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枪响,手持钢刀的山贼应声而倒,其他官兵立刻上前,将这两个山贼团团围住。
“你是哪路官兵,好大的胆子竟敢伤我,我告诉你,震山虎大王不会放过你的!”被打伤的山贼躺在地上,嘴里依然骂个不停,李越眼睛眯成一条缝:“原来是震山虎大王手下的人啊,失敬失敬。”
“严同方,把这家伙嘴捂上,抽筋剥皮然后挂树上去,这么多废话,肯定和乌鸦是一家的。”一声令下,严同方和身边两个小兵立刻上前,熟练的将那个山贼按住,用脏布捂住嘴……
另一个山贼看到这一幕,全身都在抖,赶紧跪在地上:“军爷饶命啊,小的也是受贼人蛊惑,他说什么都和我没关系!”
“聒噪,剥皮抽筋。”李越不耐烦地挥挥手,那个山贼顿时双脚一软,趴在地上,李越见吓得差不多了,画风突转:“如果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就饶你一命,如果有半句假话,那就不止是剥皮抽筋那么简单了。”
山贼一听,连连点头,巴不得把自己祖宗十八代都给供出来,李越听罢,心中略微盘算,将祝刚扶起来:“汉子,还能走么?”
祝刚此时脸色苍白如雪,但依然顽强地点点头,李越也不勉强他:“那你在后面慢慢跟上来,我先带人去收拾那些杂碎。”
“可是大旗长,这皮才剥到一半啊。”满手是血的严同方抬起头,他下面的山贼此时已经是血肉模糊,满脸痛苦的神色,李越厌恶地摆摆手:“一半就一半吧,我们赶时间,走了。”
这话吓得另一个山贼直哆嗦,彻底没了耍花花肠子的勇气,虽然只剥了一半的皮,但是那简直比生不如死还可怕,别说动弹,哪怕风一吹,都能看到地上那家伙痛得眼泪直流!
……
李越赶到的时候,山贼们正把女人和孩子都搜出来,准备带回山寨。
几乎毫无悬念,没有丝毫准备的山贼一个照面就被冲垮了,然后两个军阵如同绞肉机一般,一个伤员都没有,就将这些山贼杀得七零八落,逃的逃,降的降,为了最大限度获得情报,李越还专门招呼了山贼头子,那家伙左脚中了一枪,右脚挨了两箭,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严同方,你负责审问这些家伙,陈老三,你带人警戒,其他人看看有没有活着的乡亲,剩下的人我来安抚。”
“是!”
李越走到流民面前,这些流民自然是千谢万谢,也不废话,直接掏出一张纸:“郡守大人有令,凡是无家可归之流民,皆由李越,也就是我负责安抚,并带往安身之处,分发粮食,安排居所和可供种植的田地。”
“各流民不得违抗,不得再肆意流窜,以免遭遇强盗叛军,身死人手或身陷囫囵,乡亲们,听明白了就收拾下,帮年长的受伤的搭把手,跟我走吧,安身处已经准备好了食物和水,以及住的地方,你们可以好好休息下了。”
一听到有吃的,这些流民个个眼冒绿光,连连磕头:“有吃的啦,军爷您可是我们的救星啊!谢谢青天大老爷!”
李越看着这些人,略微一笑,打趣道:“快起来吧,安身处可不止你们一伙人,去完了今天的饭可就没啦。”
“是是是。”流民们赶快站起来,快速收拾一番,这时候祝刚也赶过来了,问清楚发生了什么,立刻就跑到李越面前跪下:“大人,请救救我母亲吧,她老人家为了不拖累我们,把自己留在了路上了,我怕去晚了她老人家遭到什么不测!”
这种要求李越自然不会拒绝,安排一个小兵跟着祝刚,自己则带流民前往安身处。
祝刚虽然身上有伤,依然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前进,但即便如此,等他们到了的时候,夜幕也已经降临,老妪没了踪影。
“娘!”祝刚呼喊着,焦急地寻找,可哪里有任何回应,一股不安涌上心头,他不敢去想,只得加紧寻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祝刚累地摔倒在地,士兵去搀扶他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汉子此时已经满脸泪水,依然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呼喊着娘亲。
“呜~”一身野兽的低鸣,士兵立刻放下祝刚,转身拔出腰间钢刀,左手捏紧盾牌,只见到不知从哪钻出来的一群野狗,将两人团团围住,这些野狗两眼泛着绿光,已经和豺狼无异!
“滚!”士兵同样一声低吼,直接冲上去就将一条野狗的头颅斩下,盾牌横扫,然后护住侧面,将来犯的野狗击退,随即刀光如影,将身前的一条劈死。
毕竟只是野狗,狩猎能力远远比不上狼,况且士兵身上穿着铠甲,即便敌众我寡,也丝毫奈何不得士兵,几只野狗想趁机去偷咬祝刚,可是它们的小伎俩哪里骗得过士兵,回身冲锋,轻易将靠近祝刚的野狗宰杀。
眼看得不到好处,野狗们纷纷夹着尾巴逃窜,士兵一声冷哼,猛然甩刀,将上面的血迹抖落:“禽兽之变诈几何哉?止增笑耳,祝刚兄弟,你没事吧?”
士兵正要去搀扶,祝刚却突然暴起,冲向一块大石头,看了良久,双脚一软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士兵走过去一看,才发现这石头边上躺着一具尸首,虽然已经被野狗啃食地不成样子,但还是勉强能看出是一位老妇人……
祝刚抱着尸首,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身体不断抽搐,脸上涕泗横流。
士兵走上前,轻拍祝刚的肩膀:“人死不能复生……兄弟你节哀……”
“你走开!”祝刚一把拍掉士兵的手,抱着老妪的尸首:“都怪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要是早点来的话,我娘就不会死了!”
“不,你们救了我,也救了乡亲们,不怪你们,怪娘自己,娘要是跟着我走,就可以遇到你们,自然不会死……”祝刚双手抱住头,面容扭曲到一块。
“也不对,娘是为了不拖累我们才留在这里的,怪我自己,当时就不该把娘留下,如果我带着娘走的话,她现在也不会死……该死,我到底应该怪谁!”
“祝刚兄弟,你冷静点!”
“你要我怎么冷静!”
祝刚一声大吼,喘着粗气,突然他怀中的老妪深吸一口气:“是刚儿么?”
“娘!”老妪突然回光返照,祝刚连忙大叫:“太好了,您还活着,别说话,我这就带您去找大夫,我们遇上了官兵,官兵会带我们去安身处,那里还有吃的!”
“别……费劲了。”老妪声如蚊鸣:“为娘能,在死之前,再看你最后一眼,能得知你,不用再逃亡,就已经是上苍最大的恩赐了,娘不敢再奢求什么。”
“孩子,这不怪任何人,在逃亡路上,本就是九死一生,有的人能活,自然就得有人去死,人能够活在这世上,从来不是什么理所应当的事情,我们都欠着上天一死。”
“你不要为我悲伤,也不用太难过,娘走在你的前面,这没什么不好,重要的是,你能活下去,而且以后能活得好好的,这才是我和你父亲最大的心愿……”
“这位军爷,感谢你救了我这孩子,只可惜啊,老婆子我已经身无长物,没有什么可以答谢您的了,只能厚着脸皮,拜托您别让他去参……”
老妪最后一个字没有说出口,就彻底断气,祝刚痛哭失声,士兵一声长叹,蹲下身子:“您放心,我会禀告大旗长,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祝刚兄弟入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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