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丫鬟婉儿

用全身力量发出的这一箭，虽然有些透支力气，却让段凌成功完成徐晟交付的任务，他返回徐晟身边，跳落马背，在徐晟夸赞的目光下，挨着他们坐回地上。

苍狼斥候队长见状大惊，但是仍然不敢发起进攻，于是他便下令让斥候们骑在马上待命，他依旧想看看这帮中原人到底想干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两边就这样僵持着。

徐晟等人看似悠闲的坐在林间的树边上。

林中偶尔拂过的风，吹落枝桠的雪花。

苍狼骑兵则在林外的空旷处虎视眈眈却又谨慎翼翼注视着。

时间静静流淌。

日头渐渐沉入西边的山脉下，昏黄的天穹被夕阳染得碧红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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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四周围都已经被黑暗笼罩，隐隐约约远处传来的星点亮光尚不足以照亮此地的黑。

两支队伍似乎都进入了僵持状态，谁也不敢率先发动进攻。

苍狼部落斥候队长有些焦躁起来，他渐渐感觉出对方是在虚张声势，他决定再等待一刻钟，就发起进攻。

一阵嘈杂的马蹄声打破了此刻的对峙。

伴随着隆隆马蹄声的，是一片明亮的灯火。

和徐晟等人纷纷回转过头，看向声音来源处。

踏着地面积雪穿过猛虎林飞奔而至的，是一支数百名严戈整甲、气焰腾腾的骑兵队。

为首一将，头戴黑色束发三棱盔，一身墨色精铁甲，手中一柄寒烟枪分外耀眼，胯下黑色大马雄壮之极，正是徐晟兄长徐昊。

一十六岁就跟从父帅徐征从军担任亲兵，此后在北疆历战已经十年，和苍狼部落大大小小交战不知多少次，一身武艺已臻高超，在北疆军中罕逢敌手。

此时，他带领着麾下五百精锐，急忙忙杀奔而来，目标正是前方伺机而动的苍狼部落斥候。

徐晟看清楚是哥哥之后，正想打招呼，却见到徐昊满面怒容，杀气腾腾，只好退开一旁，任由徐昊和骑兵队飞驰而去。

“杀呀！”

陆洵听到军伍中不知谁高声怒喝一句后，原本坐在地上的众军士纷纷起身上马，握紧手中兵器，跟随从侧旁穿过去的骑兵队伍，朝着对面苍狼斥候杀去。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懈怠了数个时辰的苍狼部落斥候，根本无法在突然间凝聚斗志，他们放松的意志使得他们的战斗力发挥不出平常的水准，很快就被徐昊率领的五百精锐骑兵和徐晟的十余骑屠杀殆尽，一个也不曾走脱。

收拾战场之后，徐晟、陆洵就跟着徐昊缓缓返回燕平城。

徐晟被有些愠怒的徐昊叫走，陆洵则只好自己走回帅府旁边的宅院里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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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淡淡洒落窗棂。

陆洵慵懒的从宽阔舒适的软塌上翻身坐起。

穿戴整齐、盥洗完毕之后，门口适时的响起轻微的“笃笃”敲门声。

陆洵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每天都是这个点准时起身，小丫头早就熟悉了自己的作息习惯，这个时候敲门，已经成为十年来无需约定的俗成了。

“进来吧。”

陆洵朝着敲门处轻声唤道。

随着坚固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进来，一名浅绿色素装的少女盈盈出现在陆洵眼前。

少女年纪在十七八岁上下，虽说不上绝色，却有几分江南女子的婉约和素雅之气。

刚到朔北之初，为了方便照顾陆洵的起居饮食，那一年，徐大将军不知从何处找来一名年幼的女孩，养在大将军府中，经过调教，便成为了陆洵的丫鬟。

她双手端着一个雕刻着鸟雀花纹的方形木质盘子，盘子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颜色有些黯淡，却越发显得沉甸甸的。盘子上盛放着两只冒着腾腾热气的白面馒头和一盏骨茶热汤。

北疆极为靠近塞外，气温常常很低，也因此，北地居民也会煮制一些驱寒的饭食。

这用羊肉和北地茵茶一同烹制的骨茶热汤便是其中一种，醇香而清冽，极受北地居民喜爱。

镇北大将军府配备各种牛羊肉等肉食，尽管军中上至徐征，下至小卒皆喜食牛羊肉，偏偏陆洵却并不喜欢吃肉，更加不会在大清晨的去咀嚼牛羊肉了。

也因此，这十年来，陆洵早晨这一餐，便是选择白白的馒头了。

“婉儿，辛苦你了。”

陆洵忙走过去接过少女手中的盘子，放置到房中的桌子上。

“公子一向吃得简单，也要多注意身体才是。”

婉儿目光看向陆洵，语声柔和的说道。

陆洵一笑：“婉儿是觉得我身躯瘦弱，比不上军中那些健卒悍夫吧。”

“公子多心了，”婉儿闻言连忙摆摆手，摇着头解释道：“婉儿不是这个意思，公子身份高贵，谈吐儒雅，又满腹经纶，岂是那些目不识丁的军中莽汉可比的，婉儿只是担心公子身躯瘦弱，禁不住屋外的寒风凛雪。”

“是吗？”

“是的，公子！”

陆洵展颜一笑，“我当然知道婉儿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你也知道我，一向不喜荤食，怕是改不了咯。”

“那公子……出门的时候，千万要记得多添件衣服。”

“我记得的，你就放心吧，对了，今天也没什么事情，你放心去玩吧。”

婉儿在燕平城中有一至交好友，名字叫柔然，是朔北当地民家之女，两个少女经常在一起玩耍，感情非常要好。

“那……好吧，公子如果有事，可以让人来唤婉儿。”

婉儿答应着点了点头，然后柔声说道。

陆洵想起昨晚回来之后，徐晟随徐昊一起去见徐大将军，也不知道此刻如何了。

想到昨天遇见的那一群苍狼斥候，陆洵心中升起一丝担忧。

两百人的苍狼斥候队，并不多见，毕竟，通常情况下，一支斥候队，最多的人数也只安排在五十人。

除非，两军即将进入交战阶段，这时候才有可能会安排这样一支人数众多的斥候队出来侦查。

难道是……

心中一惊的陆洵抬腿跨出房门。

“……洵弟！”

未见来人先闻呼喊，陆洵转过头循声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