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千百年众人口口相传秘诀——有钱能使鬼推磨

2018-01-04 作者: 郁纸
第49章 千百年众人口口相传秘诀——有钱能使鬼推磨

反正嘴是没停下来。

“这是真牛头?”我看着被锡纸裹着的露出一半牛角的大菜,悄悄问姨娘家的孩子。初三的妹子,像个男孩子剪着一头短发。

和我隔着小妈的一个男孩子,是舅舅家的,高三。他个子高很有城里人的范儿,没办法,老子有钱怎么办。爱疯四出来他分分钟拥有,四S一出来他甩甩手一点不急。

“这是真头,味道挺好的,你试试。”他站起来给我夹了一块。

我宠他点头笑笑,他如今的客气简直让我害怕。

小时候周末他也在外公外婆家学习,当然,那是他的爷爷奶奶,他有权跟我得瑟。

“这是我家!你快滚回去!”

前一刻还好好写作业的孩子,大人不在就立马翻脸,还说那样伤人的话。我哽着不知道说什么。

“我等你哥回来。”我弱弱的说,可我明明比他大!真窝囊!脸都烧红了,可是能怎么办,我什么话也回不了,那就是他的家嘛。

“出去等,走!别呆在我家。”他瞪着我,一手指着门外。

我并不知道我哪里对不起他了,一步步退出去,就一直在马路上溜达。

这件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耻辱,烧脸的耻辱。如果仅仅是这一件事,我也不会至今还记得,他只是个孩子罢了,我何不以大人之心宽容了算呢。

有次过年,我们一家去舅舅家拜年,我亲眼看到舅母把小妈儿子拉到阳台,给他塞了钱进口袋。

我很快躲过所有人的视线,叫谁也看不出我的心思。

他们许许多多的说话方式,眼神,都叫我觉得烫人的研究,和看不起。让我一下子意识到两个家庭,不是靠他们两那张红本本就能完事的。

两个家庭!两代长辈,一群孩子,如何交融!

也是从那开始,我打心眼了怕去她们家,怕跟他们接触。不走心的叫着舅舅舅母,姨娘姨夫,要知道他们这些人的身份,我分了许久分了许多次才一个不错的叫出来。

又上了木瓜银耳羹,一分多余放在转盘上。

等我吃完,和妹妹讨论丰胸嬉笑的时候,小舅舅说了声,“多出来一份谁吃啊?丰胸的哎!”等他眼神转了一圈,笑点对到我身上来,“萧萧吃吧,丰胸的!”带着一脸玩笑。

我不喜欢他吊儿郎当瞥我的样子,一撇而过,完全没把我放眼里。

还没等我接受,他的手和眼已经去到别的菜和酒上面了。

小妈把那一盘接过来,我红了脸看朱广云,他自然吃嘛嘛香!我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可是他就不是块铁!别人再怎么嘲笑和看低,他一点都察觉不到!

刘炎林回了信息,“别那么傻,那么多好吃的放着,不吃白不吃,你管他们干什么呢。”我看完埋头苦干!

他说得对,这么多好吃的呢,我置哪门子气啊,你们家本就叫她们看不起,有这么个抬不起头的老子,你还想能抬下巴?

“接下来,我要敬在座的各位一杯,谢谢你们陪我走过20岁年华,为我挚爱的家人,干杯!”他穿了身小妈新给他买的棉毛衫,去的是济南,那边的冬天雪的有多厚!

我细细又看了他一边,许多年不看啦!青春期开始的时候我们就避免别人说话,交流起来都不敢看对方一眼的。

他红着脸,痘痘的沼泽坑坑洼洼看的清楚,尖嘴角的笑,我依旧不喜欢。但是今天,罢了,再看一眼吧。我举起手机给他拍了一张照。

两年见不到,我想不会太想他的,我们哪有这么重的感情。

“快看外公,他哭了。”妹妹拱我,我抬头往对面望,老人已经潸然泪下。

孙子们向他们敬酒,他们边笑边哭,以至后来,一桌子的人除了姓朱的两个,竟然全都哭了!

我心里有些哽,但却哭不出来。我一直尝试着跟他们一样,抱着两年不见的悲伤情感,再怎么样也要假装哭一哭。

无奈,我的眼泪就是掉不下来。那另一位呢?朱广云为什么也哭不出来?

他当然,他有什么资格哭,一年前他给人吵的离家出走,好容易才缓过点神来。我却知道那位心里肯定跟我一样埋了什么,不可能忘记的!凡事伤了自尊的事情,不可能忘记的。

一桌子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哭了。

难道我不该被这份感染,然后渲出一点泪来嘛?

眼里干涩涩的,就是没有要哭的意思。送别,离别,我心里知道词语的感伤,我能体会到家人两年不见的思念,我怎么能冷血到这地步。

“我是不是太冷血了,一桌子的人都哭了,我却哭不出来!”我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问刘炎林答案。

小妈憋着嘴一直在抖,我握住她,无济于事的安慰她,她涕涕鼻子,强装笑颜。

就在前一晚,因为什么事她和她儿子还吵起来了。她儿子住在外公家没回来,她就一个人躺在床上哭。

我劝她,听她讲如何如何辛苦将他儿子带大,虽然听过千百遍了,可她讲的也不是那么容易。我也知道要听完还需很久,索性坐着边听边劝她。

“别难过,这对他是个历练,将来肯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我晓得内!就这时候舍不得!他还跟我吵架,把我心伤的哟!”她矫情的哭起来,我赶紧给她递毛巾把子。

好容易听完了,劝完了。我良心却过不去了,我的发一条信息告诉小妈的儿子。

我告诉他,妈很难受,你就别让她伤心了,明天买东西去的时候多给她说说好话。

他回我,知道了。

那时候我从心眼里觉得涌出了什么,是我原始的善良?不知道。

过了一会刘炎林回我,“你太冷血了,可是我知道,心里的难受不一定非要表现出来。”

他姑姑家的孩子也要去当兵了,他们是有钱人与我们不一样,早早塞了该塞的人打点好了一切。

他们家人说明年也要花钱送刘炎林去当兵,我很是赞同,心里却怕。我还能等他多久,况且等到的他,是否就是我要过一辈子的人,我一直在想,却怎么也不得答案。

于是我害怕,我怕他离开,原本什么都好好的,安安稳稳的。他要是一走,我的变化,他的变化,都是磨练。最可怕,到头来,物是人非。

他说他哥哥当兵的时候,有那么点不屑,因为是塞了钱给上级的缘故。可他哥哥是个好人,这我知道,刘炎林带我去他家的时候,当然,是偷偷去。

我看见墙上挂着三幅字,内容记不得了,落款却记得,是他哥哥十一岁所书。我也是练书法的人,他十一岁就字字周正,叫我可望而不可即的功力。

由字到人,可见他不一般了。我更可以想象到他知道自己是被塞了钱,许多钱,才去当成兵的纠结心情。

于是结果出来了,他哥哥被安排到南京军区而我们穷人家的孩子只能被打发到偏远的济南。

我对解放军,特种兵,那样汉子的人物充满了英雄情结!可偏偏,腐败制度叫我无法钟情,新闻里那么多关于今年新兵的制度改革,我一条也看不下去。

事实摆在这里,无论如何,钱终究是万能的,能决定一切调度和变化的主。千百年众人口口相传秘诀——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鬼是谁,磨又是谁。黑白自在人心,并非我妄议。

第二天早晨,我蒙蒙中,听见小妈洗漱的声音,我假装上厕所,迷糊问她,“他要出发啦?”

“嗯。”她的眼还肿着,这几天嘴角都压着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那你要去送他啦?”

“肯定要嘞!”她说走就走了。

我自知无趣,回房睡觉,再也没那种涌出善良的冲动了。

这顿饭局还定了一件事,我的20岁生日,在一月一号办,而正日子是一月十九号。

我莫名其妙的被一帮人安排了!况且可能是我自作多情,被安排的不是我,是小妈的儿子,而他正好走了不在,我顶多是个代替品,替他喝酒承情,替他顶着一个“兵”的身份陪她妈炫耀。

那我算什么。

20岁,这一帮人让我的存在如此悲伤可笑,我反抗不了之余,只能受着么。

最可笑的朱广云还叫来同事吃饭,目的就是劝我别闹。我明确的告诉他们,我的20岁一定要办!家宴我不管,我甚至可以不出席!可是该给我的钱一定要给我!

原先我还嫌办着俗气,应该拿这钱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当朱广云只同意给我一千块的时候,我笑了,妈的!花了算了!干什么有意义的事比我花他的钱爽!

我平时的知书达理,宽容有爱,一到朱广云面前,彻底崩溃!我拿出最原始的歇斯底里跟他抗衡!

小妈原先答应的信誓旦旦,说20岁送我跟他儿子一人一块玉佩。结果时日到了,她只有一个银镯子掏给我,关于更值钱的“玉”,她一个字眼儿都没提。

给我的,那就收着吧,这关乎不到人品自尊。

情绪上有些压抑,于是总有个地方叫我爆发了。那就是跟刘炎林在一起的时候,我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有某刻——大概是不跟他因为一些小事而叮当的时候。我觉得,他是我的,我是他的,我们拥有着同一种味道,我几乎能嗅到他毛孔里属于我的汗液。

这一夜,我与他水乳交融,我穿着新买的内衣,给他展示我最真的自信。

最疲惫的时候,我伏在他耳边问他,“我能满足你吗?”

“能。”

我看着他精疲力尽,满意的喘息,我笑了,这种方式的惩罚,可以说是惩罚吗?我自己也不知道惩罚谁?那,这种方式的享受,我很幸福。

黑暗中,我揉搓他的耳垂,抚摸他的嘴唇,能感受到最近的他带给我的最真实的触觉,那样,我会睡一个香喷喷的觉,和他相拥着,如双生子以最粘人的姿势,直到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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