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骆冰凝离开后,夏侯靖这才正视眼前的陈绵绵。
“刚才那番话你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是想其激怒是不是?”他笑着开口。
站在不远处的陈绵绵眼神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笑而不语的对视着夏侯靖,那番话确实是故意的,只要骆冰凝生气,那么就会露出狐狸尾巴,事情自然就能得以解决。
说真的,办法是有些冒险,胜在她智取没有强攻。
“对了,你说要是让秀才住在王府里是不是有些明目张胆?”他想听听陈绵绵的意思。
其实秀才住在王府里不是不可以,不过想要掩人耳目,得想一个其他办法。
倘若混入家丁之中,自然就连骆冰凝都找不到了。
“办法不是没,看他愿不愿意。”陈绵绵买了个关子。
这么快就想到了,夏侯靖有些感叹,眼前的人不愧是蕙质兰心。
究竟是什么样的办法呢?既能够掩人耳目又能安然无恙的躲过纳兰端杀手的追击。
陈绵绵坐在了椅子上,“王爷,让他成为王府里的家丁如何呢?”
这么一来,就算是纳兰端找上门来,也不敢轻易动手,毕竟秀才隶属王府,做事之前要三思而后行。
多了这一层阻碍,就能保住秀才的性命,不是为一个好办法。
“不错,不错。”夏侯靖不急着表示什么,而是一个劲儿的夸赞。
这个想法确实不错,混入家丁之中,这么一来就不会有人怀疑秀才的身份。这人不能死,得保住性命,将来用来指征纳兰端那只老狐狸。
“多谢王爷夸奖。”陈绵绵一点都不客气,收下了他的赞美。
两人相视一笑,心情稍稍有了转变。
就在此时,解决掉所有杀手回来的冷鸷带着秀才走了进来。
眼前的人戴着纱帽,看上去神神秘秘的,为的就是不让人发现行踪。
“先去书房。”夏侯靖开口提议。
毕竟王府里有骆冰凝在,为避免被发现,得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说话。
积几个人移步来到了书房,夏侯靖和陈绵绵坐在椅子上,秀才站在他们的面前,此时已经摘下了纱帽,冷鸷侯在了主子爷身后,双手抱着怀中的宝剑。
“草民多谢王爷和王妃的救命之恩。”秀才说话间人就要下跪。
坐在椅子上的陈绵绵连忙起身,小手伸出,阻止了他的动作。眼神有些清冽,神态里分辨不出喜怒。
“先慢慢下跪,你怎么知道本王妃和王爷是有心想救你呢?”她笑了,“别忘记外面有的是人想要你这条命。”
说话间,陈绵绵的脚步上前一步,秀才不搭腔,表情里有些畏畏缩缩。
她继续笑,“本王妃来猜猜看究竟是谁想要你的性命。”
脚步围绕着秀才绕了一个圈圈,然后再面朝他。
“有了,我来猜猜看,是不是陈元霸?”她的目光顿时变得犀利,紧盯着秀才的神情。
当听见陈元霸的名字时,他站在原地的人整个人晃动了下,动作间虽然有些轻微,但幅度不算小。
这显然是有猫腻,而他也在说谎,死不承认。
手指摸索着下巴,陈绵绵又笑了下,这次眼底满是精光。
“有了,莫不是我朝的相爷吧!”
这次,她双眼直视秀才,小手抓上他的手腕,脚步上前。
“说……”轻微怒喝一声,声音里带着霸气。
坐在椅子上始终没出声的夏侯靖,对于陈绵绵突然之间显示出来的霸道之气,有些意外,却也不反感,身为睿王府的女主人必须要有非同一般的能力和手段。
此时,秀才吓得瑟瑟发抖。
眼前的人虽是女流之辈,想事情的样子可不是纸上谈兵。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她的话音突然冷了几分。
对于陈绵绵突然改变的主意,夏侯靖猜出了用意。
她走上前,“王爷,臣妾认为这个包袱不能背,本来和相爷之间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了一个外人,要是破坏了你们之间的交情,那可就大大的划不来。”
这一次,人也是陈绵绵,鬼也是陈绵绵。
唯一想做的就是要秀才自己开口,求他们收留,否则以后可就难以驾驭,人心这东西说变就变。
冷鸷从陈绵绵说话的神情中,似乎也猜到了什么,也跟着出声。
“王爷,属下认为王妃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他说话时,压根没顾及秀才的心情。
似乎被逼到了绝路,原本还在惊慌的秀才连忙走上前,掀开衣袍下摆跪在了地上。
“恳求王爷开恩,收留草民。”秀才说的诚恳。
陈绵绵的用意总算是达到了,有什么事儿千万不能让人认为那么的理所当然,轻而易举。
一旦有这样的想法,就不会珍惜来之不易的后果。
顺着陈绵绵的用心,夏侯靖这才开口。“王妃认为呢?”
她坐在了椅子上,面朝着跪在地上的秀才。
“帮是可以帮,只是这不是小事一件,正所谓要明明白白,臣妾不做不明不白的事。”她假装唉声叹气。
大鱼上钩了,那就慢慢可以拉上来了。只要他说出账本的事,陈绵绵才能放心帮助秀才,也能做好后续部署。
“本王认为王妃说的不无道理。”他认真的点点头。
完全把主意交给了眼前的人,只要秀才识相点照做就行。在冷鸷看来,陈绵绵这出好戏演的十分精彩。
本来秀才对他们来说就有用处,怎么都要救这个人,现在可好,成了求陈绵绵,仅凭三寸不烂之舌,将乾坤彻底给扭转。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秀才知道想要保住性命,必须要说出秘密。
“你们真的能够信任吗?要是和相爷有交情的话,会不会套话完毕后就把我弃之不顾?”他露出怀疑的眼神,望着陈绵绵,开始左右摇摆不定。
岂料,她不过是面无表情的摆摆手。
“你现在自身难保,仔细想想若是想你死,根本无需救你。至于和相爷的交情,这事儿本王妃是无权过问,毕竟是王爷的事儿。”她将所有的名讳推给了夏侯靖。
听完她这一番解释后,秀才这才壮壮胆,慢慢开口说了起来。
“我本来有望考上状元,可惜家徒四壁,一清二白,没有钱财疏通关系。久而久之恶性循环,自然在仕途上灰淡,毫无起色。逐渐的连考试都不去了。”回想当初的心酸经历,秀才心头不由涌上几分苦涩。
科举真是害死人,陈绵绵忍不住在心底腹谤。
秀才的情绪有些稳定下来,“后来为了生计问题,只要帮人整理账本。”
听到账本两个字,陈绵绵的一颗心提了上来,终于说到了重点,看来还会说到马府的事。
“然后呢?”她紧张兮兮的发问。
为了让眼前的人尽快听见答案,秀才继续往下说。
“帮马家镖局做账本算是有些年头了,马震天算是个英雄人物,每次昨晚账本给的银两,足够我日常的开销。直到三个月前……”他抬头,看了一眼夏侯靖和陈绵绵。
她有些等不及了,“说啊!”
夏侯靖想劝下,谁知道根本没机会。
“是陈元霸来找我,起初第一次是,后来都是他身边的贴身护卫来,就是今天在市集上追杀我的那个。”他略微垂下头,“他们要我做一本帐,但是要精细,账本要做的巧妙,表面上看是一盘账,仔细深究还要带着另一盘账。”
这就对了,难怪哥哥会怀疑。
这账目根本就由问题。
“那么账本,你到底怎么是用谁家做的底子?”陈绵绵想听真话。
要是秀才撒谎,她绝对不会救眼前的人。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这是原则,绝对不改变。
想了想,他打算说出实话,事情到了这一个地步,再撒谎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好处。
“是马家镖局的,因为陈元霸亲自吩咐下来的,至于账本的原本不在我手上,那账本我也看不出来倪端。”
这就对了,纳兰端那只老狐狸岂会轻易将老底揭露出来,藏有一手是最基本的常识。
“你记不记得账本怎么做的?”陈绵绵想要秀才画出原本来。
然后把马家镖局的账本拆出来,这样一来就能做研究了。
露出难色,“能是能,不过有些难度。”秀才不敢保证。
她转头看了一眼夏侯靖,他慢条斯理的开口。
“只要把账本做出来,时日本王可以等,还有,你这条命也能保下来。”他算是给秀才吃了一颗定心丸。
听见性命无忧后,他连忙磕头道谢。
坐在椅子上的陈绵绵凉凉的开口,“从今天起你就是王府里的家丁,负责养花好了。”
这种受不提肩不能挑的书呆子,除了做文一点的活儿,根本没什么适合的。
“为何是王府里的家丁?”笨秀才自然没想到这其中的用心良苦。
“想要以客人的身份居住在王府的话也可以,到时候杀手来了,直接能将你一刀毙命,想清楚了再回答。”陈绵绵毫无畏惧,笑着详细解释。
原来如此,差点就丢了小命。
秀才点点头,“草民愿意。”
嘿嘿,光愿意还不够,还有一件事得做,不过她不想这么快说出来,慢慢来,免得吓坏眼前的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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