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画栏前我就看见他了,快去禀告管事儿的!”
这边花满堂雅间里,青苹财大气粗地叫来了留春馆里的管事,说:“多给我安排一些美男!” 站在一边的小德子暗暗发愁,心说自己这位长公主风评不怎么好,上次赛诗大会还得了一个诗渣的称号,她来逛留春馆的事不要被人知道才好!
管事的刚要去安排,却被青苹叫住了。
“我要隔壁那个少年男子来陪伴我喝一杯茶。”青苹故意装出很老道的模样来。
留春馆的管事的什么人没有见过?一看就知道青苹是装的,微笑着说:“隔壁那个男子可不是我们留春馆的人,他是客人。”
青苹抛出来一锭银子,说:“不是你们留春馆的人也没事,你可以传个话儿,说姑娘我想和他认识一下。”青苹认为留春馆的人在骗她,她认定那个美貌男子就一定是留春馆的小倌。
青苹心如鹿撞,因为那个美貌男子来了。
青苹看呆了,眼前男子濯濯如修竹之姿,眼神清冷如冬夜最干净那一抔雪。她非常奇怪在留春馆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样出众风仪的男子。青苹打定主意:她要挽救他!拯救这个误入烟花的大好青年!
“这位姑娘找在下有什么事?”听得这一声青苹回过神儿来,猛然想起自己目前的身份是金主。
“你就是那个写外面那些话本的人?我刚才听留春馆的人说了你写话本子。”美貌男子微笑着说,神情带些许玩味。
青苹见那个男子站在门口,如濯濯春风,谡谡劲松,翩翩浊世佳公子,映衬的自己黯然失色,如同被云映的褪色的月。青苹问:“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姓林,表字疏词。”青苹见他眼神清冷,神情静美的如同一首旧诗行。
“公子一表人才,埋没在这留春馆里,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青苹越发觉得自己肩上责任重大,要拯救这个失足青年。一回首则百身啊!
林疏词眼神儿玩味,对她说:“那么请姑娘告诉我岸在哪边?”
青苹要挽救这个误入留春馆泥潭的青年,对他谆谆教导了一阵子,好多典故都引用错了,然后才说:“我是长公主,你随我进宫吧,四季衣服有的是,包吃包住哦!”
林疏词笑意淡淡的,说:“这是你们闺秀的新鲜玩法?”
“原来你还是想当小倌!”青苹决定逗逗他,学着自己所写话本里的风情女子的姿势,故意色迷迷地把手臂搭在了林疏词的肩膀上。
林疏词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问道:“姑娘是何意?”
青苹故意说:“本姑娘对你是见色起意啊。”说完这句话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觉自己都要吐了。
林疏词点了点头,像是强忍住了笑意说:“原来你是见色起意,你这个姑娘又傻气又荒唐,你这……”
忽然花满堂雅间的门被人推开了,呼啦啦进来了五六个人,雅间里挤满了人。
林疏词眼风一扫,厉声说:“你们要干什么?”
为首的一个大汉色迷迷地伸手去摸林疏词的脸,淫笑着说:“我们是见色起意啊!”
青苹被吓愣了,林疏词怒了,喝道:“你们好大胆!”
一个大汉说:“如今我们留春馆入不敷出,民间美男又难寻觅,你这送上门来的我们当然要留下!”
“你这么美,在我留春馆做个花魁!”转身看着青苹,“至于这位姑娘,做个丫鬟!”
“住口!我是长公主!”青苹大惊失色。
那个大汉冷笑着说:“你是长公主,我还是太上皇呢!”
那些人根本不信,把林疏词和青苹抓住。小德子要跑,被几个大汉抓住,说:“这人做个龟奴!”
“快!拿鞭子来!家伙事儿都准备好!蜡烛!再拿几个环儿。”留春馆的大汉忙活儿起来。
青苹这才知道自己所写的话本子上的某些章节只是纸上谈兵而已,那些留春馆的大汉拿来的工具她多半不认得,认得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像那支蜡烛,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
一个大汉色迷迷地盯着青苹,说:“绑成什么姿势好呢?”
青苹被吓得脸色发白,她身边的林疏词说话了:“众位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
大汉转头看向他,问:“你愿意替她?”
林疏词神情冷然,说:“你们想干什么,冲我来就是。”
青苹立即被感动了,转脸去看他,对他说:“我十分感激你!”
林疏词骄傲一转头,冷冷地说:“用不着你感激!”
青苹挨着林疏词,低声对他说:“一会儿他们要对你动手,你有什么对策?”
林疏词看着她,故意压低声音说:“我会找机会自尽。”
青苹被吓了一跳,连忙说:“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年轻千万不要死!”
林疏词笑了,他一点儿也不害怕。
忽然一个大汉看着林疏词,眼睛一亮,说:“好货色咱们要留着赚钱,不能自己享用了。今天是我留春馆竞拍花魁的日子,外面来了很多达官贵人,我们应该把他送上去。”
一个大汉问:“要不要先调教一下?”
“唉,你不懂,越是这个青涩的调调儿才好呢!就这么绑着送到选花魁的台子上去。”刚开始那个留春馆大汉显然是深谙此道。
留春馆的人抬了一个描金画彩的大竹笼子,把青苹和林疏词推了进去。青苹反抗不愿意进去,留春馆的大汉挥鞭向她抽来,林疏词侧身为她挡了一下。紧接着,笼门关闭了,笼子外面被罩上了一层黑布,黑暗中,青苹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快放我出去!”
青苹身侧的林疏词说话了:“一会儿他们对付的是我又不是你,我这花魁都不急,你个丫鬟急什么?”
笼子外面的黑布被揭开,当青苹和林疏词被推出去站在台子上时,台下参与拍卖的达官贵人全部都愣了。
户部尚书率先颤颤巍巍地跪下,对着台上的林疏词下拜,嘴里说:“下官参见林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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