人8号,杀死他的人是2号,那我是几号呢?”
鬼阿婆摇摇头,“并没有这么简单,你其实…算了,还是给你自己看吧。”说着话,鬼阿婆将那纸递给了我。我深吸了一口气,拿过纸条,刚看了两眼,双眼就瞪大了,浑身开始颤抖,豆大的汗珠开始流淌下来。整个人就好像掉进了冰窟里一样,并不是事情让我害怕,而且那发自心底的耻辱和愤怒让我感到无比绝望。
“天霖,你怎么了?”云娘在一边见我不对劲,走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想要看那纸条上的内容,但我立刻将那纸条揉成一团,然后又用一张黄符与它掺到一起,点燃烧灭了。
看着身旁的云娘,我心里第一次的泛滥出自卑的情绪,感觉自己与她相比,是多么的卑劣,不由的轻轻推开了云娘,“对不起,我不太舒服,想要回去休息一下。”正要走,又看到鬼阿婆,也对她道,“鬼阿婆,我这件事…”
鬼阿婆正点起一根烟管,吸了口烟道,“放心吧,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也希望你能早日打开心结。”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她道谢一声,正要向自己的屋子走去的时候,眼前一黑,整个人顿时失去了知觉,耳边传来鬼阿婆和云娘的呼唤声。
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卧室里,周围一片昏暗,窗户外面的天空已经黑了,门面有微弱光芒照进来。我软着身。子爬起来,走到门外看去,却见云娘和鬼阿婆还有李秀才父子两人都坐着,还不停的向鬼阿婆询问什么,仔细听,正是关于我的事情,他们想知道那保险箱里到底装了什么信息,会让我变成这幅模样。
我突然捂住了嘴,扑到了床上,痛苦的哽咽起来,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
天啊!为什么会是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为什么要让我活着?就为了让我知道现在的一切,好让我感到痛苦吗?这是对我的惩罚和报应吗?
这是我成年以来的第一次哭泣,整整哭了十多分钟后,我终于累了,站起身来,拿出一张黄符和朱砂笔,在上面写了起来,‘云娘,及其他一众好友们,我要走了,别问我原因,像我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存在于世上,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难过的,我不会寻死,只会找一个你们永远也发现不了的地方,然后在那里孤苦终老,了此一生。最后,云娘,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和快乐,我多么希望兑现承诺,和你一起找个地方避世隐居,然后生个小孩,可惜,我配不上你,我刚刚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永别了,云娘’。
说完,我抹去脸上又流淌下来的泪水,将朱砂笔搁下,又来到门缝中望了一眼外面的云娘,将她的美丽面庞深深刻印在脑海中,我多么希望这一刻能够永恒,但这是不可能的。
我用口型轻轻的说了一声,“云娘,我走了,对不起,我爱你。”转身离开,打开卧室的窗户翻身出去,然后迅速的向着一个方向狂奔而去。不知跑了多久,只记得我跑了一阵后,就累得坐地上休息,但没休息一会儿,又爬起来仍旧一路狂奔,再休息,再狂奔…如此到了天亮,我已远远的离开了鬼阿婆的‘闹鬼’大宅子。
这一路上,我渴了就喝路边的泉水,饿了就用水云刀打天空中的鸟来烤了吃,倒与当初和陶凤月一起寻找避世修炼场所的情况一样。只是我现在只有一个人,且心如死灰,没有了目的性,便也没了束缚。一路乱走着,不知天黑天亮,东南西北,时间对我来说已经没了概念,我只知道漫无目的的朝前面走,走的没路了就随便拐。也不知离开了到底有多少天,只记得天上的月亮起起落落十几次,而我也变得衣衫褴褛,浑身臭气,长满了络腮胡,活脱脱一个流浪汉模样。
这一天,阳光正好,我在路上走了一阵,饥。渴交加,但路边无水可饮,天上也无鸟可打。我感到越加疲惫,终于一个吃不住,在路边上躺了下来,望着蓝蓝的天空,仿佛看到了云娘的微笑。
“来世再见…云娘…”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但终究只抓了个空。
我的手在身。体上面摇晃一番,就在快要倒下来的时候,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它,同时听到一个轻轻的女人声音,“呀!痴子,你怎么躺在这里?是不是没水喝啊?”
“呵呵…呵呵呵!”我也不知希望还是不希望被这个人拯救,只能像真正的疯子一样发出傻笑。这女人见我傻笑,松开了手,然后就听到一阵脚步走开的声音。
本以为她要离开了,我正要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可就在这时,几滴甘冽的清水打在了我的嘴唇上,紧接着是更多的水。
咕咚!咕咚!
我的喉咙被清水滋。润着,像是久旱的农田接触到了雨水,像是快要渴死的鱼进入了河流。我贪婪的咽下嘴里的水,却控制不住的仰起头,向着落水口咬去。
喀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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