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连』是一款在相当便利的卫星通讯软件，我的密连通讯录中只有白泽，不过我俩基本不用。
“密连其实就是我们开发运营的。不朽之环虽然隐世，但从不避世。这个时代信息闭塞，通讯费用昂贵，正好我们的卫星还剩几颗没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用来造福大众。”世空轻描淡写地说着，手上一通熟练操作，看得我眼花缭乱。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有钱人。”
“哈哈，钱只是个工具而已。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
“好了，我给你设置了内部加密权限，白泽那边巫夜应该也帮她设置好了。”世空将手机还给我，然而我并没有看出什么变化。
“稍等一下，我有点担心白泽。”说着我给白泽发了条信息。
『你还好吗？』
『蠢货，聊太久了，快回来。』
『你是巫夜？』
『废话！』
『哦，我马上回来。』
“看来我们真得结束了。”我尴尬地看着世空。
“没关系，以后可以密连通讯。”
“对了，这个地方我可以经常来吗？”
“你是想在这锻炼吗？”
“我想变强，想靠自己保护白泽。”我幻想着自己能像北斗那样强壮，心中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心，担心世空会拒绝。
“当然可以，我再给你找个导师吧——巫夜怎么样？”
“巫夜？”巫夜确实很强，可她会答应吗？
“嗯，她确实很严苛，但绝对是个好导师。”
“只要她愿意教我，再苦再累我都不怕。”
“OK，这事包在我身上了。”
这时候电梯门打开了，巫夜走了出来，急匆匆地走到世空身边，满脸关切。
“我没事的，让你担心了。”世空轻轻拍了拍巫夜的手。
世空和巫夜的互动让我对他们多了几分好感，仿佛看到了我和白泽，心中暖暖的。
“你怎么还不走？”巫夜冷冷地瞪着我。
“呃——”一阵寒风瞬间吹散我心中暖意。
“你啊，别总这么凶。我们刚才还聊起你呢，尼墨想在这里接受训练，我希望你能做他的师傅。”
“他？”巫夜一脸不屑。
“你不教的话，那我亲自教他好了。”
“胡闹！”
“可我已经答应了。”世空慢悠悠地说道。
“你——好吧，我教就是了。”
“谢谢师傅。”我赶紧鞠躬答谢。
“别高兴太早，敢有半点懈怠，这事立即结束。”
我和巫夜相互加了密连，各自离开。这次谈话的时间大约一小时不到，期间与白泽毫无通信。
当我回到新家时，她就在玄关等着我，独自站在那里，双手揪着衣角，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我回来了。”我向她微笑，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有些远。
“嗯。”白泽有些茫然地看着我，她似乎想要走到我面前，却又有所顾忌。
“发生了什么？”
“……”白泽先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头。
“来，我在这儿呢。”我向她张开双臂。
白泽犹豫了一下，然后怯生生地走到我面前，轻轻捏住我的衣角，我顺势将她拥入怀中。白泽在我怀中楞了几秒，然后将头埋在我胸前，双手用力抱住我的腰。刚入怀时，我能清楚感觉到白泽肩膀和后背的僵硬，她在紧张。
“抱歉，时间有些久。一个人，害怕了吗？”我轻轻为她按揉着，希望她能感觉好些。
“嗯……”
“你哭了？”她很少会在我面前掉眼泪。
“嗯……”
“哭吧，我陪着你。”
我坐到地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将白泽抱在怀里。她并没哭很久，仅仅是身体放松了一些。
“好点了吗？”我抚着她的长发问道。
“嗯。”白泽抬起水汪汪的眼眸向我露出一个微笑，那笑容有点勉强，让我担心。
“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巫夜欺负你了？”
“……”白泽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忧伤。
我陷入沉思。
白泽的母亲已经过世，她来自地下世界，并非寻常人类，这些便是世空告诉我的。如果白泽知道自己身世，那之前面谈的内容她自然能猜到一二。回想起我们在新家里发生的点点滴滴，特别是白泽迷离眼神中时不时划过的忧色，我似乎明白了一些。可能从我与巫夜一同走进电梯时……不！不是。事实上，当我被百草氏邀约时起，她就开始惴惴不安了，直到现在。究竟是什么让她如此担心？
“那，你在担心害怕吗？”我将她眼前散落的发丝捋到耳后。
“嗯。”白泽点了点头。
“告诉我好吗？”
“我…们……还…会……一起……吗？”
原来她怕我知道她身世之后会弃她而去！
我又一次将她孤单一人丢在深渊边上，如此后知后觉已不是第一次了。我懊恼惭愧，不由自主地担心害怕起来，怕因为自己的愚钝无知，让白泽再次伤心难过。此时白泽满脸忧伤的脆弱模样，使我内心更加郁结，如鲠在喉——我要怎么做，才能把心意传达给她？
我内心焦急，思维亦因此闭塞迟滞。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开始用苏教授的方法缓解情绪：保持腹式呼吸，从外界寻找七种颜色——白、黑、咖啡色、红……红？红！
灵光闪现，情绪瞬间转变，我心情激动，眼眶湿润。
“那，白泽。”我将白泽的手握住。
“？”白泽抬起头来望着我。
“那，白泽——嫁给我吧。”我看着她的眼睛，泪如泉涌，心情难以形容。
“！”白泽凝在怀中，但那双因瞳孔扩张而不断明亮起来的眼眸告诉我，她在听。
“我发誓，我今生今世，疼你爱你，我们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白泽，你愿意嫁给我吗？”
“愿…愿！”白泽不停地点头，眼泪奔涌而出。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你愿意，你愿意做我的妻子！”
白泽搂着我的脖子放声哭泣，似乎不只是喜极而泣，更像发泄什么。在这之前，她若担心害怕，大多是紧张畏缩。后来渐渐主动亲近我，但也是小心翼翼地。哪怕只有我们两人时，她也很少哭泣，至多是小声呜咽，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顾忌。
白泽这番举动让我心痛之余竟有一丝欣慰，我不忍打断她，只能陪着她一起流泪。她在我怀里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声嘶泪竭，才渐渐平静。我轻轻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将额头抵在一起，闭上眼睛，鼻尖轻触，温柔地刮擦着。她似是很喜欢这样亲昵，伸出小手捏住我耳垂，细细摩挲。
“那，如果可以，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吧，好吗？”
虽然世空给我的笔记本里也记录过一些白泽的过往，但我更希望白泽能亲口告诉我。那是属于她的故事、她的记忆、她的感受。此时此刻，这世上也只有她能领着我到达那个心向往之的圣所，因为那是她的世界啊。
“嗯。”白泽点了点头，手指依然捏着我耳垂，似乎不想分开的样子。这有点尴尬了，因为我的腿和屁股已经开始酸胀发麻了。夜已深，地板上凉气袭人。
“夜深了，咱们到床上去好吗？”
白泽愣了一下，脸上迅速泛起红晕，点了点头后便把脸埋进我怀里，再无动作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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