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挺身而出长兄奕

2018-03-07 作者: 云舒落
第三十章:挺身而出长兄奕

父亲离世之后,于次年,谢无奕的三弟谢安石便迎来了自己的女儿。

他听四弟阿万说,三弟安石在回府过后,由于一不小心在弟妹面前吐了一口血,弟妹刘淼便甚是惊慌失措!

他跟妻子阮容去看望刚刚生产完的弟妹刘淼时,四弟阿万还未曾离开,难免悲喜交集地跟他道及“三嫂这次生产真不是一般的惊险万分,阿万看着三哥那般心神不宁又悼心失图地守在三嫂的产房外时,不由很是揪心,阿万从没见过三哥那般穷途之哭的样子,三哥从小到大从来都是那般地安若泰山,第一次见他那般失魂落魄的样子,真是让阿万十足心惊胆战,不得不、不断地替三嫂捏了把汗,生怕三嫂出了点什么状况,三哥会无力承受!”

四弟阿万在说完这样一段话后,仍是一副神魂未定的样子,以至于他难免要用衣袖抹去不小心出落的眼泪,未了又补充道“真是谢天谢地,还好三嫂没有辜负三哥!”

他听完四弟阿万的这番言语,不由很是内疚地开口道“为兄不好,竟没能及时陪伴上安石,以至于让他担受了那般多的愁绪万种!”

他又何尝不知道,他的三弟安石从小到大是一个何等的稳若泰山之人,能让他那般大惊失色的事情,自非是一般的常事!思索至此,不由十足心疼三弟安石,才面临完挚爱父亲的离世之痛,又得面对最为亲密的爱妻面临生死一线的悲壮情况,他在那样的一种时刻里该是多么的心如刀绞!

他去往弟弟安石的书房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弟弟安石,不用想,他便知道他的弟弟安石定是陪伴在才刚刚生产完的弟妹刘淼身边!

他眼看三弟不在书房,便继续去找他的四弟去了,他一看到四弟谢万的时候,不由很是啼笑皆非,只见他的四弟正抱着那个才出生不久的小侄女,眉开眼笑地跟她说着些什么,一副很是沉醉的样子!

他来到四弟谢万跟前的时候,不由打趣道“阿万,你是没生过孩子的人么?”又补充道“怎的就这般没见过孩子一样的人!”

他的四弟谢万依依不舍地抬起头来,然后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兄长,您说得对,阿万诚然生不出来孩子,那都是王荃的功劳!”

他被弟弟谢万的这一出回复直接给驳得无话可说,不过,他倒也不甚在意!不由也低头看向四弟谢万爱不释手地抱着的小婴儿,看到那小婴儿眉眼之间很有弟弟安石的一些风韵的时候,那一刻,到底有一种无限的温情从心底升起!

然后,他便看着四弟谢万道了句“阿万,让为兄也抱抱这个孩子!”

他的弟弟谢万却打趣地开口道“兄长生过这么多的孩子,自是不会稀罕这个孩子的!”

他听四弟的这番话也不做恼,只是出于爱意,便忍不住地想要伸手去摸摸那小婴儿的小脸,四弟谢万却开口道“兄长,借给你抱一会会儿!”四弟谢万在说这话的时候一副十足忍痛割爱的样子,让他看得莫名想笑!

他们正围着那孩子逗乐间,他的三弟安石便来到了他们身后,略显歉意地开口道“长兄,您过来了!”又补充了句“是安石招待不周!”

他便头也不抬地看着怀中的小侄女,笑得十足不在意地表示“无妨、无妨!”大有一副,不要打扰他看他的小侄女的意思!

他看着那个小婴儿,看着看着,便总觉着哪里有些不对劲,因为从他第一眼看到这个孩子开始,那个孩子便一直在哭闹不停。他一开始只是觉着,小孩儿哭闹不过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这个孩子,自从他开始注意起便发现她的哭闹有别于平常小孩儿的哭闹!

他不由看向弟弟安石皱眉道“安石,这孩子像这般哭闹有多久了?”

还没等弟弟安石回答,四弟谢万便回应道“从她今日寅时生下来到现在,断断续续好像一直在哭闹着!”

他抬头看了看日头,现在都是快日落西山的申时了,难免忧心地继续问及“那她有没有进食什么?”

仍旧是弟弟谢万回应道“被喂过几次糊糊,不过都不怎么吃!”

他听闻此言难免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不由一边走向妻子阮容所在的地方、一边开口道“我总觉着这个孩子哭声很不对劲,得抱过去先让你嫂嫂瞧上一瞧,才好确定一番!”

他便抱着那个孩子带着两个弟弟来到东边厢房他的妻所在的地方,一走进去,便十分焦急地开口“阿容,你赶紧看看这孩子,从我见到她,她便一直哭得不大对劲!”

他毕竟是多个孩子的父亲,难免要比才当上父亲没几年的四弟谢万跟初为人父的三弟谢安有经验得多!

他的妻阮容一接过他递过来的孩子,便熟练地伸手去摸摸孩子的额头还有肚子,这一摸,面色不由也是沉重了起来“孩子都有点发烧了,肚子都是鼓起的,而且这个小腿都是向上蜷起的,我看得赶紧请个大夫来看看!”

还未等三弟谢安开口,四弟谢万便首当其冲地开口道“我去我去”话毕,便已然向门口跑去!

他看着弟弟谢安甚是失措的样子,不由很是心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句“安石,你也不用太过忧心,也许并无大碍,只是我们多心了!”

他从刚刚问及他的小侄女的相关问题的时候,便很好地发现了,弟弟安石虽然一直都在保持沉默,但脸色却是越发的羞愧难当。不用想,他便知道,他到底太过忧心弟妹刘淼的安危,以至于忽略了对小侄女的照看,现下又发现因着自己的疏于照看,而让孩子出现了异状,自然很是痛心疾首!

他自己成为了父亲很多年,自然是知道父亲对孩子是何等的情深似海,更何况还是初为人父,那种情感更是浓厚!弟弟安石如今初为人父,又疏于对小侄女的照料,现下又被告知小侄女可能患病,让弟弟如何地不忧心如焚!

他想了想不免劝慰道“安石,你这毕竟初为人父,难免有诸多不能顾及到的地方,这也实属正常!”

他的弟弟安石,在他的妻看过那个孩子后,便从妻子阮容的手上接过了自己的孩子,一直都是表情凝重地抱着他那刚刚出生的女儿一言不发!

弟弟自小便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自是知道,弟弟现下对他的女儿绝对是愧疚万分!因着弟弟一直都是面色凝重,他们便再没有过多交流!

他们相顾无言了片刻之后,四弟谢万便拉上了一位大夫向他们狂奔而来,那个大夫一来到他们的房间,便累得气喘吁吁地直呼“这位公子也忒性急了点,让老朽差点没跑断气!”

还不等四弟谢万开口,他便已然很焦灼地开口道“劳烦大夫你快快帮忙诊治下我的小侄女有没有什么症状!”

那大夫闻言,便伸手探向弟弟安石怀里的孩子,然后道了句“这孩子应该是肠胃不适而至啼哭不止,老朽给配一剂药,若是诊治不好,就只能前往那襄阳(隶属荆州)哪处大夫哪里医治,他最是擅长治疗小儿肠胃症!”

结果,他的小侄女喝完大夫给配的一剂药后,也不见有所好转,那大夫便无奈地开口道“老朽已是无力,还望乘早赶往那襄阳,尽早将小姐做以救治!”

他的弟弟安石便心焦火燎地开口道“还望大夫给予我们一份详细地址以及将要寻找的何人!”

那大夫便将那位置还有人都仔细地交代清楚后,就告辞离去了!

弟弟安石便神色焦灼地吩咐一个侍婢赶紧将侄女的所食、所用之物,快快给准备上一些!

他见弟弟那般仓皇失措的样子,难免情凄意切起来,不由拍上弟弟安石的肩膀温和地开口道“安石,这襄阳你就别去了,我跟你大嫂带上孩子过去就好了,毕竟为兄现在是元子的司马,他又是那荆州的刺史,我去也方便,你这里毕竟还有弟妹需要照顾,你也抽不开身!”

他在听完哪位大夫说完那般话的时候,便早已计划好自己跟妻子带着小侄女去就诊,毕竟弟妹才刚刚死里逃生,自是需要有人照应,假使让弟弟安石带着侄女出行,他肯定是要忧心弟妹的情况!如此两边都无法照料好,他自是不忍心弟弟一直处于这般煎熬的状态中!

他的弟弟安石还未曾开口,四弟谢万便嚷嚷着“还有我、还有我,我也得跟着去!”

等到那侍婢收拾好一切物什过后,弟弟安石仍旧是没有做以回应,他的妻阮容便开口道“安石,你也无须愧疚跟忧心,这不正好赶上这样一种时期么,阿淼哪里终是需要你作陪的,孩子交给我们三,你自是无需担忧,毕竟我也是生过很多孩子的人,这点你自然可以放心!”

他见妻子阮容说完那样一番话后,便也附和道“就是,你现下最要紧的是便是好好陪在弟妹身边,然后等着我们将小侄女平平安安地给你带回来!”

四弟谢万也附和道“就是就是,哥哥你先下第一要紧的事就是陪好三嫂!”

他见弟弟安石稍稍沉默片刻后,便俯头在他女儿脸上亲吻了下,到底还是愧意满满地道了句“瑧儿,父亲跟母亲都等你平安回来!”然后便将他的小侄女递到了他的妻阮容手上,终是心情沉重地道了句“有劳长兄、大嫂、阿万你们了!”

他的四弟谢万却拍了拍三弟的肩膀道了声“哥哥何须这般见外,都是一家人,自然是应该的!”

见四弟谢万那般开口,他便不再言语,只携了妻子还有四弟阿万快快地准备赶路了!

他们一路狂奔到襄阳之后已是次日的寅时了,彼时那位被传、治疗小儿肠胃病甚是了得的大夫,却还在熟睡中!任凭他们如何喊破了喉咙也不见有人回应他们,时值天寒地冻的寒冬腊月,他们几个大人倒是无妨,他唯一担忧的便是小侄女的病情不能得以及时救治!

眼看喊人无果,四弟谢万直接神情狂躁地表示“我看,不给他这院子点一把火,他们是不会有所反应的!”话毕,他便从马车上取下一些他们取暖的炭火来,然后直接全部堆积在那红木门下!

他自然有劝阻过“阿万,这等鲁莽行为自是使不得的!”

可他的四弟谢万却很是愤怒地表示“这一家人睡得也忒沉了点,阿万看也唯有这个办法了!”他见四弟谢万执意如此,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果然,等到那木门被烧着之际,哪位大夫不知是被他们的喊声吵醒的,还是被木门烧着的烟给熏醒的,一出来便甚是怒气冲冲地向他们开口道“尔等都是何人,竟敢如此狂妄作为,等天明定是要将尔等绳之以法!”

他便十足歉意地开口道“赵大夫,实在是多有得罪,因着小侄女生病,我等苦喊无果才出此下策,我是那桓荆州的司马谢无奕,此番作为诚然很是不对,万望赵大夫不要怪罪,帮忙诊治侄女之病,无奕自是会将那损毁的木门一并赔于大夫!”

他这一出文武并用,自是让那赵大夫不得不赶紧给他的侄女诊治,若非如此,他自是不愿以官职来欺迫一介百姓!出此下策,纯属无奈而为之!

好在那赵大夫诚然医术高明,他的小侄女在他的几番推捏跟一剂药剂的作用下,便终于回归正常了!临走之际,他自是将数倍于木门的金钱赔付给那大夫,尽管那大夫再三表示“能为大人您的家人效劳,实属老朽毕生之幸,万万受不得这些钱财!”

他终是坚持“这是你该得的,无需客气!”

等到他们一行人将小侄女平安带回之后,便看到弟弟安石神色歉然地迎在了门口,想必他是时时出来候在哪里等待,才能这般及时地等到他们,毕竟他的鼻子已然被懂得红透了!

弟弟在看到他们的那一霎那,面色终归是愧喜交加,然后还是免不了沉重地道一句“长兄、长嫂、阿万,你们一路辛苦了!”自是再没有过多的言辞!之后,便从他的妻的手上接过他的女儿,到底还是面露愧意!

他们回程之后,四弟谢万便直嚷嚷着“我得睡一觉,打雷我都不会醒来!”虽然他是想要逗笑他们几个,但是他还是很好地发现了三弟谢万眼中闪过了许多复杂的情绪,哪些情绪里有感动、有歉意、还有家人之间十足的温情之意!

那一处事情过去之后,等到他的小侄女瑧儿周岁的时候,他便很是积极的建议“这瑧儿马上就要周岁了,咱们全家人,必须要好好团聚一下!”

等到他的侄女瑧儿周岁之际,他竟看到四弟谢万居然是额上负伤而来。他很讶异,一向那般注重仪态的四弟,怎会将额上给弄出了一道伤痕来。

不由询问及四弟谢万来“阿万,你这额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四弟谢万见他这般问及,不由讪讪地开口道“我不小心给刮伤了!”

他连想都不想便给否决了“胡说,你除了小时候摔伤过,十岁过后,什么时候将脸面给刮伤过!”他这弟弟谢万,他能不知道么,对脸面的爱护程度堪比女眷了,怎么可能将自己刮伤!

四弟谢万见他这般说来,不由讪讪地开口道“前日里,跟王荃起了些争执,她一个不注意便拿梭子掷成了这样!”然后又补充道“不过她也不是有意的!”

他却十足生气地表明“不管是不是有意或无意,这般出手伤人就是不对的!”又补充道“也不知道那王怀祖是怎么教导女儿的?”

他一看到四弟额头上的伤不由十分来气,从小到大,父亲跟他从来都不舍得打骂过弟弟们一下,现下竟被一介妇人给伤到了额头,实在气人!

四弟谢万见他如此动怒,便笑道“兄长,今日是瑧儿的周岁,何须这般做怒!”

他听闻弟弟如此说来,便将那件事情先给搁置一旁,毕竟今日是他心爱的小侄女瑧儿的周岁,这诚然是一件极为高兴的事情!

父亲走后,他们家第一次因着一个新生命的到来,而欢聚一堂。

他看着他的弟弟们都已成为了有家室之人,难免有一种老成的喜悦心态来!

他给他的小侄女瑧儿送了一柄白玉如意,毕竟那孩子出生得实在是多灾多难,唯愿她往后的人生能够活得如意些许!

等到他的侄女瑧儿周岁过完之后,他便去找到那王怀祖,他自然是要去找他算账一番,他教的好女儿,都将他弟弟的额头掷了一处豁口来,教他如何不生气!

他一见到那王怀祖便气不打一处来,开口便是怒意十足“你看看你都教的什么好女儿,居然将我弟弟阿万的头都给掷伤了,也不知你当年是如何教导人的,还是根本就没有教导?”

那王怀祖见他这般盛怒,也不曾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到了墙跟前,很有一副面壁思过的样子。可即使那王怀祖这般做法,依旧是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他不由继续开口道“都说你痴傻,我看是一点都不假,不仅你痴傻,连你女儿也跟你一样!”

他絮絮叨叨的怒骂了半个时辰左右,终于骂累了过后,便愤愤然地甩手离去!

他想,欺负他没关系,但是绝对不能在他跟前欺负他的家人,这是坚决不能够忍受的事情!

那一年,除了侄女瑧儿的周岁之宴让他十足高兴之外,另一件让他高兴的事情便是桓温西征大获全胜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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