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小二一搭抹布上肩,就去别处收拾。
与此同时,一队黑衣人也发现了那信号,正琢磨不透时,其中一个眼神凶煞的人说:“第一发在城西,咱们去城西!”
“是!”黑衣人纷纷应到。
“换上你们平日的衣服,取下面罩,我们先去探探那是什么地方,有些什么人,没有口令,不得擅动!”
“是,大人!”
他们口中的大人,正是那夜行刺李新的那人。
几人为了不引起注意,分开聚集到城西,将马匹放在最近的马棚里。
为主的黑衣人走到那闪过一瞬光花之地,一看,是卢府,他比一下手势,示意三个人跟他进府里查探,其他人隐蔽起来。
三人轻悄悄,十分娴熟地翻身上墙,隐在一棵大树后,观察着府里动静。
府里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一个人。忽的,一个壮汉从偏门处进来。那人趴墙上一看,那壮汉不正是那晚赶来相救那人?叫大勇,是定亲王身边贴身的侍卫,可其他人呢?怎么不见其他人?
好啊好啊,难怪他们这么多天搜遍了城里城外几百里的客栈都没有他们的影子,原来是躲到这私府里来了!
那人想着就要跳下去,旁人拦到:“大人,危险。”
“哼,我刘中伟平生第一次栽在一个女人手里,此仇不报,还有何颜面!”
“可现在我们不知对方是什么情况,此时下去免落了圈套。”
“放心,我又不是傻子,先去探探,咱们晚上行动。”
“是。”
“你们去东厢房和耳房,我去西厢房和正厅。”他分配道。
“是。”
三人飞身下地,无甚声响。
刘中伟去了正厅,发现没人,整个宅子都静的无声,他不禁心想,不会是个陷阱吧?
接着去了东厢房,听得一间屋里有男女的声音,他一猜,可能是定亲王和他的福晋。不曾想,他是把李思的声音当成了是定亲王的。
他戳开窗户纸一看,果然是她,不过那定亲王,只听见了他的声音,没看见他人。不过也确定了,他们就在这府上。
刘中伟眼中凶光一闪,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离去。
李思站在屋子一角,拿起看了看那鎏金掐丝珐琅瓶,对坐在那头茶几旁的福晋说道:“福晋到底是发现了卢府的什么秘密,前脚罗大娘不愿告发马世龙便放了他,后脚就被福晋给说服了。”
“难道李大夫当日进这宅院,就没发现这宅子少了什么人?”
“什么人?”他转脸问她。
“媳妇呀,卢季良家财万贯,怎么可能没有媳妇,而一个经商之人,放着家中老母,怎么可能有妻子反倒带她外出经商而不留下来替他照顾老母的道理?况且大娘始终未提媳妇之事,不合常理。”
“大娘虽痛恨马世龙,却放了他,这说明她不想让马世龙死。大娘只有一个儿子,没有儿媳,马世龙对大娘毕恭毕敬……”眼看着李思就要参透其中奥秘了。
“难道卢季良是断袖,有龙阳之癖?”李思几乎是吃了一大惊,嘴张得浑圆,又双手捂住,半天叹出一句,“真是难以置信!不可思议!”,方又放下手去,走近她,“天呐!要是马世龙死了,福晋能不能给我留个全尸,让我研究研究他,我还从没研究过这样的人!”
李新眨眨眼,不免想到:难道许多医生都有这样的怪癖?
三人毫不知,危险已经埋伏在了卢府四周。
两人正说着,眼见日头中天了,李思说:“福晋,我去熬一碗药膳汤来。”
“有劳了。”
李思开门出去,正巧大娘端着一碗燕窝进来了。
李思叫道:“大娘。”
她点点头,进了屋里,李思回头一看她瞬间驼下去的背影,心中不免生出一阵酸楚,摇头叹一声,离去。
李新听得门口李思的声音,便走了过去,迎了大娘到桌旁坐着。
“福晋,趁热喝罢。”大娘给她舀了一碗递过去,李新接住。
李新知道,大娘此刻并不是来求她些什么的,纯粹是因为心善。
大娘看她一口口吃下,又看看她肚子,摸摸道:“福晋这肚子该仨月了吧,眼见着要显怀了,有时看着福晋害喜挺厉害,再等个七来月,皇上就该多个可爱的金孙了。”
“大娘,您也会很快抱上孙子的,您要相信我。”
“嗯。”大娘满面愁容,别过头去,却依然点着头。
她自知嘴上功夫没办法宽慰她,只能到时以实际行动表明。
“大娘今后还是要些下人罢,免得一人难熬,也不用事事躬亲。”
“不用了,都是要就木的人了。”
“大娘可别这样说。”
她放下碗去,握住她放在桌沿的手,看着自己肚子,笑道:“安儿,快喊祖母。”
大娘眼神一惊,道:“什么?”
她抬起头来,笑眯眯,“您以后就是安儿的祖母了,他长大是要孝顺您的,您一定要保重自己身子才是。”
“真、真的?”
“真的。”她点点头。
“哎哟,我有孙子了!”大娘眼含泪花,摸着她肚子。
“我孙儿叫什么,可有什么字?”她扬起核桃壳一样皱巴的脸。
“叫爱新觉罗乂新,字应安。”
“好名,好名啊!人这一辈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好!”
“嗯。”
老人笑着,享受着恐怕这一辈子都难以享受到的天伦之乐,她笑着,仿佛是遇见了自己含饴弄孙的欢欣模样。
“看,我高兴过头了,我得去给孙儿买个什么来表达我的心意啊!”说着就要拉李新起身,“走,咱们去金铺打个金锁儿来。”
李新笑着起身,不好回绝,难得让她开心起来,这样对双方都好。
大勇腰间插着把解腕尖刀,上面铜纹溜光。
“福晋。”他朝出门的李新拱手。
“我们要去市集买点东西。”
说罢,李新挽着老人就走了去,大勇叫了李思跟上。
“哎哟!我汤还没熬好呢!”李思揭开盖子,还想再看看,大勇硬是把他托了出去。
“回来再熬就是!”
老少两人去了城里最好的金铺,大勇警惕地握着刀鞘,跟在两人身后,时刻保护福晋。
“掌柜的,”大娘走近铺子,“给我们打两把锁,就要 福 和 康 。”
“好嘞!您要什么花样儿?”
“嗯……”大娘一想,“就要莲花和如意的纹样。”
“好嘞!您下午再来取,咱加工加点给您赶出来。”
“好,时间不急,精致些就好,要足金的,上好的。”
“好嘞!麻烦您交十两定金。”
大娘取下腰间绾色绣兰荷包,拿出银子放在柜台上,然后笑道:“我们先走了。”
“好嘞!您慢走!”
出了门,李新问:“大娘,为什么非要跑到这边来买,一路上,我看着还有许多其他特别好的金铺呀?”
“这家店呀,不只是这里最好的,而且他们家的锁,是真锁呀。虽说造型跟外面的别无二致,但可以像真锁一样打开!且一把锁只有三把钥匙,只有他们家的钥匙才能打开,否则只能毁了锁。”
“这么好呀?难怪定金都比别人贵不少。”
“送我未来的金孙,当然是要送最好的。”
李新含笑摸摸肚子,对孩子说:“看,你祖母对你多好,你得赶紧出来逗逗祖母呀。”
“嗨,他还小,我天天逗他都巴不得呢!”
“到时候回了府上,要是想您做的汤了该怎么是好?要不等这边事儿完了,您跟我一起到府上住住,一直到乂新满月,可好?”
“这、这真的行吗?”
“行!要是没您的汤,乂新不愿出来了,可不是要急坏我们了嘛。”
这话把大娘逗得更乐呵了,“孩子满月份了就该出来的,哪有因为一碗汤不出来的道理。”
“我平日喝了那么多您做的汤,乂新在肚里安好,可不是因为您的汤嘛,想必早已是习惯了,您到时候不去,他反倒要闹腾起来,倒是鸡犬不宁了。”
“好,好,我去我去,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不去能成嘛?”大娘脸都笑开了花儿,又想到,“不过,到时季良回来找不见我该怎么办?”
“这个我已经想好了,公子归家之前可会去什么地方?”
“会去春膳园给我带盒点心回来,我喜欢他们家的点心。”
“这就更好办了,到时我知会掌柜的一声,让他给乂新的舅舅说一声,到时来定王府就是,到了京城时打听一声,就能找到了。”
“这好呀,都安排好了,我都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好,咱们现在就去春膳园吧。”
送人情也如送礼,一桶水浇到底,既然大娘如此爱她肚子里的孩子,往算计人心里说,和罗大娘约定这些事,不过是又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让她完全没了后顾之忧,让她把自己完全当成是李新他们的人,这样对于扳倒马世龙,就省了不少事;往人情恩暖里说,大娘的体贴照顾让她感觉到了母亲的温暖,她也很喜欢大娘。
四人又坐马车向春膳园去。
接近中午的春膳园热闹异常,里面都是些有些钱财的人。
掌柜见一只信鸽飞进了后院,便扔下手中账本,走到后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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