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云澜偏过头去,看着那个冒着莫名怒火的男人。“容公子,我真的很感谢您今天救了我,但是此事关系我的未来,我必须……。”
容宸冲上前来,一把握住云澜的手腕。“只怕你不是为了完成任务那么简单吧!”
“完成任务?”云澜疑惑地看着飞霜和容宸。“我的事,你们怎么知道的?”
容宸别过脸去,不敢直视云澜的双眼,飞霜忙上前来打圆场。
“哎哟,你还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在你清秋阁的房顶上趴几天不就什么都清楚了!”飞霜尴尬地笑着,本来想揽上云澜的肩,但在接触到容宸那似能将她凌迟的眼神之后,悻悻地收回了手。“对了,有件事一直忘了告诉你,容宸是我的二师兄,我虽然轻功不错,但是也只能顾得上自己逃命,看见你被人带上了青龙帮,怕你出事,这才叫了二师兄过来。二师兄,对吧!”
容宸没有说话,强忍着自己要揍人的冲动,松开了云澜的手腕。云澜揉着发痛的腕,质问着飞霜。
“你之前怎么不说?”
她可不相信以飞霜的脾气,会不知道她在和容宸接触。
“你也没问呀!”飞霜低声嗫嚅着。“好了,你也别怪二师兄,他的意思是说你一个姑娘家去那样的地方不安全,交金子的事,就让我们去吧。”
“可是……。”拿到血衣之后,她还要弄清来龙去脉,不然怎么算过关!
飞霜瞥了眼容宸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将云澜拉到一边,悄声说道。
“我的姑奶奶,您就别可是了,没看见我二师兄的脸越来越难看了吗!”
云澜撇了撇嘴,她长这么大,就没看人眼色行过事。
“我哪里碍着他了!我……。”云澜话未落音,就被人拦腰抱起,容宸用他那出神入化的轻功,如刚才在吊桥上救她一样,带着她飞奔下山。
空旷的山谷里,传来云澜的哀嚎声。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望着两人的背影,飞霜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声。“在别的事上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一遇到这档事就犯傻呢!”
……
容宸自不会对云澜如何,他将她抱下山之后,就将她放了下来。此时天色尚早,夜市未消,大都街道上灯火通明,夹路商肆好不热闹。
云澜嘟着嘴,气呼呼地大步在前。容宸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始终保持着五步的距离。
路过蝶桥的时候,一位卖鲜花的老奶奶花壶撒了,一株株新鲜的月季落了满地。过往之人形色匆匆,竟无一人肯上前帮忙。
云澜也是做生意的,特别是前段日子在找坊店的时候百般碰壁,愈发觉得做个生意不简单。同病相怜顿生出恻隐之心,蹲下身子帮老人将落得最远的几株花拾了起来,递给老人。
老人弹了弹尘土,复又将花插进花壶,却独留一株最鲜艳,红得似血的月季递给了云澜。
“老人家,这可使不得。”不过是举手之劳,云澜自然不肯要老人家的东西,那老人家执意将花塞在她手中,对站在桥头,一直对这边观望着,却从未走近的容宸努了努嘴。
“姑娘,你对一个陌生人都能如此关心,为何不关心关心您的相公呢。”老人语重深长地劝着云澜。
“他不是……”云澜听完,正准备反驳,却被老人强了白。“是不是我这个过来人还看不出来?你长得这么漂亮,他又那么奇特,我早就注意到你们了。他一路跟着你,眼神可从没从你身上离开过,你若是磕了碰了,他可比你还要紧张。”
真是这样吗?云澜回过头,容宸却恰巧在此时别开脸去,专注于桥上的风景。
云澜看着他冷冰冰的面具和紧抿的薄唇,这样深不可测的男人会喜欢自己?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别做白日梦了。
“老人家,你弄错了,他真的不是我的相公,他跟着我只是出于朋友的道义想保护我罢了。”云澜望着手中的月季,生出一计。
“老人家您等等我。”云澜握着月季突然走开,走向一位在路边边看首饰边摇头的粉衣姑娘。
“姑娘,好端端的您叹什么气呀。”粉衣姑娘身边的丫鬟疑惑地问着。
“想我已过二八,却始终云英未嫁,没有人欣赏,买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粉衣姑娘惆怅地放下木簪,视野中却蓦然出现一株娇艳欲滴的玫瑰花。她抬起眼,正瞧见云澜堆着笑靠着卖首饰的小摊子望着自己。
“这位姑娘,您这花是送给我的?”对陌生人送的东西,即便是鲜花,她也不敢贸然接受。
“是送给你的,却不是我的花。”云澜凑上前去,低声在姑娘耳边说道。“这是有位公子托我送给你的,他爱慕你已经很久了。”
粉衣女子一听,瞬间卸下心防,两眼都放出光来。
“真的吗,他人呢?”她连声追问着,生怕再晚一点就会错过了良缘。
“姑娘,不只是您会害羞,那位公子也会,他觉得自己事业未成,配不上您。遂托我告诉您,有缘自会相见,他最喜欢的是您的乐观开朗,只要您做好自己就成了。”
粉衣女子听完,忙不迭点头,接过花,握着云澜的手不住道谢。
“谢谢,谢谢你。你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我该怎么谢您呢?”
云澜揉了揉肚子,做出愁苦状。
“为了找姑娘我找了整条街,正饿着肚子呢,姑娘若是不嫌弃,可否给小女子一碗面钱。”
粉衣女子一听,忙对身边的丫鬟说道。
“喜鹊,给这位姑娘五两银子。”
那位叫喜鹊的丫鬟显然有些不舍,想再劝说粉衣姑娘,却在接收到主人丢过来的眼刀之后自觉闭了嘴,乖乖从袖口中掏出五两银子来。
“你今天能告诉我这个消息就是帮了我大忙了,谢谢。”
“是我应该谢谢您才对,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我就先走了。”云澜接过银子,转身离开,那粉衣女子目送着她离开,许久后才握着月季花轻轻嗅了嗅,脸上飞起了红云,浅笑着走远了。
待粉衣女人走了后,云澜从树丛中钻了出来,将刚才‘卖花’所得的银两一分不少地交到老人手中。
“这我不能要。”虽然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对云澜赚来的钱,她说什么都不肯接受。
“老人家,您的花我都接受了,就不许晚辈礼尚往来了吗!”
说不过云澜,卖花老人只得结果云澜手里的银子,不过对刚才发生的那一切,还是有些不能置信。
她这一壶花都不见得能卖到一两银子,眼前的这位好心姑娘居然就用一朵花换了五两银子!
“姑娘,您那样骗那位小姐,好吗?”
执意认为骗人不对的老人很难过自己心里的这关。
“她需要一个梦,而我帮她圆了这个梦。老人家您有没有想过,或许这个故事对那位小姐的意义,远超这五两银子呢。”云澜笑着解释道。“老人家,我和她都只是各取所需罢了。她心中有个念想了,高兴。我能帮您赚一笔钱让您不需要这么辛苦,我也高兴。”
谈话间,云澜抬起头,蓦然发现容宸正直盯盯地盯着自己,这次他不再别开脸,也不再佯装欣赏风景,就这样望着云澜,放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一人了一般。眼神中带着几分惊喜,几分探究,几分怜爱,几分佩服。
……
“好了,你进去吧。”容宸在巷口停了下来,再走几步就是凌府,他很识趣地不再往前,免得为云澜招惹话端。
云澜知他心思,点点头,转身朝门内走去,待她走到门口,门房出来迎接的时候再回头,巷口已不见容宸踪影。
说不上心口中的那份怅然若失是怎么回事,云澜来不及细想,周油条就已经殷切地迎了上来。
“四姑娘回来了,小的特意给您留着门呢。”
云澜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才走进门却见照壁后站着一个瘦弱的声音。
凌芸依靠着墙身,看着云澜由周油条笑眯眯地迎进门来。
对凌芸,云澜的印象说不上有多好,但绝对不坏,这个难得温婉的女子很难让人讨厌。如今她眼中闪烁的陌生光芒令云澜浑身不舒服起来。
“五妹妹,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
凌芸怯怯地,不敢上前,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四姐姐,传言是不是都是真的。”凌芸眼巴巴地望着她,眼神纯真得让人不忍拒绝。
“什么传言?”山不过来,我就过去,云澜主动走近凌芸,想听清她讲的话,凌芸往后瑟缩了两步,却又拉宽了距离。
“说……说你当日在宴会上求的皇上赐您孝嫡女,说三姐会出事,都是你……。”凌芸欲言又止,可见传言有多难听了。
“都是我设计的对吧!大房要害我也不知道拿些新梗出来!”若不是她现在没心思和大房计较,就凭这句话,就足够扣大房一个欺君之罪的大帽子了!
“四姐……。”凌芸仍是一副怯怯的样子,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触犯了云澜的心结,惹得她不悦。
云澜不高兴倒是真的,孝嫡女这个身份是把双刃剑,再给她带来了无上的权力与便利的时候,也把她推在大房三房的面前,打草惊蛇,这不所有人都还是提防起她来。
传言都是小事,只怕这些‘宅斗大神’的暗招使起来,会让人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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