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敲敲--皮鞋的声音逼近,初晴头脑一震,白振诚那个孩子又来了吗?
她捏着盘子的手开始不自主地颤动,没错了,这熟悉的声音。
她脆弱的心灵还未来得及接受,耳畔突然被一阵严厉的呵斥恐吓,手中的物体受到重力的吸引而下滑。
白振诚比初晴小一岁,从不称呼她为姐姐,永远喊她的绰号,他给起的绰号。
此刻七岁的白振诚像暴风雨发出巨大的响声摧残着初晴的双耳,他狡黠的目光犀利地投射在初晴紧盯着一地碎瓷迟滞的脸上。
“妈,妈啊!小杂种又摔坏东西啦!妈,你快来教训她!”
又?初晴顿时眼中燃烧起怒火,哪一次是她的原因?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是长久遭受的不公积攒的怒气,初晴竟骤然挺直腰板,目光坚定地看过去,手就往白振诚嘴上捂去。
窗外的雨瓢泼地泼向玻璃窗,天边的乌云严严实实笼罩整间红房子,初晴仿若置身一个黑暗帝国。
黑暗蔓延到初晴的瞳孔内,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如同一个被释放的孤魂野鬼地撕心裂肺大喊。
“白振诚,你住口,住口,给我安静!”
“你放开我!呸,你个小杂种敢碰我,我叫我妈妈打死你!”
白振诚被她死死按在黑色大理石厨台上,后脑勺一片冰冷,他从未见过这样“发疯”的初晴!
“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词,给我道歉!白振诚我是你姐姐,你不尊重我还这样污蔑我!你说有多少次是故意吓得我摔碎东西还跑去跟你妈妈告状的,你说啊!”
初晴不曾与白振诚多说话,现在是怒气积累到一定程度不受控制,她几乎急切要把这几年来受的冤屈全说出来,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白振诚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自然无法与长他一岁常干活的初晴比力气,初晴恨到极点,理智涣散,紧捂着白振诚的手臂没有轻重。
“放开……你……你的脏手……呵……呵”白振诚深觉得自己快要断气了,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嘴被死死地按住,又没有办法扯开捂在自己嘴上的手,他只能游丝般哼着气。
“快给我道歉啊!”
初晴忽然惊察白振诚脸上的血色极速地退却,两只平日里嚣张的眼睛变得脆弱不堪,瞳孔睁得极大地盯着她,怵然一吓,她想到了母亲临死的一幕。
“啊!”
初晴刚松手喊了一声,衣领立刻被身后的人揪住,然后冷厉热辣的三个巴掌迎面而来。
赏她三个巴掌的人是她的姨妈,中文名叫孟可。而在旧金山的红房子里,这座房子里的女仆都尊称她为“太太”。
初晴绝望地与她凶狠的目光接触,嘴里品尝出丝丝铁锈味,一道道细长的血丝在她苍白的脸上尤为惊悚。
她知道“太太”不会轻易放过她的,谁会善待一个眼中钉。
靠在厨台边,看着姨妈小心翼翼地安抚自己的儿子,她想:她待会遭受的虐待会跟姨妈注入在自己儿子身上的爱一样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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