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88;#12288;还没等我把桌上的课本合上,一心只想去找哥问个究竟时,陈老师叫住了我。唉,王春霞正等着我呢。王春霞上课的时候丢过来一个纸团,上面写着,要我去旁边那个林子里等她,有话要说。我答应了她的。王春霞见我被陈老师叫住了,只得有些失望地邀上其他女同学去了操场疯去了。
#12288;#12288;陈老师笑着看着我,说道:“杨小妹,你猜,这是什么?”他手里拿着一只信封在我面前扬了扬。
#12288;#12288;“信,哪个的?我的?”我一把接过了陈老师手中递过来的信。黄色的信封,上面左上角清晰地印着一条鲜红的毛主席语录: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再看用蓝色钢笔写的一排字:湖滨农场职工子弟学校初19班杨不妹收,落款:中国人民解放军XXXX部队XX分队吴又能缄。上面盖着一个有“义务兵免费信件”三角形的戮章。
#12288;#12288;天啊,这字真是漂亮得不知要比我好多少倍了。挺拔有力,字端秀美,清新飘逸,是吴又能给我寄来的信,没错,吴又能缄。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信,这个哥真是个好哥哥,没有把小妹忘记。
#12288;#12288;迫不及待拆开信,心情舒畅地展开信,从头到尾我看了下去,然而到最后的落款时,我的心里凉了一大截,随即换来的是满腔的愤懑。
#12288;#12288;内容是这样的:
#12288;#12288;杨小妹,你好!
#12288;#12288;你写给我的感谢信已获悉,对于你发自的肺腑之言,我不敢领受。你的是意外落水,我的是意外遇见。我是一名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受过*思想教育的一名军人,我不会见死不救的,也是我应该做的。我也相信,谁遇上了也会这样做的。祝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谢谢你的感谢!
#12288;#12288;此致
#12288;#12288;敬礼
#12288;#12288;吴又能
#12288;#12288;1976年4月
#12288;#12288;没有具体日期,但信封上的邮戳告诉我这是25号寄出来的。
#12288;#12288;我落水的那天是在十多天以前,也就是13号那天,3天后,我才萌发的写感谢信,也就是16号星期五,寄信的那天是星期二是20号,理应该说我把信寄出后,吴又能是马上就回了信的。即使他犹豫不决,也是在25号这天写的,如果及时寄出的话,路上也要不了几天,那么为什么我今天才收到这封信呢?
#12288;#12288;吴又能在这里的时候,为什么吴又能没有提起这件事呢?忘记了?疏忽了?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12288;#12288;不行,等会下课的时候,我得问问陈老师去。这已是上午的第四节课,是放学回家的时候了。
#12288;#12288;但陈老师被学校校长叫去了,我把王春霞拉了出来,把胡里生叫了出来,把龚子群喊了出来。我要去找传达室的阿姨问个明白。
#12288;#12288;他们见我气鼓鼓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龚子群笑道:“小妹,谁欺负了你啊?要不,叫你部队的能哥哥回来教训他一下?”
#12288;#12288;“莫说,这件事还真与吴又能有关。”我气恼地说道。这时候我感到胸口这二边有阵胀痛袭来,是不是姐说的那回事还是为这封信气得这样的?
#12288;#12288;他们见我气咻咻的样子,王春霞拿过我手中的信,他们三人的脑袋凑在一块看了起来。
#12288;#12288;“是啊,五月都快要过完了,你才收到这封信,是怎么回事啊?”胡里生也感到奇怪。
#12288;#12288;王春霞说:“那是不是在路上耽误了?”
#12288;#12288;“不可能,部队的信件是畅通无阻的。我叔叔要么写信回来,我知道。”龚小群的话应该没有错,他叔叔是部队里转业干部,在部队里呆过应该晓得,他说的应该不会错。
#12288;#12288;“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传达室的阿姨给忽略了。”胡里生的话与我心里想的不谋而合。
#12288;#12288;“我要找他去。”我抢过王春霞手中的信就要往传达室跑。
#12288;#12288;胡里生这时却把我叫住了。他说:“你去了又有什么用?这件事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找她理论有什么意义?”
#12288;#12288;“不行,我要去。”我这次是我犟了。
#12288;#12288;“为什么啊,这至于吗?信都看了,又没有什么好东西看,不就是一些客气话吗?小妹,我看算了,莫去找阿姨了,吵起来不太好。”龚小群劝我道。
#12288;#12288;“你晓得个什么?”他们还真不懂,当把信寄出后,我就天天盼天天望着吴又能能够回我的信,哪怕是只言片语。信是来了,可来得也不是时候,这怎么不让本姑娘生气。我非得要去问个明白。
#12288;#12288;“小妹,你怎么这样犟。”胡里生叫住了我。
#12288;#12288;“学了你的。”我没好气地对着胡里生说道。
#12288;#12288;胡里生一笑,好生地劝着我,说:“好样不学学坏样。算了,算了,回教室里去。”
#12288;#12288;王春霞看我还有点执意的样子,她悄悄地把我拉到一边在我耳边说道:“小妹,是这样要得不,等下我去打前站,问一问阿姨,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未必不清楚那个阿姨的脾气啊,上次还把陈老师的一个包裹弄丢了,陈老师找她要,就是找不到,陈老师来气了,不是跟她争了起来吗?结果如何?陈老师还不是反过来被他骂了一个狗血淋头?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革委会副主任的姨姐子,知道了吗。”
#12288;#12288;“胳膊犟不过大腿把子。”龚小群在旁边乐道。
#12288;#12288;“你敢偷听我们的说话,是不是想挨小妹的骂了,告诉你,这是你今天欺负小妹的第一桩罪状,等能哥回来,看我告不告诉他。”王春霞嗔怒道。
#12288;#12288;“完了,完了,一不小心就得了一条罪状,女人不好惹啊。”龚小群叹了一口气扭头捉着救兵:“胡里生,你可要跟我作证啊,我刚才一直都是好好的,从来没有得罪她们的地方,是不是?”
#12288;#12288;胡里生没看龚小群也没搭理他,望着我还是那句话:“信在手上了,就可以了,再去说理,也会说不清,”今天这胡里生说了这么多的话,在我印象中还是第一次,说起来也是在情理之中。心里的气逐渐地消散了。
#12288;#12288;这个时候胸脯又一阵袭来的紧胀,有点痒痒的伴随着稍许的疼。我说:“好了,不愿意帮忙就算了,回去,都回去。”见我这样一发号,胡里生和龚小群便作鸟状离开了我们。
#12288;#12288;我拉住了王春霞,看了看周围,指着自己的胸脯说:“我这里现在胀得厉害,你以前是不是这样?”我看着她隆起的前胸把衣服都顶了起来,鼓鼓的比以前好象大了些,我又问道:“这个东西长大了好看不?”
#12288;#12288;王春霞笑了反问我道:“你去看看胡里生的妈,她面前好大的,你说她好不好看?”
#12288;#12288;说实在的,姚阿姨的胸脯要比我妈好看,鼓鼓的,胀胀的,在衣服的包裹下显得丰腴饱满。
#12288;#12288;我盼望着......却把今天要去找哥的事和王春霞约我的事给忘记了。
#12288;#12288;几天后,王春霞终于打听清楚了,不愧是我心目中杰出的情报人员。
#12288;#12288;“你的这封信确实有问题。百分之百有问题。别急,先听我慢慢道来。”王春霞见我又要张口,她打了我一下手。
#12288;#12288;这是一个礼拜天的上午,她约了我出来。天上没有太阳,在厚厚的云层上面不知道它躲藏在哪个方向,天蒙蒙的,还有些光亮,风很柔。我和她坐在依然还有盛开着油菜花的河边上,这里离我家后面的桥不是太远。
#12288;#12288;“小妹,我问了。她确实是把这个扣了,我问她为什么?她说部队的信怎么会寄到学校里来?还是寄给一个学生小妹子的。”王春霞停下了。我赶紧问她:“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12288;#12288;“我说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你是不是把这信给扣了。她说,没有,只是准备把这个给他当革委会副主任的妹夫子看的,放在一边后,几搞几搞,就不知道弄到哪去了?她说,要不是搞卫生时,发现桌下有一封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你手中呢?”王春霞很平淡的说道。
#12288;#12288;我问:“那她给了那个革委会的看了没有?”
#12288;#12288;王春霞说:“没有啊,这不,她发现的时候是在前几天吗?看到后马上就交给陈老师了。她晓得你、我、还有胡里生、吴又能的事了,场里都开表扬会了,哪个不晓得啊,我们是出名了哩。她还把这个东西给她妹夫干什么?再个部队里的信是不能随便拆的呢,也不能扣留的,会犯法的。”
#12288;#12288;难怪如此。竟然是这样,我听了王春霞的话也就释怀了。
#12288;#12288;“对了,那天跟我一起去的还有龚小群和胡里生。是胡里生邀我们去的,他对我们说,不要把事情搞大了,搞僵了,说你的脾气太有些暴了,怕你吃亏,闹大了怕对你不利。后来到了传达室,龚小群对她说,要是她扣军信的话,就要坐牢的,她听了可能也害怕,就说了这些事。”王春霞又着。
#12288;#12288;“我最气的就是这么久了才给我,害得我天天盼吴又能的信。”我还是说出了我的真心话。
#12288;#12288;“信没盼到,倒把人盼来了,这还不好啊,又白捡了一个哥哥,我想哥哥都想不到呢。”王春霞有点羡慕又有点遗憾地望着天空说道。
#12288;#12288;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就不跟传达室的阿姨去计较了。胡里生的一些话还是要听的,我一个女孩子又怎么能跟那个阿姨去相骂呢?尽管有时候什么都不怕,但就怕会把事情搞大,学校开除了怎么办?算了,就当没有发生过,本姑娘也是好说话的。
#12288;#12288;“你那天找我去树林里,是不是有事要说啊?”我想起了王春霞丢我的纸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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