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光明坐在椅子上，打开纸条，想起在四楼办公室窗户与公济医院四楼病房窗口和江煜的两相对望。
江煜、何光明两人目光接触后，又同时看着跑向电话亭的祝惠生。
……
杨谦伟等人收到消息，立马逃路，什么都没管。
祝惠生带人赶到时，房子里空荡荡没有一个人，他又下令打手去搜。
一圈搜回来，倒是发现一些东西，只是这些行动都是以前的，对于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祝惠生紧紧攥着打手交上来的一堆废纸，看着空荡荡的堂屋，咬牙切齿。
可恶，被他们逃了。
……
丁渠默来到李士名办公室，也没敲门，直接进去。
“老李。”丁渠默走过去，坐在李士名对面。
李士名抬起头，“老丁。”
“吴笛早早带人去看了，都逃了，估计祝惠生回来，也带不了什么消息，
另外，以前安排跟踪的人，总会跟丢，看来这个行动小组的战斗力，也是非常不错的。”
李士名点点头，单手微拳贴在下巴下，用拇指左右来回慢慢摩挲，“对，毕竟是重建上京站的行动小组，能力应该是非常强的。”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既然跟踪他们，发现不了两个大的，那就别跟踪了。”
“那我们怎么办？”
“丁主任不觉得这次消息又走露了么？”李士名放下手放在桌上。
“我知道，有可能是内部走露消息，但是，杜刚一天一夜没回去，行动小队肯定会生疑，他们自己察觉跑的也不是没可能。”
“万一是审讯之后呢？”李士名嘴角微微一翘。
丁渠默知道他的意思，可江煜啊……
丁渠默挠挠鬓角，又想想，才说，“没可能，这样暴露的风险太大，如果他真是D组卧底，打入76号高层也算要些时间，没必要为一个行动小队冒险。”
“而且，还有一个，是你们永远不愿也不可能怀疑他的。”
“什么？”
“他是维斯大本营的卧底，”说道“维斯大本营卧底”时，李士名一字一个敲桌子，让丁渠默不得不把注意力分去一部分在他指尖与桌面的碰触上，“还有一半维斯人的血，”李士名啧啧摇头，“这是让76号所有人都不会怀疑他的最好掩护。”
丁渠默没听懂意思，既然你这么明白，怎么还对他这么锲而不舍？
李士名明白他眼神里的意思，笑笑，“藤原那天过来，跟我说，他不信江煜，还让我盯着。”
“藤原亲自跟你说的？”丁渠默有些坐不稳了。
“对。”李士名特别笃信地点点头。
丁渠默眉头一皱，眼瞟向别处，似有所思，随后抬头问李士名，“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丁渠默话语里的责备愠怒，让李士名又是一笑，“丁主任毕竟是正位，我以为您知道的。”
丁渠默听到这话不高兴，扯出一个冷笑，双手交握在腹前，背往椅背上一靠，眯着眼看他，“我能知道什么？我不过是个小喽啰，李主任在藤原那，才是真正受宠的，我就是顶个骂名而已。”
“哎呀哎呀，”李士名含笑摆摆手，“丁主任这真是太抬举我了。”
两人一言一语，都不肯嘴头认输。
……
没多久，杜刚的死讯传到杨谦伟耳朵里，短短一个月，行动小队一连失去两位同志，杨谦伟愁眉不展，独自坐在新据点里的小桌边，垂首叹气。
……
中午将车开到别墅外停下，拿了满当当的保温桶又回到车上往公济医院开去。
关新这些天已经能够下地，虽说小腹还有些绞痛，但影响不大。
“怎么坐起来了？”江煜一进病房，就见关新坐在床边，两手撑着，低着头看一前一后交叉晃动的光脚丫子。
关新闻声抬头，“来啦。”
把保温桶放在病床柜边，拿起放在一旁的两只碗，上面湿漉漉的还有不少水滴，他问，“已经水清过了？”
关新看着他微微笑着点点头。
打开保温桶，江煜先盛出一碗鸡汤给她，她紧紧抿着嘴，一丝犹豫过后接过江煜手中的碗，屏息，咕噜噜喝下肚。
江煜轻轻一笑，“怎么这么听话。”
拿过他递过来的手帕，关新擦擦嘴角，微微一笑，“一直都这么听话嘛。”
江煜看出她含笑的眼底沉淀的落寞，坐到床边，一把揽过她，“没事的，你还年轻。”
关新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却抑制不住喷涌的泪水，终究还是怔怔滚落。
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无声痛哭。
孙兰从76号出来后，就来到江煜的别墅外，朝里喊，“南里，南里！”
没多时，南里就跑出来，看见是孙兰，脸都笑开了，“兰兰，你怎么来了？”南里打开铁门。
“找你一起去医院看望小新。”
南里回头看一眼自己的自行车，回头，“到那估计就黑了吧。”
“没事儿，咱们坐电车过去。”
“回来的时候，可能就很晚了，你回不了家怎么办？”
孙兰低头浅浅一笑有些羞涩，“没事儿，我们可以住在外面，明天是周末。”
南里大概明白什么了，笑着点点头，“好。”说着，他转身出门，反身上锁，拉着孙兰往前走。
孙兰低头抿嘴幸福一笑，清新的妆容让她更添可爱。
两人来到医院，季春的天，入夜也慢许多。
两人手牵手来到关新的病房，关新听见孙兰叫她，抬头一看，就见两人拉着的手，不禁摇头啧啧一笑，“好快啊，好隐秘啊，我都没看出来。”
孙兰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南里的手，走到关新身边坐下，对她露齿一笑，“病着呢，别八卦了。”
“好着呢，明天一早就出院。”
关新回答。
“身体还疼不疼啊？”孙兰看着她肚子。
“好太多了，跑得比兔子快呢。”
孙兰捂嘴哈哈笑，“看来是真的好了。”
关新看看站在孙兰后面的南里，又看向孙兰，“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呀。”
见孙兰害羞浅笑，关新忙招手让江煜和南里出去。
江煜顺手探探她额头温度才出门，南里随后。
江煜坐到外面椅子上，见南里站着，招手拍拍椅子，“坐呀。”
南里坐过去，似有亏心，“先生……”
江煜像过来人一样，拍拍他肩，“没什么，看看你，跟我也有大半年了吧，也没个正经工作，是我忽略了，要不下周一，跟我去76号上班吧，当我的助手。”
“啊？”南里有些受宠若惊，谦虚道，“先生，我可能担当不了。”
“慢慢来，不急，到时候不还能经常见到孙兰嘛。”
说到这里，南里有些动心的样子，江煜又说，“明儿去买辆车，周一跟我上班去，明天我回去给你签张发票。”
“先生，这不好。”给工作还给买车，这样会让人心中不安。
“没事儿，就当是提前预支工资了。”
“谢谢先生。”
江煜点点头，“小新也好了，你们就出去玩儿吧，别拘在这。”说着，他起身，进入病房，跟孙兰说，南里在外面等你，孙兰笑笑，出门。
孙兰都出去了，关新还盯着门口，“啧啧，这两人，我还真没想到。”
“还不是你把人带过来，南里的魂就被勾走了。”江煜坐到床边。
“那也是你希望的啊。”
江煜一笑，“现在你倒是看事情看得越来越清楚了。”
“有个好领导。”
……
周一上班，江煜和晋光被李士名打电话召集到会议室。
两人在楼道相遇，一同进入会议室。
“江处员，李主任给你说没说是什么事？”晋光挪开椅子坐下，问。
江煜也坐下，摇摇头，“不知道。”
没多时，会议室门口传来越走越近的脚步声。
两人齐刷刷往门口看，只见率先进来的是李士名，其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等两人的脚步慢慢走进来，江煜晋光把目光放在后来人身上……欧万。
这张脸，说熟悉不熟悉，说陌生不陌生。
两人刚要撤回目光，后来又传来一阵不同于李士名和欧万的脚步声，江煜倒是似曾相识。
那人越走越近，坐上两人再次将目光对准门口。
一只女士皮靴鞋尖率先进入眼帘，紧接着那人逐渐显现。
江煜的脸上渐渐填满些许惊讶。
女子完完全全走进来，直接坐到江煜身边，朝她一笑。
“关、新。”江煜一字一句喊出她的名字。
李士名和欧万落座，李士名拍拍手集中大家的注意力，笑笑，“这两位，就是76号新的主任，小新，”李士名平手指向关新，“情报处处员，”又指向欧万，“总务处处员。”
两人站起来，像众人点头以示尊敬礼貌。
“是不是很诧异啊？”李士名说，“小新呢，得知她病好了，我特意请过来的，欧万呢，是特高课安排过来的，我就让大家在今天一起上任了。”
江煜和晋光点点头，而关新放在桌下的手被江煜抓在自己大腿上捏得生疼。
关新憋得脸差点变紫，而江煜一副没事人模样。
李士名叽里呱啦在上面讲了些什么关新也没听见，整个精神都拿去忍痛了。
“好了，就是这么多，还希望大家以后，精诚合作，共创辉煌。”
说完，李士名起身直接离开。
晋光看看欧万，点点头，拉好外套起身离去。
欧万看看安安静静坐在那的关新和江煜，知道自己不该当电灯泡，也走了。
“当上处员了？”江煜语气里压抑的愤怒都不用说，只是那种失望的语气让人自责。
关新掰着自己被捏僵捏青的手，慢慢答，“别人让我来的嘛。”
“你也不知道提前跟我说一声？”
“我，我觉得也不是什么事，就没说。”
“你是真不知道情报处是个什么差事？”最近李士名到处追查潜伏卧底，情报处这么个烫手的位置，她就这样答应了？
万一她手上的情报泄露，首当其冲的，一定是她呀！
“我这么蠢，李士名也不会把什么重要东西交我手上的。”
江煜对着长长的会议桌冷笑一声，摇摇头，无言。
……
处员位置还没坐稳的钱呈民又变成个秘书，心里头不舒服，搬东西的时候磨磨蹭蹭。
欧万带过来的秘书走进来催促，“钱秘书，好了吗？”
钱呈民依然慢悠慢悠收拾着，头也不回，像没听见似的。
卫郎才不耐烦，走近他又催，“钱秘书，你能快点吗？”
哪曾想钱呈民霍得扔掉手里东西，猛起身回头，“你他妈没看见我在收拾吗！”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吼把卫郎才吓一大跳，往后一个趔趄。
卫郎才不服气，这特么一个小小的秘书发什么野疯？！
待刚要发作，就听欧万在身后喊，“郎才，出来，让钱秘书慢慢收拾，我们去江处员那坐坐。”
卫郎才回头，走到欧万身边，跟在他身后离去。
钱呈民斜一眼门口，转身继续收拾东西。
他弯身捡起自己扔掉的档案卷，还没起身就更加觉得颜面尽失，简直没有尊严，又愤愤扔掉手机卷档，“妈的！”
……
欧万来到机要处办公室门口，敲门，听到里面说进来，才开门进去。
江煜抬头，见识欧万和他的助手，伸手说，“请坐。”
欧万坐到椅子上，说，“过来跟你打个招呼。”
江煜放下手里的钢笔，“以后时间还多，听说欧处员上任第一天就遇到不快的事了？”
欧万一笑，“还好，能理解。”
“欧处员就是脾气太好了。”
“我倒是很羡慕你们这一对金童玉女，都身在高位，受到76号的重视。”
江煜无所谓地笑笑，“都是别人抬举，不过是我们这些人老实一点，好用一点。”
“怎么样，要不要周末一起吃个饭？”
欧万发出邀请。
“76号当官的上上下下二三十来号人，欧处员可都要请？”
“没事儿，都来吧，周五下午下班咱们就去满香饭店，然后去百乐门玩玩儿。”
江煜感叹地摇摇头，“哎呀哎呀，欧处员单身就是好，去百乐门倒是没什么毛病，只是我家里那位恐怕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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