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炎异与朴桦

2018-06-25 作者: 八三七
第一章 炎异与朴桦

炎异迅速的从自己腰带上按了一下,从自己的袖子里弹出来了一块坚硬的符纸.他用自己的食指和中指夹住这块符纸在空气中晃了几下,一块坚硬的符纸板变成了柔软的草纸,不停的在空中猎猎作响.

就在他做完这个动作的几乎下一个瞬间,他的对面像炮弹一样弹过来了一个人,直直的冲向他的面门,炎异侧身躲了过去,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这张符纸贴到了他的身上.对方在下一个瞬间变成了一团火球跌倒在了地上.

一大团的惨叫从对方的嘴巴里面惊恐的倾泻出来,在几秒之内他的身体就化为了一团灰烬.直到死他也没有发出任何咒骂声.

这一切都发生在四秒以内,四秒之后,炎异长出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这个阵的阵眼已经被他烧死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各个击破,直接把剩下的僵尸烧死,或者有价值的可以带回去备用.

但是他很明显低估了对方的智慧.在这个建筑工地里还没完工的大楼中,他楼上,楼下的各个楼层都传来整齐的咚咚声,他不远处的楼梯口开始如同蚁群一样涌出了黑压压的一片僵尸.赶尸人在这一回很明显要把他置于死地.

炎异很明显对于现在的情景也束手无策:“哦,完了完了.朴桦,你有在吗!“

“我在楼下!现在还在爬楼梯!“炎异的曈脑里传出了朴桦气喘吁吁的声音“我马上上来.“

“不要爬楼梯.“事到紧要关头,炎异的声音反倒沉了下来“我的楼上和楼下全都是僵尸,他们把我包抄了,你现在用其他的办法上来.“

炎异从自己的后背上背着的剑鞘上抽出复合的桃木剑,这把剑的表面一阵一阵的翻涌了起来,像是海潮一样扩散开来.过了几秒,这把剑的表面就从桃木变成了金属.炎异咬破了自己的指头,在剑上涂抹了一些符咒.

“你把自己背着的东西都丢掉,把伏特加给我.“炎异的声音里还是多出了一丝急迫,听的人都能从里面听出我要完蛋了意思.

“我在努力上来!“朴桦那边现在传来的是更加急促的脚步声.

炎异大叫了一声为自己作势,声音震动了整个大楼.他举起了自己的剑,迅速的朝着对面冲了过去.这个时候,乌黑的僵尸们已经占领了半个楼层.

冲进了尸群的炎异就像掉在了羊毛地毯上的除草机,尸群迅速的被他撕开一条口子,尔后他又转了个弯,从尸群里面冲了出来.就这么一进一出没有花费他太多时间,但是整个人已经被溅了满身的腥臭血液.

他又从自己的袖口弹出一个符咒,在空中摇晃变软以后,狠狠的把它握在了剑上.

“临兵斗者......“炎异狠狠的咬着自己的牙齿,从里面挤出了愤怒的吼声.

“......皆列阵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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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桦的手里握紧了抓钩枪,虽然事实上他还是第一次使用这个东西.但是很明显,他现在没有第二个选择--如果说让炎异在上面被僵尸们干死,然后让他们跳下来继续干死自己也算其中一个合理的选项的话.

“炎异!“朴桦依旧在试着做出无谓的努力“可以的话快点跑!“

炎异那边已经没有声音传过来了,现在的朴桦只能听到无数的嚎叫,以及某种利器划过肉体的声音.朴桦试图读取炎异的曈脑摄像头,但是现在的炎异就连抽出点击接受申请的时间都没有.

“那现在只有我能救你了...“朴桦的视线和手里的抓钩枪瞄准了水泥栏杆“我们明明还认识不到半天,你就要把命交到我手里吗?“

朴桦不知道抓钩枪的具体用法,他只知道自己要是瞄准炎异所在的楼层,那自己一定会被荡到楼下去.于是他把目标转向了炎异所在高两层的高度,企图到达炎异的楼上--毕竟直接把自己丢到僵尸堆里也不是什么好选择.

他把自己的手指紧紧靠在扳机上,用自己有限的经验开始了肉眼测距.很明显,他手里紧握的这个东西将会决定他和炎异接下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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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异!“朴桦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按照这个这个趋势,声音应该是越来越近了.

“我还说现在就要用'那一招'了.这不就来了嘛.“炎异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他的目光转向了空中正在飞过来的朴桦.

“接住!“朴桦把手里的伏特加丢向了炎燚的方向,紧接着,为了不让自己贸然的冲进僵尸群,他把自己的身体丢到了炎异所在楼层的楼上“撑住!我马上就从楼上下来!“

“不要下来.“在朴桦已经看不见炎异了以后,他的曈脑里传出了炎异的声音“往楼上跑,离我越远越好!“

“你要干什么!“朴桦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已经开始按照炎异的指示往楼上跑了.

“你以为我会什么都没有准备就和这群混蛋对抗吗.“炎异的声音里充满了自信,同时还有一种病态的喜悦“你听说过......“

炎异恐怖的笑了几下,在这一瞬间,朴桦差点以为炎异要对自己下手,他的背上不由自主的冒出来了一堆冷汗:“......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吗?“

“什么?“朴桦还没来得及问出下一句话,炎异的通信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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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异丢出去了几张符咒,临时制造出了一个结界把僵尸们困在外面:“我无论你们生前如何,现在,你们的遗体都被那妖人操纵,为虎作伥,还不得超生.“

然后,炎异把朴桦丢给自己的伏特加一口灌了下去,他本来就红润的脸色现在变得有些发紫:“倘若诸位遇见了牛头马面多替我美言几句,就当是报了我炎某人的恩.“

他的身上开始浮现出一大段一大段盘虬卧龙的筋脉,随着他的呼吸不断的起伏着:“若是某些有幸做了游魂,霸占一方,那也请在将来见面之时手下留情.做了二把手的,请在老大面前美言几句......“

炎异脱下了自己的道袍,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脊背.在他的背上,有一个血色的纹身正随着他的呼吸一点一点的扩散和缩小.

“诸位......“炎异现在的身体上已经一丝不挂,他的双眼开始发出红橙色的光.

“一路走好.“

无数的火焰从他的身体里喷吐了出来.炎异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被引爆的手榴弹,被自己的力量不断的扭曲着.爆炸产生的火焰首当其冲的填满了他用符纸做出来的空地.在他和僵尸们头顶的空隙紧紧贴住了楼层的天花板.这些火焰在遇到了一小点的阻碍以后,又从外围直插进了僵尸们的空隙,开始包裹着烧着它们的身体.这群一往无前的僵尸,被火焰烧的变成了黑炭.

“炎异,你无法否认的是你现在有很严重的物质滥用.“

它们的身体被烧灼的开始紧缩,由于肌肉水分的大量失去,它们的身体,被肌肉附着的骨骼开始收缩,由于他们还在进行本能的反抗,这一过程被加速了.直接的后果就是身体缩成一团.

“同时你还有偏执性的妄想和受害妄想,你再这样压力过大下去,可能会导致你的双向障碍复发.“

面部作为肌肉较多和人们最注重关注的部分,在这个火焰的作用下效果最强烈.面部的肌肉在失水之后会紧贴它们所在的骨骼,这会让受害者的身体看起来干尸化.如果脂肪较多,也会在烧灼的过程当中爆炸,从而导致脸部出现一个大坑.

“作为你的医生,我不会坐视不管,如果你的情况太过严重,我会申请强制治疗,你最好现在就配合我.“

同样的,身上脂肪较多的地方也会造成同样的结果.在某些极端的案例中,火焰能够直接紧贴人的皮下脂肪,在不打开皮肤的情况下进行加热,再通过人体里的氧气燃烧起另外一把火.在这种里外同时烧灼的情况下,人类的皮肤被破坏的更为彻底.

“这样就会把皮肤直接烧成灰烬......“坐在椅子上的炎异喃喃自语.

“炎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炎异对面坐着的医生有些生气.

“啊,什么?对,我听着呢.“炎异又举起自己手里的酒瓶灌了一口酒“老詹,你继续说啊.“

坐在炎异对面的是一个穿着便服的黑人,他正戴着眼镜,光滑反光的头部说明他曾进行过长久的健身:“我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老詹,我叫詹姆斯.你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会直接和你监护人交流一下你的情况.“

“对啊,那可不就是詹姆斯吗.“炎异又喝了一口酒,酒精的味道顺着他张开的嘴冒了出来“老詹呐,今天就先这样啊,你要是想给我开药也不是不行,我会好好吃下去的啊.“

炎异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的身体看起来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样诡异的扭动.他手里的啤酒瓶也就随着他的身体不停的摆动.

詹姆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现在的炎异已经听不进任何话了:“下次来见我的时候不要把自己的头发剃光了,这个笑话不好笑.“

“我不是说了被我自己烧光的吗!“炎异已经走过了门廊,这会儿正扶着门朝着詹姆斯的方向吼“我是为了鹏城的市民好!“

他关上了门,智能贴合的锁没有让他粗鲁的动作发出一点噪音.

“走吧.“朴桦把自己手里的绳子交到了炎异手里“最好快点,刚才我听到麻袋里有噼里啪啦的声音,我估计脑袋是坏了.“

他们旁边正站着一个双手举起的僵尸,为了不扰民,炎异把它看来会让人报警的脸用麻袋套上了.炎异把它头上的麻袋从下面掀开,脑袋从下面看了一眼.

“哟,那这确实该搞一下了.“炎异罕见的露出了恶心的表情“我们走楼梯,坐电梯的话可能会扰民.那个时候我又得被副局戳脊梁骨了.“

他就把手里的绳子拉了一下:“走!“

“你不念咒什么的吗?“朴桦盯着他背后的僵尸“就是敲个锣打个鼓什么的,然后再贴个符上去......“

炎异摇了摇头:“不,不用.像这种已经被我揍的没脾气的好使的很,也不怕它突然袭击.“

“走!“炎异拉了一下绳子,这个僵尸就随着他的脚步一蹦一蹦的.

“还不知道你这么年轻.“朴桦突然转了个话题.

“你觉得我应该多大?“炎异也不想闲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朴桦聊上了.

“我猜你才十二三吧,长的是挺高,哪里知道脸还挺可爱的.“

“什么?“炎异停了一下.

“啊不是.“朴桦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就是那个,挺年轻的.“

“猜的差远了.“炎异已经走到了消防通道里面,开始爬楼梯“十七.再过不了多久就要十八了.“

朴桦本来想说那我也没猜错多少,但是想了想激怒这个年轻的队长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于是他又换了个话题:“那,你能说说自己为什么这么多毛发吗?我十七八九的时候胡子都还是软的.你那胡子长的和张飞差不多.“

“我比较特殊.“炎异不怎么想回这个话题.

“你怎么没被烧死?“

“我有超能力.“

朴桦觉得自己这样下去快要把天聊死了,于是他又换了一个问题:“你刚刚为什么不要糯米了?把它们定住再一个一个砍比起全烧死危险性小得多.“

“这个嘛......其实我身上那些纹身下来的符咒是有保质期的,刚刚快到保质期了.“

“那你为什么要喝伏特加呢?“

“伏特加确实好喝.“炎异像是在回味一样砸了咂嘴“再一个,我需要烈酒把我的血气逼上来,然后这些用血做的纹身才会浮出来,这样符咒才会起作用.“

前面的炎异脚步已经加快了,为了追上炎异,朴桦赶紧也跑快了一点,他的脚步声充满了整个楼道:“哇哦,那真是......那样的话,你岂不是要再纹身一遍了?你的背上已经被自己的符咒炸的血肉模糊了.“

“没事儿,我比较特殊.“炎异又含糊其辞的回应了一遍.

“那你的头发什么时候会长出来?看样子你经常用这招啊.“

“很快,因为......“

“你比较特殊.“朴桦实在忍不住接了一茬儿.

“对对对,你都会举一反三了!“朴桦没有在炎异的语气里面听到一点讽刺“局里派来的小伙子就是聪明,副局果然懂我.小伙子,我们以后会相处的很愉快的!“

朴桦尽力忍住自己的笑声,不让它们从自己的嘴巴里喷涌而出:“那,你的衣服也不一般吧?被烧过以后反倒是变得更干净了.“

“这身道袍是......“炎异走路的每一步都掷地有声,和他身后蹦达的僵尸组成了极其有节奏感的咚咚声“祖师爷传下来的.据说是火浣鼠身上的皮做成的,不怕火烧.烧也烧不穿.所以我在衣服里的那些小机关也被它保护的很好.“

“那...最后一个问题.“朴桦的好奇心终于憋不住了“我虽然常年在外追捕吸血鬼,没什么时间和现代社会接触,但是我的曈脑还是会向我打它所在的公司的广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是来自托宾公司的,而托宾公司的老板家里常年有一个传闻,红瑛和炎燚两夫妇,除了大女儿和二女儿之外,还有一个小儿子,而这个小儿子也并没有在五岁的时候夭折......“

“而是出于某种'不得已'的原因被一个老道带走,并且抚养长大.“炎异的脚步已经停了下来,面向了朴桦“对,是我,我就是那个炎异.还有什么问题吗?“

炎异看朴桦没有说话,鼓励了朴桦一下:“没事,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吧,尽管问,虽然我不会回答的.多年以来我已经被不少客户这么问过了.“

“客户?“朴桦歪了一下头.

“我比较要强,即使是在师傅死后也不想要他们的钱,虽然他们真的很有钱.“炎异又把身子转了过去,重新爬楼梯“......真的真的很有钱...走!“

“真的很有钱.“朴桦又重复了一遍.

“再一个,他们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偏偏说我要在将来继承家业,所以要培养我的经济观念,要我自食其力.所以我就在局里任职拿死薪水的时候也出去帮别人解决灵异事件赚外快.“

“很励志.“

朴桦本来还想继续往上走,炎异的脚步却停下了.

“我们到了.“炎异说.

他把自己空余的一只手拿了出来,贴在了门口的一块被圈好的白色区域内.这一块白色的区域就开始像进度条一样被绿色填充.朴桦关闭了自己的AR界面,发现这个进度条是这扇门自带的.

在这同时,炎异又把自己的眼睛贴近了门的猫眼.过了没多久就发出滴的一声.炎异把门打开走了进去.

“电梯.“炎异向自己的虚拟助手发布命令“我身后这个人叫朴桦,以后他可以用自己的虹膜和掌纹解锁我的门.“

朴桦的曈脑上投影出了一个界面,他点了是:“您是否愿意将自己的信息传输到炎异先生的数据库内?炎异先生没有该数据的存取权,您的数据将会是安全的.“

“进来吧.“炎异把自己一蹦一蹦的跟班拉到了里面,空旷的房间里就传来咚咚的回音“这里不是我家,我家在楼上.你可以把这里理解为仓库,或者工作间.“

“哦,哇哦.“朴桦还是没有适应现代科技“这些飞来飞去的投影搞得我头好痛.“

地上出现了一条投影出来的线,就像是之前引导朴桦到工地去的傻瓜式路线一样,朴桦就跟着它的方向往前走到了一个椅子上.他一下就躺了上去,发出了疲倦的哀嚎.

“您如果不习惯这样的服务方式,您可以--“朴桦的眼前又出现了一个界面,不过和之前的不一样,这个界面相对较小“使用拟真服务;不,谢谢.“

“我当然不习惯了.“朴桦艰难的操作着自己的眼球,把视线移到了'使用拟真服务'这个选项上.然后他又在脑海里寻找了半天如何点击.然后他终于艰难的在这个按钮上点击了下去.

空气中缓缓出现了一个人影,他长得平易近人又英俊,脸上的棱角十分的分明.在这个建模完成之后,这个新做出来的虚拟助手就站到了旁边.

“怎么样,你那边的姑娘长得很漂亮吧?“炎异正忙着把手里的绳子栓到一旁的家具上“这个软件在外面买要花不少钱呢.家里送了我一份,所有到这个房子里的人也都会收到一份.据说是会根据你的审美自动做一个你喜欢的人出来帮你打杂.“

“我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炎异把头转了过来.

“呃......我......“朴桦有点慌乱,他赶紧把这个助手的建模重新做了一个,由于是情急之下,他只是随便选了一个歌星.

“啊......什么啊.“炎异一脸嫌弃的样子“你也喜欢这种家伙啊.虽然她唱歌是很好听,但我就是不喜欢她.“

“人各有所好嘛.“朴桦脸上的表情有点尴尬.

“不提这个了,你有时也会遇到吸血鬼是吗?你一般放哪里?“炎异对这件事情显然也不上心,他在一片平滑的墙面上按了一下.

“我一般直接放太阳下烧死.木桩虽然不限时间但是还有额外的尸体要处理.“朴桦想了想“表现良好的我会把它放到棺材里钉死,然后放在我家教堂的地下室里面......“

他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有时候也伪装成普通的尸体埋起来,反正十字架放着呢,就算被人挖出来也动不了.“

“太浪费了.“炎异面前的地板打了开来,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升起“我隆重向你介绍,僵尸仓库!“

一个由金属和钢化玻璃为主体制的,结构类似试管架的东西从地板上的空洞升了起来.这个机器一出现在房间里,就有一股猥亵和亵渎的气息弥漫了起来.似乎整个机器都是活着,并且充满着愤怒的.装着尸体的玻璃圆柱拥有着令人不安的弧度,以一种令人疯狂的形式反射着房间里精心设计过的光照.

这些透明的玻璃圆柱上下各有一个精心设计过的滑轨,里面统统装满了可怖,面色狰狞的僵尸.它们的头上统统贴上了明黄色的符纸,像是为了遮住它们恶毒的脸.这样又给它们增添了东方式的神秘的恐怖性.让人不停的想象着它们本来应有的样子,直到目睹这一切的人被自己发达的大脑吓到失去理性.为了防腐,玻璃柱子其间还装满了恶心的,淡黄色的化学试剂.似乎是觉得这一切还不够令人生厌,这些僵尸的身体还被这些化学试剂泡的皮肤浮肿,脸色发白.像是直接宣告着它们走出来之后的情景.

炎异就把旁边的僵尸脸上的麻袋撤了下来,一股烧焦的气味传满了整个房间.他又挥了挥手,一块符咒就从他的袖子里弹了出来.这之后他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符咒甩了一下,把变软的符咒贴到了它的头上.

“你的那些符咒不会泡烂吗?“朴桦提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防水的.“炎异把这个打包好了的僵尸甩到了里面,还关上了玻璃门.一些液体慢慢的从它的脚底灌了起来.

朴桦无言的望着缓缓下降的僵尸仓库,片刻后他才从自己的嘴角挤出一句:“这名字好难听.“

“没关系.我只是接下来需要大量的食物.“炎异转了个身又走到了房间里,他的声音开始从朴桦的曈脑里传出来“刚刚赶尸人已经起了杀心,我不得不防.我都不敢确定他是否真的死了.“

炎异走进的房间开始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这个带回来的小家伙也帮不了我们什么忙,所以我要让他开口说话.“

“这一瓶药水......“过了片刻,炎异出现在了他刚刚进入的房间门口,他的手里握着一瓶淡绿色的药水“本质上来说,是一瓶逆转录病毒.输液的效果会更好,但是口服也行.“

一直沉默的朴桦吓了一跳:“你的意思该不是说......“

“我要把它喝下去.“炎异说“我们两个的阳气都太重了.而那具身体的主人才刚死不久,尤其是见不得我们这些杀生多了的男人.我刚刚回来的路上摸了她的盆骨,这个被烧的不成样子的家伙还是个小姑娘.也就是说想要她的灵魂和现在的我们见面是不可能的.“

“我现在有很多疑问......“朴桦一脸担心的样子.

“你说.“

“这一瓶逆转录酶的病毒,你是怎么做出来的,它的作用是什么?“

炎异走了过来,坐在了朴桦对面的椅子上,他们中间从地板上慢慢的升起了一个茶几:“这些小家伙其实来源于SCP-1......算了,知道这些对你没有好处.总之,这种东西......“

朴桦打断了炎异的话:“如果你是说基金会的话,我有过几次微小的接触.结果虽然很不理想,但是应该他们的危险没有大到不可讨论的地步.“

“是,他们没有危险到这个地步,但是他们会想方设法的清除你的记忆,这些没有必要的东西还是越少越好.“炎异摇了摇头“我和他们有一些纠缠不清的关系,我有自保的手段,你没有.“

“如果你是这个意思的话.“朴桦表示同意.

“谢谢.“炎异的神情出奇的严肃“这种逆转录病毒来源于白纹伊蚊(Aedes albopictus)的一个被人为掩盖的亚种,它们与这种逆转录病毒执行着严格又高效的共生.我的一个...朋友,在几年前发现这种病毒对人类有着独特的效果.他把一些生物的小部分基因写入这些病毒,再作用于人体.发现它们能够作为一个媒介间接的使人类接受外来物种的基因.“

“那你要把自己变成什么?“朴桦直切问题要害.

“猫.但是只是很小一部分就好了.“炎异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但是我还是需要大量的能量,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炎异转了个身又进了房间,一会儿他又扛了个箱子出来.

“帮我把这些全拆了.“炎异说“这些能量棒一条可以支撑普通人一餐所需的热量,一会儿我至少需要二十条.你也可以吃一条,这个味道不错.“

朴桦觉得自己被误会了一些东西:“......我只是一直都在偏远地区抓吸血鬼而已,还不到刚从公元前传送到这里的地步.“

“是吗,我倒是觉得你很像.“炎异立马站了起来,拧开盖子就把一瓶子的病毒喝了下去“你现在出去在门口坐着,随便干点什么,等上个七八小时,天黑了她就会出来.这里不能有两个阳气重的男人在房间里,饿了就吃能量棒.我会把这里的监控给你,好,现在,出去.“

“呃......好吧?“朴桦没有放映过来炎异突然的急促,但他还是接过了炎异递过来的纸箱“保......保......保......重?老大?“

“出去!“炎异拉开门就把朴桦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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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桦有点难以理解炎异的行为,但他还是在门口的楼梯坐下,拿出一本拉丁文版的旧约看了起来.

他左眼的曈脑这个时候已经开了小窗口,把房间内的监控录像放置在自己的视野角落里.如果有什么事情出现的话,他能够一眼看见房间里的异样--当然,一些超出普通范畴的东西就看不到了,比如:吸血鬼,鬼魂,以及伽马辐射等等.吸血鬼可以用肉眼观察,鬼魂也可以用牛眼泪(在人眼中)显形,而伽玛射线则需要一个盖革计数器.

朴桦就坐在地上慢慢的看,这个小本子已经被他翻得开始泛黄.他一边看,一边就按照炎异的指示剥起了能量棒的包装.感觉有些饥饿的他还真的吃了起来.

“即使我穿过死亡谷我也不会感到恐惧......恩,这东西真的味道不错.“朴桦为现代工业食品的美味表示了称赞“......你的竿,你的杖,都令我感到慰藉.“

吃下一个能量棒之后,他突然觉得有些疲倦,他猜想可能是上午的战斗让他太过劳累,于是他把旧约收了起来,把曈脑设定为自动提醒.以一个五心朝天的姿势开始冥想.

他打算睡个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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