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板,你先起来。”方元观先将何真易扶了起来,“这件事情还有诸多疑点,我也不能打包票为你处理好这件事,这样,我暂且先在你家住下,这几天再观察观察,也尽量让你儿子少受一些折磨,你看如何?”
何真易虽然很希望方元观能一口应下这件差事,但对方既然都这么说了,自己也有求于对方,不敢逼对方硬接,只好无奈的点头,又从怀中抽出一张支票,“既然如此,那就万万麻烦方道长了,这张支票就当作预付款,事情若解决了,还有尾款。若是不成,预付款就当作方道长的幸苦费了。”
方元观此人向来开朗大方,不拘小节,无讳世俗,可谓是酒。色财气样样皆沾,又端得心中道法自然,视金钱如粪土,多少钱都是到手用完不压身,只凭一身道术走遍天下,此时见了对方递来的支票,他浑无客气的意思,一手接了过来,“那也好,这就一口说定了,你们为我收拾的客房在哪?先领我去,这一路风波,可叫我颠簸得够呛。”
何真易忙打发手下带着方元观去了客房里,先前那三个小姐正在房间里无聊的玩牌磕瓜子,见方元观进来,忙热情的过来招呼着。方元观也当真是不客气,进去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又吩咐人送来美食美酒,与三个小姐大吃大喝,吃饱喝足后,便是尽兴的欢愉了多时才罢休。
到半夜的时候,方元观突然从躺着三个小姐的床上爬起来,撩开他那用眼罩挡着的左眼,对着何真易的整个房间扫视一番,发现这宅子里若隐若现的透着一股妖气,心下存疑,便速速穿好衣服,套上眼罩,拿上装备,一个翻窗跳了出去。
窗外正是中庭的院子,此时皓月当空,将没有灯光照明的中庭院子铺上了一层蓝色的光晕,格外美丽。方元观慢步走到院子中的假山旁边,又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叶包裹着的物什,打开后,里面却是半只烧鸡,还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方元观坏笑一声,将那烧鸡放到了假山旁边,自己则躲到了长廊的里面,细细的向那假山里面看去。等了一阵,那假山中果然有了动静,发出一阵阵‘次次次’的声音,好像是有动物在假山里面匍匐行走着。
那动物很是谨慎,在假山里面许久都没出来,但又阻挡不了那烧鸡对它的诱。惑,终于还是猛的一下子窜了出来,一束褐黄色的影子来到烧鸡旁边,叼着烧鸡扭头就往假山跑去。但冲到假山跟前的时候,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魁梧的人影,那人面色还算清秀,但胡子略长,一身道袍,更为可怕的是,左眼上还套着一只眼罩。
那动物惊了一惊,终于明白这是个陷阱,放下烧鸡就要跑,但那道士却以更快的速度扼住了它的脖子,然后将它提了起来。
“小黄皮子,带我去见你们的太祖公,别想逃,你若是有眼力劲儿,应当知道我是名震天下的湖南‘独眼神道’,方元观。”方元观颇为得意的自报了姓名。
那小黄皮子听到方元观的话,本来挣扎的身。体立刻就停了下来,仿佛是知道了对方的名号后,知道挣扎也逃脱不了,便像人一样,对方元观楚楚可怜的鞠了个躬,点了下头。方元观满意的‘嗯’了一声,又掏出一张黄符裹住了小黄皮子的身。体,那黄符又渐渐变成了半透明状,最后彻底消失了。
“这是我给你下的黄符,你现在便是逃到天边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若是敢阴我,我便引爆了它,你也就没了,知道了没有?”方元观最后恐吓了它几句后,将它放了下来,然后道,“现出人形。”
小黄皮落地后,哆哆嗦嗦了一阵,然后摇身一变,慢慢变成了个穿着黄色纱衣的少女,正用袖子捂着鼻子轻声缀泣,向方元观施了个礼,“方道长的威名远近皆知,我落到您手里也是没有办法,只希望方道长在见到我太祖公后,能够高抬贵手,收走我身。上的黄符。”
方元观点点头,“我一介神道,不会和你这么个小妖物计较,你速速带我去就是了。”黄衣少女便收了哭声,向假山行去,方元观不忘把地上的烧鸡仍用荷叶裹起来,递给了那少女,少女诚惶诚恐的接过来,也不敢吃,塞入怀中不提。
二人来到假山,黄衣少女在假山一个凹陷处用手轻轻一磕,便出现了一个窄窄的小门,推开门,里面便是漆黑的一条通道。
在通道里面行走多时,曲曲折折,弯弯绕绕不知到了什么地界,方元观正待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那黄衣少女终于道,“方道长,前面就到我家宅院了。”
方元观‘嗯’了一声,就见前面光明大开,居然是中午时候的光景,而外面的出口也正是何真易家的中庭里假山的位置。若不是之前听何真易叙述过他儿子的经历,他怕也要以为自己跟着黄衣少女在假山下的地下通道中行走一番后,到第二天天亮时又走了出来。
两人出了假山,周围的一切都和何真易家别无两样,但诚如何雁冬所说,这里隐约和真正的何真易家有些许不同,但细细观察又发现不了端倪,可若不看,这股异样又越来越大,好似整个地方都与何真易家不一样了。
“方道长,请跟我来。”黄衣少女对方元观又道,引着她向着后院走去。走了一阵,来到后院的一个大门前,门开着,里面正有一对老夫妇端坐在高堂之上,二人皆是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正向着方元观露出笑意。
方元观也不理他们,兀自走进屋去,对那老夫妇道,“二位可是太祖公和太祖婆?”
老夫妇齐齐摇了摇头,“自然不是,太祖婆多年前已被何真易害死,我们只有一位太祖公,但已经老得说不了话,故此在他弥留之际,就由我们夫妇俩暂代此职务。”
“想不到你们还挺有分工。”方元观客观的道了一句,又看向了黄衣少女,“你太祖公都这样了,为何骗我?”
黄衣少女急忙跪了下来,“方道长饶命,我要是这么说,您恐怕也不会跟我这里,更不会解开我身。上的黄符了。”
“你为了活命而骗我?真是胆大!”方元观‘哼’了一声,见黄衣少女瑟瑟发抖,便咂了咂嘴,在她脑袋上挥了挥手,“算了,我这么大个人物,和你计较让人笑话,你现在的黄符已被解了,自行走吧。”
黄衣少女闻言一喜,在浑身都摸了摸,终于欢喜道,“啊!多谢方道长了!”说完,转身一溜黄光,直奔西南。
方元观又扭头对那老夫妇道,“有客来了,也不备个好酒好菜?”
话刚说完,他听到背后有杯盏筷子的声音,转身看去,正有一桌继续出现在了面前,不由一笑,“到底是黄皮子,速度快的很啊!”坐下来,开始为自己斟酒。
那老者开口道,“方道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此行来,不会只是来拜拜山头的吧?莫非是为了何真易的事情?”
方道长点头笑道,“除了他,还有别的事情吗?”
老妇的表情变得很愤怒,插嘴道,“方道长,我们念你在湖南有些名头,给你几分薄面,你也给我们黄家一点面子,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那何真易许给你多少酬金?我们双倍给你。”
“哈哈哈!”方道长又仰头大笑一声,喝了杯中酒,“你们黄家说要给我钱,那必然还是从苦主那里‘摸’来的吧?况且俗话说,拿钱办事者,不吃两家茶钱,我已然收了何真易的预付款,这件事情,我若是能管,必然是不会放弃的。”
老者哼了一声,方元观面前的桌连通上面的酒菜全都消失了,只有方元观手中还拿着一只酒杯。
“方道长,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今天来的目的我们知晓了,但不好意思,此事谈不拢,我们必然要了何雁冬的命才肯罢休。”
方元观把杯中剩余的几滴酒都用舌头接了,又舔了舔嘴唇,“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说了。不过有件事情我想不通,当初推平你们巢穴的人是何真易,为何你们要找何雁冬算账呢?”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老者道,“那何真易都多大年纪的人了,黄土都快埋到眉毛了,整他也没什么意思,索性弄那个小的,他死了,何真易绝了后,他必定是比死还难受。”
方元观心下顿时明了,“原来如此,哈哈哈!”他大笑起来,却仍旧坐着不动。
那两人见方元观如此,便出言道,“方道长,咱们言尽于此,既然这事情没得商量,你也就别在我们这里浪费时间了,你还是先回何真易家,早点收拾包袱走人吧。不过你老兄若是想不通,非要保那何真易一家…啧啧啧!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招吧!”
方元观摆摆手,“我回什么何真易家呢?反正都是要开打,就这里来吧,我今天也不回来了,坐这儿,你们有什么招就尽管使出来!”
那老者老妇都站了起来,“方道长,你在湖南大小是个叫得出名号儿的人物,怎么做事情这么不讲究?还跟小孩子耍无赖一样吗?”
“嘿嘿!我方元观今天就在这里耍无赖,你们想怎么样?你们又能怎么样?”方元观在椅子上滑下来,很是惬意的样子。
Copyright 2021 乐阅读www.27k.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