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李新逃离生天

2018-03-15 作者: 九枫书森
第138章 李新逃离生天

待几人一离开,她摸着洞壁一步一个轻,探头探脑偷瞄敌情。好样的,左右两边加起来,细数足足有二十个壮汉在把守。

此时天已近黄昏,不知今晚他们会不会少派些人来。

李新回到石块上坐下,捡起老鼠,用铜簪剥下老鼠皮,就着皮当菜板把老鼠内脏抓出来。这会儿她不嫌脏,自己已经四五天没吃过饭了,饿得差点吃掉筐里的蛇肉,幸好恶心赢过空腹感,她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

听说龙朔有些地方的烤羊肉串或者其他肉都是用老鼠肉代替的,没准自己也吃过,那倒好,今天就来吃吃纯正的老鼠肉。

简单处理后,她在裤腿上擦擦两手鼠血,用烛火烤鼠肉。

等本福晋一出去,纯妃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将老鼠当成纯妃烤,也算是画饼充饥般解解心头之恨了。

烤着烤着,铜簪烫得不能再用手拿,她一脚踩住衣摆,一手上去撕下一截,将铜簪包好。不知道铜簪里被加热的毒药还有没有毒性

虽说没有任何调料,老鼠肉还透着蜡烛味,可对于饿慌的人来说,这已是人间美食。

匆匆吃完老鼠肉,有点狼吞虎咽的感觉,用衣服擦净铜簪,她竖起耳朵听外面动静,终于,在晚霞落尽月亮升起时,外面响起纯妃的声音,只听她对外面守卫的人说道:两个人留下,其余人跟我走。

不知纯妃又要耍什么花样,不过肯定是要整死她的。

李新嗤笑一声,万般不曾谢你,这次如果能逃出去还真是要多谢你的帮忙。

草原九月中旬,夜里空气愈发寒冷起来,还穿着夏日衣衫的她不禁打一记冷战。

纯妃带着十八个守卫走了。

李新摸索到洞口,再往前就需要借梯子爬上去了。幸好他们没收梯子,否则就算干掉他们,她也跳不上去。

来到梯子前,那两人的身体一侧刚好在她视线范围以内。

她举起铜簪,对准左侧那人手腕清晰的血管一射,出乎意料的是,那人并没有立马死去。

不管了,把另一个射了再说。

第二支针刚射进右侧那人血管里,左边的壮汉轰然倒地,待右边守卫还没来得及搞清状况,紧接着自己也“嗵”一声闷响倒地不起。

李新快速爬出洞口,匆匆一眼,发现这两人口吐乌红之血。

来到洞外,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可外面天气的冷冽也让她寒毛直立。

环看一眼四周情况,远处地平线是她曾今训练的围场,那边还有许多毡帐。

要去救永璜。

李新一路耗力奔跑,尽管速度是那样慢,眼前越来越不清晰,可她依然跑着。她一点都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但若永璜还活着,一切都好。

纯妃带着十八人回到洞口,却只见中毒身亡的两人,看来瓜尔佳新儿已经逃了!纯妃愤然一怒,将手中筐子一扔,里面爬出十来条毒蛇向远处。

十八人手中竟都提着同样的篮子,细思极恐。

李新找到额多西的帐篷,却见里面没有永璜,想必永璜在图尓都那。

正当她想走时,便听见里面额多西说汉语的声音。

“大清的皇帝可真沉得住气,过了这么久居然还没什么动作。”

与他对话的是个汉人,“就算他让台吉出面,可这怎么可能?看来他是不准备救定亲王了。”

“再等等吧,这一个月给定亲王好吃好喝供着,再等等。”

“好吧。”

听到这,她就放心了,永璜还活着,而且挺好。

李新刚抬脚欲悄悄离开这,就听十来个马蹄声传来,其中一个在马上用汉语朝这边高呼道:定亲王福晋逃了!

也是个汉人

李新一阵惊慌,看一眼四周,发现身后有个多出来的帐篷,是以前没有的。其他帐篷都亮着灯,这只没亮,看来里面没人或者是仓库,先进去躲躲再说。

李新一个转身矮身跑两步钻进帐篷里,这里面没什么味道,可看摆设,是人在住没错。

她快速一扫,发现床后面有一块空隙,便赶紧跑过去躺在里面。

外面人马集结的声音传来,李新紧紧攥着拳头,心下默念着他们千万不要过来,她再也不要落入纯妃手里!

没一会儿,有两人朝这边走来,一前一后声音明显区别于其余人集结的杂乱脚步。当两人刚要靠近这时,被额多西拦住,额多西难得礼貌地问道:“请问常公子可看见一个可疑女子?”

“没有。”

是走在前面的那人回答的。

额多西口中的常公子进来了,身后跟随之人留在外面。

常公子似乎是个文雅之人,连走路的脚步声都那样和缓从容,给人以镇静。

帐篷里亮起光来。

外面杂乱的集结声终于远去,她必须要尽快找到永璜。

李新悄悄从那处爬起来,露出个眼睛透过薄如蝉翼的纱账看看那人在哪,见他在右边脱衣服,此时快速跑出去,也算神不知鬼不觉,不过外面那人应该怎么处理?把他打晕吧。

正当想得出神时头顶一暗,她缓缓抬头,差点叫出来。

被帐篷主人发现了!

“嘘,”常公子对她作一个噤声,问,“你是谁?”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反应之时又在想该怎么说,这人敌我不明,虽说现在没暴露她,不一定之后不会。

“我……”她一眨眼,才道,“我被他们拐卖来了。”

“你叫什么?要老实说,因为有个故人说他的朋友被困在这,看我能不能找到告诉他一声。”

她看着方才问她是谁时就已经蹲下来的常公子,想了片刻,纠结一番该说李新还是瓜尔佳新儿时,方才老老实实说:“瓜尔佳新儿。”

“哦?”常公子一笑,甚是和善,“就是你。”

他看她满脸是干涸的血斑,衣上也是,头发也凌乱不堪,又道,“我叫人打桶水来,你洗洗,我去外面逛逛。”

李新茫然地点点头,就见常公子离开帐篷。

没多时,一大桶澡水被两个汉人搬进来,她仍躲在里面,自己在这,还是不要被更多人知道的好。

等两人退出去后,她才从里面出来,又见澡桶旁边凳子上有粉白色旗服,想必是给自己的。

路过一面铜镜时,她停下,照照自己憔悴的面庞,沾着老鼠血,头发也很乱,就像乞丐一样。

……

躺进水桶里,取下铜簪,解开头发,将整个人都埋进水里,蜷缩着抱膝,嘴里含着铜簪,身上没有任何衣物的桎梏,只有柔和的水包裹着身体,闭上的双眼让人展开无限遐想。

很放松,似漂浮在绵软的云里。

水里面不知加了什么,很怡神。

从澡桶里出来,换好衣服,用毛巾擦擦头发,精神好上万倍,她又来到铜镜前,坐下,仔仔细细地擦着救自己一命的铜簪,然后将它放在梳妆台前。

长长的头发还没有干,柔顺地披在后面,让人背心踏踏实实的。

过了快一个时辰时,常氏才从外面回来,看见福晋正坐在铜镜前发呆。

“福晋。”他轻轻喊道。

李新回头,朝他一笑。

常氏微微一愣,眼睛一亮,豁然明朗,笑着摇摇头,难怪难怪,自古红颜是祸水。

“福晋可愿出去走走?”他挺挺而立,问。

“外面很危险,我还是不要出去了。”

“无妨,只是要委屈福晋暂时装成我的侍女,名唤英儿。”

“哪个英字?”

“英雄的英。”

“好啊,不过敢问您叫?”

“常清,河水清澈的清字。”

李新走到他跟前,常清将一条粉白色手帕递给她,道:“蒙在脸上,被问起就说脸上长疮,不便见人。”

她接过,蒙上脸在脑后打个结,又顺手将铜簪拿了。

两人出帐篷,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时,她问:“常清,让你救我的那朋友是谁?”

“郑路。”

“郑路?!”她大吃一惊,居然是他,“那他现在在哪?”

“就在前面一个小毡帐里,带你去。”

两人正走着,一个搜查的小兵看到这方有人,便过来,打量了一下李新,方才恭敬问常清,这是谁?

“我新买的婢女。”

“为何带着面巾?”

“脸上这几日正长疮,看着不适,便让她带上面巾。”

“好嘞,那小的去别处寻了。”那人作辞后小跑离开。

两人继续往前走,她见方才那小汉兵对常清卑恭的态度,又想起额多西在毡帐外谦和的语气,心下不禁疑惑,这常清,是什么大人物?

“常清,你是什么人?”她问。

“商人。”

“为何他们对你的态度如此温顺?”

“我能为他们提供武器,且我和额多西之间,还有郑路这层关系。”

“武器,可他们这是要造反,万一大清皇上追查,你可如何是好?”

“福晋自身处境不利,反倒是担心我来了。”他似笑非笑,语气永远是那么温和从容。

“只是这一期间,这种话题太敏感了。”

常清指一下前方的一个小毡帐,道:“就在那了,那里是我屯货的仓库,郑路这些天一直藏在那等候你的消息。”

李新一看,道:“我一直被关在地洞里,除了额多西、纯妃和那二十个守卫,估计是没人知道的。”

“原来是在地洞里,难怪这些天我一直没找到,前几天才看见有个洞口把守了许多人,他们只说那里面藏着武器,我也不好再多问,早知就该坚持进去看看了。”

“幸好自己逃出来了。”

“额多西对外一直宣称已经将福晋放回大清,然而我派人找过,没有。”

“额多西居然这样说。”怒火被她强行锁在铁盒里,因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等福晋和郑路碰上面了,我们就商量暗中营救王爷的事。”

“这些日子我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常清从头到尾把这些天大清的消息给她讲了一遍,讲完时,也刚好到达仓库外。

常清掀门而入,李新随后,只见里面有许多貂裘兽皮,在倾泻而进的月光中熠熠生辉。

“郑兄。”

音落,一个男人就从货堆后面走出来,李新一看,正是郑路。

常清走到别处点亮烛台,转身退出毡帐。

李新解下面巾,郑路秋水无纹的脸上浮出一抹释怀与高兴。

……

两人决定,趁今夜人人不得安宁就将王爷救出来,反正绝大多数人都被额多西召集起来找她去了,图尓都的毡帐此时正处于防守的空白。

郑路早已准备好夜行衣和剑,两人匆匆换上走出毡帐。

郑路对常清说:“常兄,你帮我们备辆马车在图尓都毡帐右侧十丈远的地方,不要暴露自己。”说罢,和李新一路前行。

常清回身将蜡烛吹熄,又回到自己毡帐外,将后面的马车赶到郑路所指空地。图尓都的毡帐已经处于毡帐群的边沿位置,到时候驱车也不会受阻。

李新和郑路两人一路屏气疾走来到图尓都毡帐外,贴耳听里面的动静,图尓都正在和永璜对话,这个时候去劫就先要让图尓都不能说话,否则将其他人招来,就不好脱身了。

李新悄声对郑路说:“我进去解决图尓都,等你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就进来。”

郑路知道她的用意,便点点头。

李新明目张胆地掀开帐门走进毡帐,图尓都和永璜一脸茫然,因为他们从对方身上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的气息,可这一身装扮,就是来刺杀谁的。

李新解下黑色面巾,对面两个男人都惊呆了。

“新儿!”永璜难以置信地憋出这两个字,图尓都则已然失声。

李新又取下脑后的发簪,整个头发便如阳光下的瀑布般流淌而下。

“图尓都大人。”李新一步步走近他,面色寻常。

“新福晋?”图尓都也不自觉朝她走去,李新一面说话一面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而手下铜簪已经瞄准,只等旋转。

“这些日子多谢图尓都大人对我家王爷的款待。”

无奈永璜被捆在椅子上,手脚都不得动弹,不过他从新儿的眼底看见了瘆人的杀意,目光再往下移,新儿手上的铜簪在她手指尖慢慢旋转。

图尓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大腿上像被针刺透一般,弯腰去看,却什么都没有,正当他欲抬头时,眼前一切都陷入永久的黑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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