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的笑意立刻收敛住了，“何千，你这次大概是会被自己给玩儿死了。”
路边一辆黑色轿车，在夜色中显得尤为肃穆。
车内，左霖枫和叶紫涵依然隔开一段距离，并排坐在后座。
“叶小姐，这是你之前要的资料，我想，这足够成为摧毁何氏的第一颗雷了。”左霖枫的声音深沉而又清冷。
叶紫涵接过那叠资料，但是没有当场翻看，笑道：“左总，你果然好手段！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相信，这里面的东西一定是够分量的了。”
左霖枫面上没有任何波澜，再度沉沉开口，“何氏盗取莫氏产品配方的事，你准备怎么做？”
叶紫涵挑眉，问道：“不知左总是怎么打算的，你想让我立刻将这些资料都交到莫函瑜手上？”
左霖枫的视线转向窗外，似在沉思。好一会儿后，他终于正视前方，目光也变得极为晦暗，“暂时不用，如今的舆论一边倒，都是谴责莫氏的。现在放出这样的消息，很有可能会被大众解释成是有心的污蔑。
公众的情绪一旦被引导，那么事实到底是什么样，怕是没有人会再真正上心了。”
叶紫涵深以为然，点头道：“那你认为，什么时候才是最有利的时机？”
“大众总是容易被戏剧性的东西吸引，原本的被害人最终却被认定是加害人。当初对受害者的维护与同情有多激烈，真相披露之后，所能激起的愤怒与谴责只会数倍于前。”
左霖枫的声音冷静得几乎不带一丝情感，叶紫涵在一旁听着，油然生畏，“左总，你的意思是？”
“不久之后，就会曝出，莫氏的这批产品是偷了何氏的配方才会生产出来的。舆论渲染到一定地步之后，再将这些所有的证据曝光。”
叶紫涵双目闪过一丝光亮，“到时候，莫氏不仅能从其中全身而退，还能得到公众同情的心里倾向。如果，再加上大力的宣传，那这整个事件倒像是成了一次高回报的营销了。你是要做这样的打算？”
左霖枫仍然无意识得望着前方，没什么情绪道：“是，所以，这件事还需要叶小姐的帮忙。”
说到此处，他赫然转头看着叶紫涵，“而且，这也是叶小姐你最想看到的结果，不是吗？经过这一场，何氏一定会跌入低谷，而你等的那个机会，也就水到渠成了。”
叶紫涵不禁笑开，眼底的神色颇为复杂，“左总，即使我们现在离的这样近，但是，我却始终看不透你。你这个人的每一步，都是出人意表，但又绝对理性的。
我的一切行动倒是都像在你的掌控之中了，这样的合作，倒让我既安心，而又觉得担心了。”
左霖枫再次转头，定定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叶紫涵转瞬又笑道：“能够拿到这些东西，怕是左总早就在何千身边埋下眼线了吧？”
左霖枫的眼神骤然冷淡下来，没有作声。
叶紫涵察觉自己是问了不该问的了，一时之间颇为尴尬，一会儿后终于笑道：“不过莫函瑜当真是够幸运的，你的每一步，都将她考虑在内。而且，我猜你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她都是不知道的吧？”
左霖枫不答话，他转身将车窗摇下，窗外华灯初上。凉风吹来，空气中竟然有一丝香水百合的味道，幽微而又沁人心脾，他的唇无意识勾了勾。
而远处，林芳芳突然看见街边那辆醒目的黑色轿车突然拉下车窗，立刻直勾勾地盯着看起来。这样的豪车，要是里面坐的再是一个帅哥，那她今天可不就是过足眼瘾了吗？
车窗全都摇下来之后，一张男人的侧脸渐渐显现。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还真的是眉目英挺，在夜色的掩映下，也异常抢眼。下一秒，他将脸彻底转了过来，帅是异常的帅，不过，这张脸怎么看则么眼熟。
林芳芳暗自琢磨着，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张脸。
“诶，回神，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一看你这副花痴相，就知道肯定又是在看那个帅哥吧？”莫函瑜坐在她对面，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满面的调侃之色。
林芳芳这下终于想起来，那个男人到底是是谁了，不正是眼前这位的老公？不过，下一秒，她就有些傻眼了。
左霖枫的车上下来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异常醒目的，美得简直可以媲美明星。
林芳芳脸上的诧异太过明显，莫函瑜终于还是转头，朝她看到方向望去。
“瑜姐姐，我觉得我肚子疼，想上厕所，我们快离开这里吧。”林芳芳却在这时一把将她拉住，一副非常迫切的样子。
“哦，好吧。”莫函瑜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有些懵。
被林芳芳拉着手，她一起身，身上的包却一不小心掉到了座椅后面，她只能躬下身去捡。
这一弯腰一起身，终于让她的视线，不自觉固定到了远处街边的那辆黑色轿车上。窗内左霖枫的侧脸，即使是隔着一段距离，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瑜姐姐，我们快走吧，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林芳芳再次跑到她面前来催她。
莫函瑜仍然有些愣愣地，默了一会儿后，她嘴边不自觉浮上一抹苦笑，“难为你了，你这是想替他打掩护吗？”
林芳芳顺着她的视线，只见那辆黑色轿车的窗户正被缓缓摇起来。
“瑜姐姐，我……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什么掩护？”林芳芳开始支支吾吾起来。
莫函瑜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芳芳，你不用再骗我了，告诉我，你刚才都看到了什么？这才让你这么急急忙忙地想要让我离开这里？”
林芳芳沉默一会儿后，终于一脸苦相地也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低低道：“其实，我也没有看到什么，根本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呃……”
莫函瑜立刻出言打断她，“芳芳，你还是把你刚刚看到的一切都老老实实告诉我吧，否则，我也只会一个劲地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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