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进化

“这个兄弟你就不对了！”

孙泽成走到老师身边，想将胳膊肘搭在老师肩膀上，却被老师微笑着抖掉。

那笑容，怎么看都带着几分嫌弃。

孙泽成摸了摸鼻子，粗声粗气道：“你还是老师对吧？怎么能这么误人子弟呢？咱们不能以貌取人对不对？虽说我长得是有点凶，有那么一丁点像坏人，可是我很温柔啊，我有一颗善良的心。”

“···”

这人的脸一定是牛皮做的！！！

小薏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引起我们的注意。

“你们快看！那个僵尸在干什么？！”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我们看到重重叠叠的僵尸尸群中，一只身材高大的白毛僵尸突然爬了起来。它几乎半边头颅都被炸掉，颈部也被割裂了一半，脑袋歪歪扭扭地挂在脖子上。

我们不由脸色一变。

“这怎么回事？”老师的脸上已经没了笑容，神色肃穆，“按理说它右眼后面的云母片被打中了，怎么还能行动？”

说话间，那只幸存下来的僵尸已经站起了身。它没有朝我们扑过来，也没有立即转身逃走，而是突然抓起身边同类的尸体，歪下脑袋，一口咬住对方的脖子。

只听一声令人胆寒的撕裂声，伴随着空气中弥漫开来的腥臭味，它硬生生撕扯下了同类身上的一大块肉。

滴答，滴答。

是僵尸的血液滴落在石头上的声音。

咯吱，咯吱。

是僵尸吞咽同伴血肉的咀嚼声。

小薏最先受不住，转过身靠在旁边的石壁上干呕。我强忍住内心泛起的一阵阵恶心，看看老师他们，也都是面色苍白。

半晌，老师的声音勉强响起：“你们有没有发现，这只僵尸的颜色不对？”

之前没注意，现在再比较一下，果然相比其他的僵尸，这只僵尸的颜色偏向灰色，似乎动作也比我们之前见到过的僵尸更为灵活。

“它的颜色还在加深。”乔彬突然说道。

我们留意观察了一阵，发现确实就像乔彬说的，那只僵尸刚开始还是带着点白色的浅灰，渐渐颜色加深变成深灰色。

等到僵尸捡起第三个同类尸体时，它表面的毛发似乎都褪化不见，牙齿更加锋利，浑身漆黑如铁，只剩下一只眼珠白溜溜的，分外瘆人。

难道是——

我们从彼此的眼中看到焦虑。

“进化。”老师扶了扶眼睛，叹了口气道，“麻烦了，没想到僵尸竟然会进化。这种黑色的僵尸必然比之前的更难对付，大家小心！”

确实更难对付了！

不仅仅是力气更大、动作更加灵活，最要命的是它竟然刀枪不入！无论是孙泽成的子弹，乔彬的匕首，都只会在它身体表面留下一道再浅显不过的白色痕迹。

火烧也没用，就连老师精心配制的溶液都只能腐蚀掉最表面的一小块。

我们已经被眼前这只进化后的僵尸逼到了一处山脚。

“不行！现在我们根本弄不死它！”老师喊道，抬头看了看，“我们先上去！”

孙泽成一边端着枪拼命狂扫，迫使僵尸进不上前，一边喊道：“你们先上去，我殿后！”

老师点了点头，率先先往上爬。小薏紧随其后。

我看了一眼孙泽成，忍不住喊道：“孙大哥！你一定要跟上来！”

他摆了个ok的手势，打子弹的速度却没慢下来。

见我们要走，黑色僵尸大吼一声，竟然不顾密集的火花，想要冲上来。乔彬低头瞄了一眼，偏过头对我说了一声：“你跟他们先上去，我去搭把手。”不等我出声，人已经跳了下去，从孙泽成背上抢过一支枪，对着僵尸扣下扳机。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加快了手脚的动作。

底下的枪响声停止了。我心里不由一提，刚想跑过去，就看到两只脑袋从石头后面露了出来。

是乔彬和孙大哥！

“快上车！”孙大哥对我们喊道，“它追上来了！”

我们赶紧往车子跑去，老师启动完毕，乔彬和孙大哥也跳进车内，关上车门：“快走！”

车子猛地调转方向，疾驰而去。我们从后视镜看到，黑色的僵尸正从悬崖下爬了上来，仰头嗷嗷叫唤了两声，迈开步伐朝我们追了过来。

那速度，竟然不慢！

孙大哥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一把推开老师，自己坐到驾驶座上。车子猛地提速，转眼间，那僵尸便不见了身影。

突然被人撞开，老师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他狠狠瞪了孙大哥一眼，深呼吸了两下，才开口道：“我怀疑，刚刚那僵尸喊了两声，是在召唤同伴。”

“难道它没有放弃追我们？”小薏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手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东西。原本被她搂在怀中的团团“呜呜”叫唤了一声，挣脱开她，跳到我的身上。

老师也面色不虞，皱着眉，面露沉吟之色：“我怀疑是。其实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明明僵尸的眼睛都退化了，它们还是能发现我们？我猜是味道，僵尸很可能对我们人身上的味道非常敏锐。”

“老师，为什么你会这么猜测？”我问道。

老师抬头，从后视镜中看了我一眼。他的脸色已经平静下来，又恢复以前我所熟悉的上课时的神态，点了点头道：“你问的很好。肖绵阳，你还记得刚刚我们下去前，有被僵尸发现吗？”

我认真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却没明白老师这个问题的意图。

老师笑了笑，似乎我的困惑在他的意料之中。

“当初在学校，明明我们躲在封闭的实验楼内，还是四楼，可还是被僵尸包围了。而今天，我们暴露在露天之下，却没有立即被发现。为什么？”

我们同时摇头。

“下风，因为当时我们正好躲在下风的位置，山谷里的风把我们的味道吹到了相反的方向，所以那些僵尸没马上就发现我们。而现在，”老师闭上眼睛，手指轻轻敲了敲车窗边，“我们是逆风。”

我醒悟过来。

不知是不是快到傍晚的缘故，大地上的风很大，又是逆风行走，我们的味道一定会被风吹好远。那只僵尸速度不慢，只要它一直追，十有八九还是会追上我们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