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澜看着这个脸上还飞着麻雀斑的女人,对她这样滔天的怒火感到十分无厘头。
“原来是你这狐狸精!”那女人说着就冲上前准备揪云澜,云澜往旁一偏,滑溜地躲了过去。
“敢躲!”女人怒火更甚了,再要发难,云澜伸手打住她。
“打住,你要给人判死刑也得给人给人个理由吧。”云澜整了整衣裳,对那还悬在半空中的金子瞟了两眼,只能将女人引到房间的另一边,免得被她发现。
“轩哥哥只能是我的,凭什么你一来就要霸占他!”女人嘟着嘴,这要是换在一个美女身上许还有几分可爱而言,但是对她,云澜只剩四个字:东施效颦,尤为丑矣。
“第一,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那位轩哥哥是谁,第二,我从来没想过要霸占你认识的任何人。”云澜其实已经猜出来女人口中那位轩哥哥的身份,肯定就是杨夫人和杨甜口中的那个二公子。
“哎哟,我的姑奶奶,您可别搁这儿闹了。”从门外冲进来一个婆子,不由分说就要把女人往外扯。
女人一手甩开婆子,显然不愿就这样了事。“怎么就叫闹了,他们趁着我和轩哥哥不在,私自给轩哥哥定亲事,我来讨个理怎么就叫闹了。奶娘你别管我,看我不把这个狐狸精的容给毁了!”
女人说着就要对云澜发难,云澜机警地避开,不过却在听完她和奶娘的话之后心生一计。
“这位姑娘,我虽然不认识你,但也为你的‘真情’感动。”说这话时,云澜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一把。“你若是真想嫁给你的那位轩哥哥,我能帮你。”
云澜的话令女人双眼一亮,还是奶娘机警,拦住了忙不迭准备点头的女人。
“帮我们蜜儿,你能得到什么好处?”
奶娘追问着,她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那种不计回报为人付出的人。更何况刚才她的小姐杨蜜还准备毁她的容。
“自由!”云澜微微一笑,其中深意却无人能够探知。
……
“呜呜。”身材臃肿,掩面哭泣的女人从长廊上急跑而过,奶娘追在她的身后不断安慰着。
“蜜儿,你就别哭了,等你轩哥哥回来问个清楚不就行了。”
青龙帮的众人好笑地看着这一幕,平日里这个堂小姐可没少欺负帮众,如今二公子成亲了,对她无疑是最大的打击。
真是解恨得很!
因着这个心理,众人都只敢双手环腰围在一边看热闹,没有一个人敢上来帮忙,直到杨蜜跑进后山,不见踪影。
“好了,再往前走就是白虎山了,你帮了我家小姐,我也不会亏待你。”奶娘叫停了正在前面奔跑的女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用木头雕刻而成,巴掌大小的木刻,木刻已经发黑,显然有些年份了,木刻正面画着青龙,背面刻着白虎,都是栩栩如生。
“你拿着这个牌子过了吊桥,对面白虎帮的人若是拦你不让你下山,你就把这个牌子亮给他们看。”
云澜点点头,一边脱掉身上那里三层外三层的衣服帮自己减负,一边朝着奶娘道谢。
要装杨蜜还真不容易!云澜跑得满头大汗,她现在算是知道穿几套衣服跑步是什么感觉了。
双手接过奶娘的木刻,道了一声谢之后,云澜就转身往吊桥走去。奶娘目送着她上桥,因担心在房里的杨蜜会露馅,不敢多呆,将云澜换下来的衣服顺手丢下山崖,匆匆忙忙往回赶去。
夜间有风,吹得吊桥左右晃动,云澜又必须走在中间,不然左右重力不平就很容易倾斜。她强稳心神,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就在她走到一半之时,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大喊,划破天际。
“二奶奶跑了!”
闻言,云澜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知道以杨蜜的智商根本撑不了多久就会露馅,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很快就有人举着火把往这边来,云澜心下一急,也顾不上害怕,加快了步子往前跑去。吊桥被她踩着摇晃得愈发厉害了,而此时,追她的人也上了桥,但是很显然他们比她有经验得多,在吊桥上如履平地,速度比起云澜,自然也快了不少。
忽然,云澜只觉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肩膀,她还以为是追兵正准备横腿扫过去打倒来人的时候,身子忽然一轻,整个人就落入了一个充满竹香的怀抱,再一抬眼,是容宸那熟悉的银色面具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容宸?”
他的出现让云澜始料未及,不由得惊呼出声。容宸抿着嘴,虽然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从他双唇紧闭,下巴微蹙来看,也知道他现在心情不大好。
容宸脚下生风,蹬蹬地在树尖上踩了几下,如一只轻盈的燕子掠过,最后落到了一块长满了紫色小花的山坡上。
“谢谢。”见停下来之后容宸还没有放人的意思,云澜值得自己从他的怀里跳了下来,道了一声谢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了,飞霜就突然从黑黢黢的树林里钻了出来,吓得云澜脚下一软,幸亏有容宸扶着她,不然她一准得滚下山坡去。
“谢谢,谢谢。”云澜被吓得语无伦次,一连说了几声谢谢。容宸一如既往没有回话,反倒是飞霜,迫不及待地插话进来。
“银子都给你包好藏那里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飞霜揽上云澜的肩,指着一株貌似是樟树的树根说道。
惊魂一夜,能得到这笔金子算是云澜最高兴的事了。她双眼放光,笑容堆上满脸。
“当然是去勾栏院用金子换血衣了!”一想到拿到血衣了她就能壮大成衣坊,她的内心就无比高兴满足。
“不过你说也奇怪哈,这沈巧,血衣和银两到底有什么关系?”飞霜瞟了一眼容宸,将云澜拉到一边默默地问道。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云澜捏着下巴,陷入沉思。“我觉得那位玉堂的尊主不像是那种会随随便便出几个题目的人。首先,沈巧会被人害是因为她想为自己的未婚夫伸冤,而她的未婚夫在护镖过程中惨死,只留下一封血书是还原真相的唯一证据,但是这份血书居然会落在勾栏院的老板身上,而那个老板的要求竟是要上青龙帮讨金子来买!”云澜将这三件事的脉络串联起来,有种转瞬即逝的灵感在她的脑海中大胆成形。
如果她没猜错,那这位玉堂尊主还真有几分本事,这题,出得有够刁钻。
飞霜见云澜的脸色便得很是兴奋,便猜想她肯定是有结果了,忍不住上前来问道。
“你是怎么想的?说出来让我们帮你分析分析。”
说这话时,飞霜望着的不是云澜,反而是一直静默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容宸。后者带着冰冷的面具,身子虽然呆在原地并不为所动,但是耳朵却张起来仔细听着这边的动静。
“现在还只是我的猜测,不过我觉得也该**不离十了。”云澜合计了一下,将心中的构思原原本本说了出来。“首先,这沈巧的未婚夫压的这趟镖肯定不是普通的镖,或许就是皇银!其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没想到最后居然在半路上遇见了青龙帮的土匪,沈巧未婚夫用血书写下的也并不是沈巧认为的所谓的‘指控书’,更多的只怕可能是一封恳求信,因为皇银兹事体大,所以沈巧的未婚夫应该是在血衣上写着皇银被盗一事,可能是希望看到信的人能够追回皇银。事关朝廷,轻则罚款,重则就是小命不保,所以唯一看见过信的勾栏院老板才会让我用皇银换血衣。而沈巧能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丢到后山,可能就是因为当权者发现了她在调查这件事,怕泄秘,所以才会那样对她……。”
云澜的推理,让飞霜听得当场就惊呆在原地。就连容宸再也没办法冷脸相待,嘴巴张得都能吞下一颗鸡蛋了。
“云……云澜,你又没有经历……经历过全过程,怎么会知道得如此清楚!”飞霜试探性地问着,云澜疑惑地回过头,轻松随意地耸了耸肩。
“这是很简单的推理啊,除非玉堂的尊主是个疯子,三个问题毫无关联,不然只有这份推理才能通顺呀。”
云澜突然意识到推理可能他们会听不懂,这才闭了嘴,寻了个由头避开话题。
“飞霜,金子埋在哪儿,我拿一两块出来明天带给勾栏院的老板,不然空口无凭,他们不会相信我的。”
飞霜很热络地要带着云澜去看藏金子的地方,云澜还没走两步,右手臂就被一只如钳子般的大手控制住了。
“你不用管了!”容宸冷冷说道,显然很不想让云澜再碰那批银两。
云澜听得云里雾里,容宸这一开口她才意识到几个被她忽略了很久的问题。
容宸怎么回来这里?他和飞霜又是怎么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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