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密馆

　　中午，王奇山应约来到五国博物馆。

　　云念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两人相视一笑，步上台阶。

　　“我是第一次来。”云念抬头望着城堡配楼上空的旋转风车，充满期待地说。

　　“云念，为什么要留下来？”这是王奇山一直想问的问题。

　　云念完全可以去耽记。在那里，她有更为舒适宽松的环境和发展空间。留在警备局，不只是辛苦，还要面对不可预测的危险。

　　“留在南柯世界吗？”云念轻声道；“我不是个喜欢冒险的女生，放弃花花世界的一切，甘愿来这里冒险的，只为一个人。”

　　“苗主管？”

　　云念展颜一笑，道：“况且，我来这里，对我的家人来说，或许是对未来的一份保障。”

　　“这话怎么说？”虽然答非所问，王奇山却有了意外的收获。

　　耽记的那些年轻人，并非看到的那么不顾一切，似乎别有追求。

　　“我不知道怎么说，只是一种感觉而已。所以，局长您就别让我为难了。”

　　四楼有三个展厅，开放了两间。

　　一间是诗书馆，一间是科技馆。

　　诗书馆内，有一群翠湖畔的文人雅士在聚会，王奇山看到了李商隐和温庭筠，还有薛二。

　　他没进去打招呼，悄然闪过，跟着云念走向科技馆。

　　科技馆内，没几件正经的科技产品。大多是指南针、造纸术、酿酒术、制药术、冶炼术、制陶烧瓷术之类的古典科技。

　　房间正中，摆了一套硕大的浑天仪。墙壁上，挂着十八幅画。

　　白眼狼，就站在浑天仪下，仔细研究着这具古典高级天文仪器。

　　感觉到云念和王奇山进来，白眼狼径直走到墙边，推开一扇门。

　　那扇门，是一幅名为《九州图》的画卷，一般人根本想到整幅画是一扇密门。

　　两人跟着他走进去，云念发出一声赞叹：“好美啊。”

　　花园被分割成一大一小两处空间，遍植花木，占据了整座城堡三分之一的空间，从外部，却完全看不出来。

　　王奇山举目四望，看到了高悬在密馆半空中的两盏巨大的灯笼。

　　一盏灯笼上，写着四个不同风格、不同文体的“灵”字。

　　它代表着花花世界，七品祝门的“灵字诀”。

　　另一盏灯笼上，是四个万字符“卍”。

　　它代表着展翅高飞的鹰佛，是索翁达活佛的标记。

　　几天前，王奇山挥舞着写着“灵”字的H扇在江左镇到处转悠，是向祝童传递消息。

　　他没收到回复，却在这里看到了充满灵气的“灵字诀”。

　　苗礼川，带着江左镇三大设计师之一的野民，迎了上来。

　　野民，王奇山已经见过几次，他就是西部骑士店的掌柜，平时也经常在店里招呼客人。

　　王奇山第一次传来南柯世界，就与他认识了。那时，他自我介绍姓吴。

　　只是没想到，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是骑士套的设计师，还头顶着“野民”这个豪放的ID。

　　王奇山重新检索南柯疑民资料库，野民的相貌特征，与一个名叫吴一涵的比较像。他来自东北长春，失踪时在北京某高校读书。

　　在花花世界，吴一涵是个狂热的军迷。

　　密馆是耽记的俱乐部，也是个穿客们交流、学习的地方。

　　十几个明显是穿客的年轻人，在“卍”符下空间里的无花果树下开会。

　　苗礼川与野民把他们让到“灵”字符下的空间里，先是再次赔礼，介绍野民与他重新认识。

　　云念很自然地与苗礼川坐到一起，他们身后，是一株月桂树。

　　野民拿出一张地图扑在石案上，指着一处地方：“你的好徒弟，抢走了水月如画观的清明上河图。最新消息是，他带着清明上河图去了北方，具现出了一座新城。这是个谁也想不到、从来就没发生过的奇迹。我们正在研究，他是如何做到的。”

　　“宋飞强算不得我的徒弟。”王奇山从灵字符上收回目光；“我只教了一些不入流的小玩意儿。”

　　“我们需要一份《斜阳圣经》，宋飞强修炼的那个版本。”苗礼川开门见山，直接提要求。

　　“我只传了他前两层，第三层没说完，被黄老仙打断了。”王奇山斟酌片刻，道：“后来，他进去之前，学到了‘灵字诀’。我只是把H扇给了他，没有师范。我觉得，你们首先要弄清楚的，是黄老仙对他做的什么？为什么会被他伤了？”

　　“没学《斜阳圣经》之前，他被搞的很惨。之后才伤了黄老仙。”野民道；“他得到了那个小世界的认可。玄机欲抹杀他，可惜未能如愿。台风进去后，很快就得到了他的信任，试探了数次，也没办法抹杀他。那天晚上，你杀了丹霞童子吕昇。吕昇的游魂，被清明上河图收了。那是个仙人的游魂，触发了清明上河图小世界的意志觉醒，挣脱束缚，飞升逃离了。

　　苗礼川接道：“所有后面发的的事，都有一个最基础的原点：即，宋飞强得到了小世界意志的认可。所以，我们需要从《斜阳圣经》开始研究，看能否倒推过程，找到他被任何的原因。”

　　“原来如此……我可以把它写下来。”王奇山干脆利落地答应了，接着拿出左轮；“我需要子弹。”

　　“送你二十颗子弹。”苗礼川从座位下拿起一只精巧的木盒，打开。

　　木盒内分为五层，衬着黑色丝绒。

　　丝绒上，以丝线固定着二十枚子弹，每层四颗。都是弹头刻画有符文的那种特种弹。

　　“这是你用过的破障弹，有效射程，三十米。”苗礼川拿支笔，指着最下面一层；“它的材料成本是一金，手工刻画破障符，成本一金；加上设计费，我们卖十金一颗。”

　　“这是*，弹头尖端，镶有一颗钻石。有效射程，五十米”苗礼川指着第二层；“它的材料成本是二金，手工刻画穿甲符，成本两金。加上设计费，二十金一颗。”

　　“这是*。”苗礼川指向第三层；“它的材料成本是一金，手工刻画迷雾符，成本五金。加上设计费，卖二十五金不算贵吧？”

　　“不算贵，不算贵。”王奇山点头，表示同意；“*的作用范围有多大，持续时间多久？”

　　“它的烟雾范围是，以激发者为中心十米之内，在微风的自然条件下，白色烟雾的持续时间为三分钟。这种烟雾，只可遮蔽视线，对神识搜索无效。”

　　“这一种呢，是什么弹？”王奇山看向第四层。

　　“它的符文也是破甲符，内层特别设计有空腔，注满了神经毒素。我们叫它麻痹弹。有效射程五十米。材料成本三金，手工刻画穿甲符两金，加上设计费，卖三十金一颗。”

　　“效果呢？”王奇山问道。

　　“C级以下有效，中弹者将在半分钟内失去知觉。持续一小时。若连续被三颗麻痹弹击中，或被击中头部，必死无疑。”

　　“C级以下啊。”王奇山想了想；“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破甲弹对A、B级高手无效？”

　　“它又不是你的诛仙手，很难穿透修行者的护体真气。”苗礼川扫一眼王奇山左手，笑道；“B级高手一般很难见到，他们都在闭关冲击先天，没时间到处转悠。”

　　“这一种呢，它叫什么弹”王奇山赫然，询问最后一种符文弹。

　　“它是野民最得意的设计，炸裂弹。”苗礼川指着这种红色弹头的子弹，介绍道；“它是复合符文设计，由内而外，刻画了三种叠加符文。击中目标后瞬间爆炸，其作用方式与破坏力，相当于一枚79式*。有效射程达一百二十米。百金一枚，不算贵吧？”

　　“这一盒二十枚子弹，价值四百四十金。如果是王局长自己使用，可打五折。”野民笑道。

　　王奇山听完，不知说什么好了。

　　79式*是一种可以打坦克的*。

　　耽记，果然在做军火生意。

　　“使用这些符文弹，没什么限制吧？”王奇山有点心虚。

　　南柯世界的军队，比如女王殿下的羽林卫装备了符文弹，真的能横扫天下了。

　　“只有两条。”苗礼川伸出手指；“第一，只能作为私人装备、悄悄的使用；第二，不能对D级以下的人类或妖族使用。”

　　“如果……”

　　“如果被殴雪君们抓到了，你就说是自己做的法器，或者是路边捡到的。我们不会承认与它们有任何联系。”苗礼川拿出三颗子弹，分别来自第一场的破障弹、第二层的*、第五层的炸裂弹；“这种组合，曾经射杀过仙人。”

　　王奇山盯着三枚子弹。

　　第一枪破障、第二枪穿甲、第三枪炸裂。这么一轮攻击能击毁一辆轻型坦克了，仙人的防护力，够变态的。

　　但是，仙人会站着让你射？他们可是能瞬移的。

　　野民收起他一直挥动的白色D扇，拿出一只黑色盒子。

　　“这是我刚做好的试验品，理论上，可以穿透初级仙人的护体真气。还没有经过实战检验，具体效果尚不清楚。它还没有名字。王局长如果有机会使用的话，可以根据实际效果，为它命名。”

　　盒子里，是一组六枚黑色的子弹。

　　王奇山明白了，野民，是耽记的军工设计师，是符文大师。

　　殴雪君们……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