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轻容伤心悲痛

2018-03-15 作者: 九枫书森
第85章 轻容伤心悲痛

“书祥,你怎么来了?”

书祥看大娘满脸泪花,关心道,“大娘,您怎么哭了,快擦擦泪。”

只见大娘用袖口抹泪,边抹边说,“福晋去了,老身悲痛难耐。”

“大娘,快别用袖子擦泪了,我这有手帕,”说着,将怀里一张雪白色,绣了梅花的丝巾拿出来,递给她,“这是福晋生前送与我的。”

大娘拿起一看,怔了一下,又仔仔细细看了看那朵梅花,方才回过神来,用丝巾擦泪。

她擦完泪还给书祥,书祥接过,安慰道:节哀顺变。

书祥转身,眼神凌厉。

书祥回到永璜的房间,将他怀中的手帕拿出来,转身,又将怀里其他两条拿出,把三条都平摊在桌子上。

三块手帕,除了梅花图样不尽相同,其他都是一样的。

禄为还坐在亭子里妄自伤怀。

“禄儿。”

禄为闻声抬头,眯着眼,落了良久泪的双目受不得强光。

书祥将一条手帕吊在禄为面前,禄为一惊,下意识就摸自己胸前,随后掏出一条白色丝巾,“我还以为是我的掉了呢。”

“你看看。”

禄为从书祥手指间拉下丝巾,和自己的梅花图案一对比,复抬头看他,“不一样。”

“对。”

“我记得新儿当时绣了五条这丝巾。”

“对,除了我们两,一条新儿自留,一条在永璜那,还有一条……”

禄为“嗖”一下坐起来,“难道!?”否则书祥哥怎会专门跑过来把这丝巾给他看?

书祥点点头,禄为一拳将手砸在檐柱上,看也不看,“可恶!必须死!”

书祥摇摇头,“只能让别人知道她的死是个意外。”书祥眼角一抬,看向天边,喃喃一句,“不是只能活一年么,就让她早点去吧。”

全府上下悲痛不已,密不发丧。在永璜沉睡的这几日,书祥一直待在王府,在楚管家的帮助下料理事物。

府上连白布也没挂,奴才个个垂首泣泪,想着福晋的百般好。府里有奴才病了,福晋会让大夫来看,好食供着、悠闲享着。要知道,许多大府,奴才病了就病了,有些还会被弃于街头,命如草芥;府上丫头若对谁有心思,福晋一定亲手促成姻缘,婚后想留下的就留下,想出去的就出去,并不为难;福晋不止要管府上的人,连他们的亲眷也一并管着。如此种种,恩德说也说不尽,放眼整个京城,又有谁的主子像福晋这般啊!

习筝、羽诤和良诤并排跪在王爷房外,静默垂泪。

习筝想着,自己是帮主身边的人,起初只为了完成帮主交代的任务。可与福晋深交之后,她情不自禁就甘愿为福晋效劳,赴汤蹈火,毫不犹豫。她和季良的姻缘,都是福晋捻来红线,她本想等一切都完了,就算她得了自由身,她也要服侍福晋身旁,待日后她也有了孩子,就可以和福晋的孩子一起玩,两个人就坐在园子里、阳光下,绣绣花,看着孩子们你追我赶,欢声笑语。可这一切,都只能是梦了!

习筝捂着嘴,匍匐在地,恸哭不已。

良诤虽来得晚,但多受福晋关怀,已经决定跟姐姐一起,诚心诚意孝敬福晋。

羽诤之前确实心怀不轨,做了些害福晋的事,可她现在后悔啊,后悔没有从一开始就对福晋坦诚相待。福晋为她和妹妹着想,和她一起演戏不让纯妃发觉什么,护了她们俩姐妹整日安生。

“福晋!”

三人歇斯底里,前前后后喊出这一句,眼前的一切,都被泪水模糊透了。

管家听得王爷房外的动静,叫了两个小厮要将她们拉到一旁,怕她们惊扰到昏睡的王爷。

管家似核桃仁儿的双眼也是红肿的,浑浊的眼里充斥着雾气,“快走!别惊扰了王爷!”管家压低严厉呵斥的声音。

“管家,您就让我们跪在这吧!”羽诤被一个小厮拉扯着,她不愿走,只愿长跪赎罪。

“整个王府上下谁不伤心啊?”管家放柔了声音,“咱们大家现在应该各务其事,听着祥爷的话,不要让王府乱了分寸!”

见三人还是不起,管家说着就要提起跪在她脚边的良诤,“你们快起来!有哭的功夫,不如想法子给福晋报仇去!”

三人齐刷刷抬起红肿湿润的眼睛,看向管家,随后目光一阵凌厉,三人下定决心,起身,回到自己的事务上。

管家看三个丫头离去的背影,不禁皱眉垂首摇头,一阵伤怀唏嘘。

卢季良一回到王府,就察觉气氛不对劲,自己才离开几天,怎么王府就在大春日的顿失了生机般?

卢季良赶忙拉了一个匆匆路过的小厮,问,“怎么了?”

“福晋殁了……”

卢季良一把甩开小厮的手,他要去找习筝,此时她一定伤透了心。

“习筝!”

习筝正在小厨房里忙碌着,听得唤声,猛一回头,是季良。

卢季良走过去,看往日灵气的习筝一反常态,极其沧桑,眼睛红肿,一个心疼便将她揽入怀里。

“季良,福晋殁了……”习筝本已止住泪水,一碰到季良温暖的怀抱,就又不争气的留下泪来。

卢季良无法安慰她,只摸摸她的头。

卢季良心中也是万分伤怀,这位福晋人品难得,好人为何早逝?

习筝离开他的怀抱,擦擦泪,抬头对他说,“伯母肯定也伤心得很,你快去看看她。”

“好,你等我回来。”

习筝点点头,并不看季良已经离去。

去客房,左进第一扇,门是开着的。卢季良走近一看,母亲哭成个泪人,一只手不住抹着眼泪,另一只手放在茶几上让明柯把着脉。

卢季良走过去,绕到母亲身旁,把着她肩头。

罗轻容抬头一看,是儿子回来了。

“季良啊!”罗大娘拉下他的右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全粘在他的袖管上。

卢季良拍拍她肩,虽自己心中也万分难过,但说不出一个安慰的字。母亲日日盼着小王爷降生,好当当自己的干祖母。她常在自己耳边说,自己只有一年寿命了,能活一天是一天,如若在有生之年,能听到一个孩子奶声奶气儿地叫她一声祖母,她也就安心了。

明柯撤回手去,边开药方边对她说,“大娘,您本来身有隐疾,如今又伤了心,我是担心您……”早早的就去了阎王殿。

“福晋都去了,小王爷也去了,老身一介枯槁之命,留着还有多少用处啊!”罗轻容悲恸难耐,双手拍着桌子。

卢季良听到这话就急了,劝慰道,“娘,别这样说,只要您好好活着,儿子明年就让您抱孙子。”

罗轻容拍拍卢季良放在她肩头的手,“娘自己的身子娘自己知道,怕是命不久已,不如就早些去陪伴福晋,以解我心头自责悔恨呐……”

“娘……”卢季良鼻中呼出一口浊气。

明柯写好药方,就出府抓药去。

习筝熬好药,卢季良喂了娘喝下,等娘睡下,两人才出去。

路上,习筝对季良说,“季良,明柯再三叮嘱一定不要让大娘伤了心,否则……”

“我知道,我尽力。”

卢季良和习筝一同返回小厨房,两人刚要给大娘准备些起床吃食,只见明柯进了来。

“习筝,厨房还有什么?都给大娘补补吧。”

“是,明大夫。”

话音刚落,就见明柯已经出门去。

卢季良在厨房里转了一圈,自己一个经商男人,实在不懂锅铲之事,便问,“厨房还剩下这些东西,我们可以做什么?”

习筝走到放食材的架子上看了看,“有甲鱼、鲤鱼,”忽的看到鲜肉架子下面有一个手掌大的盒子,打开来看,是一棵血红色人参模样的药。

卢季良走近一看,指了问,“这是什么?”

习筝摇摇头,“不知道。”

“那就甲鱼、鲤鱼,还有这个像人参的东西,一锅煮了吧,应该挺补的。”

“好嘞,咱们再多做几样,万一娘挑嘴呢。”

“好,顺便文火熬着药,大夫说两个时辰喝一次。”卢季良想着,自家未过门的媳妇儿真体贴。

两人前前后后忙碌了整整两个时辰,方才把吃食做好,便一人端着一个托盘,去了客房。

走到半路上,忽看到书祥迎面走来,走近时,书祥打开习筝端着的平罐,只见是枸杞雄鸡汤。

“帮主,这是我们给大娘熬的,希望补补她的身子。”

“药熬了么?”

“熬了,就在旁边。”习筝用眼示意了一下罐子旁边的一个小碗,里面装着黑褐色的液体,散发着苦涩的草药味。

“嗯,好。”书祥又打开卢季良手中端着的,是甲鱼鲤鱼汤,一闻,点点头,很香。“正饿着呢,以为是给我做的。”书祥笑笑。

习筝也是一笑,“等会儿我给您做去。”

“好。”

李思老远叫了一声书祥,三人齐齐向他看去。

“帮主,管家走不开身,让我过来请你过去。”

“哦。”书祥放下盖子,朝两人一点头就去了李思那跟着李思离开。

到了房里,卢季良轻轻叫醒躺在床上的娘,说,“娘,久睡脑疼,起来喝药吧。”

卢季良扶着罗轻容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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