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青峰的耐心没有白费，他终于等来了时机。当暮非等人与暴走者交战的时候，一直令他担心的另外两名变异暴走者，突然发起狂来，尖叫着冲出了树林。趁这个机会，青峰果断开枪。他虽然为人谨慎，但过分紧张使他犯了一个错误！

这一枪并没有打中暴走者，子弹击中了正处在枪口下方的一根树枝，然后改变了方向，又击中了暴走者前面两三米的地方。青峰心里狠狠骂了一句，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再次向暴走者开火。暴走者完全没有预料到来自树顶的攻击，和另外两个一样，他也正处在暴走的状态，听到枪声后，他只是本能地转回身，还没等他寻找到袭击者，再次射来的子弹，在他胸膛上钻出了几个透明的窟窿。

看到那名暴走者倒在地上，青峰长出了口气。又捡回一条命，他心想。远处的枪声使他迅速清醒过来，连忙举起望远镜观察情况。巡逻车仍在和暴走者交战，而大多和二多则减慢了速度，边开枪边寻找突破的机会。他又将视线转向树林，看到更多暴走者正从那里冲出来。更要命的是，那两名变异暴走者正快速接近巡逻车！

“我是青峰，”青峰对着通讯器说道，“头儿，赶紧撤离，不然你们会被包围的。”

“谢天谢地！你还活着！”暮非嚷道，“出了什么事？”

“有三个鬼东西突然出现在我这里……”

“你说什么？”枪声太吵，暮非没有听清。

“三个变异暴走者，我干掉了一个，另外两个正冲向你们！”

暮非心里一惊，忙回头去看，见两个猴子一样的东西，飞快地向他们冲过来。暮非也领教过这东西的厉害，他预感到今天是凶多吉少了。

“树林里还有更多的暴走者！”通讯器里又传来青峰焦灼的叫喊。

大多和二多仍在奋力冲杀，他们毫无畏惧！由于他们用的是蝰蛇霰弹枪，所以每次都要等到暴走者靠近后才开火。浑身上下溅满鲜血，连机车上都在向下淌着血。暴走者也更加疯狂，一批接一批地扑向他们。

还有更多的暴走者向巡逻车冲过来，这里人更多，目标更大。刘飞瞄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连着打了几个点射。奇怪的是那些暴走者竟毫发未伤，虽然他的枪法不是巡逻队中最好的一个，但在这么近的距离，是不可能无法击中目标的！冲过来暴走者离得更近了，“你在发什么呆，快点干掉他们！”暮非冲他吼道。

为了增大命中机会，刘飞改为扫射，他扣住扳机，枪口左右摆动。然而，冲过来的暴走者丝毫未受影响。他急得满头大汗，挥起袖子在脸上擦了一把，眨眨眼睛，他蓦然发现……“头儿！我们完蛋了！我们完蛋了！”他红着双眼，冲着暮非绝望地叫喊起来。

“如果你还没被吓尿，就快点，他妈的，开枪！”暮非边射击冲过来的暴走者，边气愤地对他说。

“你看看这个！”刘飞恼火地指着为机枪供弹的弹药箱说道。

暮非看了一眼，感觉头上像被棍子敲了一下，一阵眩晕，差点摔倒。他难以置信地一把抓过弹链，上面密密麻麻地插满子弹，但都没有弹头！他像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将弹链从弹药箱里扯了出来，没有、没有、没有……全都没有弹头，除了最开始的几十发，剩下的全是空包弹！

“我们完蛋了。”刘飞的话，像魔咒一样在他脑子里打着转。“我们完蛋了！！”

“出了什么事！”青峰在通讯器里问道。

像被人掏空了一样，暮非感觉全身轻飘飘的，“青峰，准备撤离！”

“机枪的弹药被人做了手脚！全是他妈的空包弹！”刘飞冲着通讯器吼了一句。

没有时间来让他思考更多的事情，眼前刻不容缓！他们必须要撤了！他远远地望了大多和二多一眼，他们仍被阻挡在原先的位置，而周围的暴走者却越聚越多！“他们会死在这里。不、不、他们不会死在这里，”暮非的头脑有些错乱，里面好几个声音在争吵着，“你要失去最好的朋友了！不、不、他们只是两个混蛋而已。”

诚烈丝毫未受到影响，仍在一丝不苟地履行着他的职责。他手里的联合战斗步枪阻挡了暴走者前进的步伐，撞针空响了两下，他快速地卸掉弹夹，然后在战术背心上摸索了一阵，将最后一个弹夹插到枪上。

“最后一个弹夹！”诚烈高声嚷着。

也许是绝望地过了头，一直闷声不响的瘦骨头，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你们可真是来自一个有‘规矩’的地方，哈、哈……”他看着那些空包弹，眼里闪动着令人惊悚的光芒，“还不是他妈的人吃人！幸好我们有这个，”他将一直攥着的手雷高高举起，“光荣时刻！哈、哈、哈……”

暮非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瘦骨头猛得向后一仰，差点从车上摔下去。他啐了一口，血水和几颗牙齿从嘴里喷了出来。但他仍在笑着，乐呵呵地看着暮非。被他打的那个女人，冷漠地瞥了他一眼，像是对他还活着很不满！

“大多、二多！不要再去会和点，自由选择撤离路线。”暮非对着通讯器说道，试图联系上他们两个。没有重火力支援，他们无法突破暴走者组成的人墙。

没有回音！

暮非把手中的枪扔给刘飞，“别管那些暴走者了，小心那两个东西，”暮非让诚烈和刘飞注意正偷偷接近的两名变异暴走者，那两个家伙不但更加灵活，似乎也更聪明一点。正在采取迂回的策略，边寻找掩护，边向巡逻车接近。“稳着点！等他们靠近后再开枪，节省弹药。”

暮非猛地踩下油门，径直向会和点开去，他明白自己没有时间和这两个鬼东西兜圈子，他们要离开这里，已最快的速度！看到巡逻车准备逃离，两名变异暴走者也改变了行动方式。嘶吼着一跃而起，不顾一切地扑向巡逻车。刘飞和诚烈紧紧盯住两名变异暴走者，只要他们一靠近就开上两枪。虽然不可能击中，但每一次开枪暴走者都会迅速躲避，这样他们与巡逻车的距离就会拉大。

青峰已从树上下来，有了刚才的教训，他不敢大意，举起枪警戒着四周，以防巡逻车到达时被突然袭击！地面坎坷不平，他看到巡逻车时不时弹起，左摇右摆，眼看就要失去控制，他担心暮非一旦控制不好方向，车一翻，整车人就都完蛋了！

暮非神色紧张，他能感觉到巡逻车已经被开到极限了。车身发出“咯咯吱吱”的声响，每一次弹起又落下后，车轴都像要断了一样。如果能活着回去，他心里想，一定要换辆性能更好的车。猛然间，他看到了站在树下的青峰，他奋力踩下刹车，在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中巡逻车停在青峰身边。

“快上车！“暮非冲青峰嚷道。

“还是我来吧！“青峰说，“你这样开车会把他们吓死的。“

暮非很认同地移到副座，后座上的两个女人看起来极为不舒服，伸长脖子不断干呕。两名变异暴走者仍紧追不舍，并且暮非发现，他们的啸叫不单是出自愤怒的本能，还有传达讯息的功能。按照常理，普通暴走者是不会追逐距离太远的目标的，这可能也是生存本能，因为那样做会使他们消耗过大，在追逐过程中不知不觉地就把命丢掉了！可是现在，在这两个该死的变异暴走者的召唤下，那些普通暴走者像是听到了战斗的号角，也对巡逻车紧追不舍。

“大多和二多怎么办？”青峰在树上看到他们被暴走者阻挡住了，颇为担心地问。

虽然同样忧心，但暮非更加清楚，他不能把所有人都葬送在这里！而现在也不是伤心的时候，他们需要行动、行动、干脆果断的行动！他们需要撤离，在有人倒下之前。

“他们可不像短命鬼！”暮非烦躁地嚷道，“快走！快走！”

巡逻车快速驶离侦察点，沿着便道驶入主路，正如他们之前探讨过的，最快的逃离方式就是沿路前进。况且这条路他们首次巡逻的时候就已清理过。

两名变异暴走者为了互不影响行动，分散开，沿着两侧路肩向前追赶。他们身后，成群的暴走者也蜂拥而至。为了安全，青峰努力地控制着车速，他了解这辆车的性能，也更清楚这辆老破车随时随地都可能抛锚！

诚烈和刘飞相继打空了弹夹，他们坐下来，默默地相视一眼，“现在，只有把命运交给命运了！“诚烈面色平静地说。刘飞点点头。片刻后，又心有不甘地在身上和车厢里搜寻着遗漏的弹药。但除了仍在冒烟的空弹壳，他一无所获。暮非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武器，霰弹枪里还有三发子弹，身上携带的备用弹药也用光了。他把枪递给诚烈，要求他绝对能命中的时候再开枪！

幸亏有那个良好的习惯，暮非身上从不只带一把枪。用于自卫的手枪还没使用过，这种武器虽然威力有限，但使用得当，一样能消灭目标。现在可不是挑剔的时候，只是，要让它发挥作用，就得冒点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