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威垣和俊美男子聊的差不多后,推开小轩窗,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发现夜色深沉,倒是树梢上的那一轮明月无比皎洁,正如陈绵绵说的那样,很美很美。
轻声叹息,哎,事到如今要学会放下,不能一直想不该想的人,毕竟,她已经嫁作她人妇,想多了,到头来伤的不还是自己的心吗?
那次在人来斩酒楼见了陈绵绵之后,孟威垣可以说是魂牵梦萦啊,很可惜,最终还是没能如愿以偿,反而被好友给捷足先登了。
不想了,还是先睡吧!
马府,夜深人静后,大房李氏披衣坐在大圆桌边,想到上次陈绵绵侥幸逃脱,再加上留在马府里也没了以往那般的地位,她也该为自己的以后打算打算了。
“娘,女儿能进来吗?”门外是马翩舞的声音。
小小的,压抑着。
听得出来,是害怕被人发现。
坐在大圆桌边的大房李氏连忙起身去开门,发现女儿浑身湿漉漉的。
“你这是怎么了?”她有些疑惑,望着眼前的马翩舞百思不得其解。
马翩舞的神情里带着惊慌,哆哆嗦嗦的坐了下来,双手捧大房李氏倒的热茶,神情里还有一些惊魂未定。
喝了一口热茶,颤抖的双手放下茶杯。
“娘,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马翩舞这才说出真话。
做噩梦还能把整个人都给湿透了,可见这个梦足够可怕。
“小舞,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千万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大房李氏握住了女儿的双手。
看她那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她不免的有些心疼起来。
想了想还是打算把事情说出来。
“娘,马府被抄家灭门,爹还有什么全部死于非命。”
至于死状,在梦境里马翩舞怎么也不会忘记,她知晓有些事一旦说出来就会成真,索性有所保留。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大房李氏听完后起身,走上前抱住了女儿,轻抚着她的背脊,神情里带着几分心疼、
“莫担心,这样的事娘绝对不会让它发生的,小舞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好好地。”
大房李氏安慰受了惊吓的女儿,不过是做梦而已就吓成了这样,要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的话,还不崩溃了吗?
总之,她绝对不会让女儿受到委屈,谁要是阻挡了脚下的路,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铲除。
靠在大房李氏的怀中,马翩舞的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
她似乎早已预料到了眼前的人会这么说,但心中其实另有目的。
等到情绪平稳之后,走出了大房李氏的房间。
走进厢房,柳桃还没下去歇息。
“大小姐,你不要紧吧!奴婢赶紧帮你换清爽的亵衣。”
说话间,柳桃快速走进内室,出来的时候手上捧着干净的衣衫。主仆俩来到屏风后面,换掉湿漉漉的亵衣后,马翩舞这才觉得身体舒服了些微。
说真的,柳桃一点都不明白,好端端的大小姐何必要糟蹋自己的身子呢?沾冷水,冻病了该如何是好呢?
“没事了,你下去歇着,还有,刚才发生的事对谁都不要提及。”马翩舞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小丫头退下。
当柳桃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马翩舞摘下了戴在手上的一只玉镯子。
算是赏赐给贴身丫鬟的,今晚发生的事,自然是不可以有半点风声传到大房李氏的耳朵里。
她知道了一些秘密,这事情的其中有些底蕴是必须要牢牢把握的。所以,今晚马翩舞这么做完全是去试探大房李氏的而已。
“多谢大小姐赏赐。”柳桃连忙道谢。
拿着打赏的东西走出了房间,出去后见到拿在手上的玉镯子,不禁满心欢喜。
而此时的马翩舞走到了屏风后面,开始换衣衫。
特地穿了简单的粗布麻衣,而不是华丽的衣装,晚上出门尽量要低调一些,不能太招摇,或是惹人注意。
全部收拾完毕后,她从后院的方向离去,打开门发现外面听着一辆马车,不等开口,马车的幕帘被人掀开。
“上车吧!”车内传来男人的声音。
光是听声音猜测,是个年轻的男子。
二话不说,马翩舞上了马车,然后马车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两人到了郊外,她下了马车,男子也一同下来。
“关于你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惹来杀身之祸。”说话的人背对着马翩舞而立。
她的表情里没有任何的卑微,相反有一些傲气。
“身份的事我自己自会注意,不过,你要记住,不要以命令的口气和我说话。”马翩舞口气生硬。
可想而知,她比眼前的人有身份有地位。
究竟是什么身份,连生母大房李氏都不清楚呢?
“等到事成之后才有能耐对我吆五喝六,否则,照你现在的情形,根本是寸步难行,别以为说出那些所谓的秘密就能稳赢。对于绊脚石,永远之后被除掉的命运,懂我的意思了吗?”
他说话时,双眼望着眼前的马翩舞。
为的就是要让她清楚目前的局势,没到翅膀硬朗的时候,做人说话要经过深思熟虑加三思。
“好,现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听你的。”
聪明的马翩舞做事很有一套手段,识时务者为俊杰。
男人似乎对她乖乖听话的样子,极为满意。
两人站在郊外的小河边聊了很久,谈的都是一些至关重要的事,聊完后,又上了马车。
送马翩舞在马府的后院下的马车后,男子和车夫便离去。
走进后院,见到不远处的回廊下,马世君站在那里。
“想不到我清高的好妹妹,居然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找男子私会。”他说话时,声音里充满了几分挑衅。
事实上,马翩舞气得有些恼羞成怒。
快步走上前来,“把你的嘴巴放干净点,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她气你败坏,只差大声怒骂。
马世君没想到妹妹会发怒,而且对自己出言不逊。
被惹怒的男人马上举起手臂,一巴掌就要打下去的时候,马翩舞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头抬得高高的。
“有本事你打啊!”她就不相信,他有这个胆子。
倒也不是说自己很厉害,有能耐吃准了眼前的哥哥,只是,打下去的后果比想象中要严重。
大房李氏倘若不帮眼前的马世君,这败家子儿真的就是窝囊废,一团烂泥。
所以,马翩舞才会如此有信心。
咬咬牙,马世君气的放下了高举的手臂,怒视着眼前一脸得逞的妹妹。
“你……你这小人精,好,很好,居然能将我吃的死死的。”
马翩舞走上前,伸出小手,往马世君的胸口顺着气儿,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
“莫生气,哥哥何必动怒了,妹妹自然是没什么本事,但我们的娘亲多的是办法不是吗?”
这是威胁,而且还是最高明的那种。
果然,马世君推开了她的小手,身姿笔直的站在原地,比马翩舞高处一个脑袋的他,居高临下的望着眼前的妹妹。
“你要想清楚,别动不动就和我装横。”马世君到底是男人,在气势上岂会输给了眼前的妹妹呢?
见哥哥难得生这么大的气,这倒是让马翩舞有了一些成就感。
“这马府里就剩下我们两人是最亲的,你现在和我对着干,恐怕不适合吧!”她笑着将话挑明。
有时候,马世君真的很想要一个受气包那样的妹子,起码有什么事儿不会和自己对着干。
瞧瞧眼前的妹妹,那副样子,真是看了让人讨厌。
“马翩舞你有多少斤两,别人不晓得,我马世君可是一清二楚,收起你那套虚的本事。在娘面前或许还管用点,在我这里,没门儿。”
这妹妹到底是哪里来这么大的脾气,现在说话甚至越来越过分。
听完怒气匆匆的哥哥的话之后,马翩舞伸手掩住嘴,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我哥哥也是有脾气的啊。”
废话,又不是圣人,岂会没脾气。
马世君不想再和马翩舞扯下去,但是有件事就不得不说了。
“你喜欢的夏侯靖今天从市集将一个女子带回了王府,啧啧……你这貌美如花他都不心动,却对一个来历不明的马上就请进了门,我说妹妹啊,别总是想着和哥哥斗,有本事儿你和那个受气包去过过招啊。”
把今天在市集上看见的事和眼前的妹妹汇报一通,最大的快乐自然是将看到马翩舞气得跳脚,然后放声尖叫。
明知道马世君说这番话是想气死自己,激怒自己,她则是一笑置之。
“哥哥,你真是多虑了,受气包都嫁进了王府,事已至此,我只能接受。”她说的轻描淡写。
不过,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别人不了解她的脾气,马世君岂会不懂。
最后,他只是无奈的用手摸了摸鼻子。
“那就好,那就好啊,原来我妹妹早就不稀罕夏侯靖了呢!当我什么都没错,噢……玩了一天有点累了。”说完后,人朝着另一边的方向走去。
等到拐角处,马世君躲起来,偷偷观察马翩舞的变化。
果然,她又是跺脚又是尖叫,刚才明摆着是极力隐藏内心的情绪。惹得躲起来偷看的马世君窃笑不已,暗骂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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