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世纪大酒店。旋转餐厅。
宋弋正在陪山一公司的人吃日本料理。
他是喜欢吃寿司的,那种把米饭捏成团,抹上芥末,再放上新鲜生鱼片的食物,吃起来十分爽口。荞麦面面条和烤鳗鱼串也相当有风味。
宋弋一边吃着,一边喝着日本清酒,加上舒缓的轻音乐,感觉很好。
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宋弋按下接听键,一下子惊呆了。
电话是他母亲打来的,说他的儿子壮壮已经有一天找不到了。
壮壮今年十一岁了,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他出生在故原,并在故原长到七岁。四年前,宋戈的妻子裴芊到深圳她哥哥的公司去时,把他带走了,壮壮就在深圳上学了。但每逢寒暑假他总是要回故原住上一段的。
一周前,壮壮放暑假刚从深圳回到故原。宋弋只与他在一起两天,就出差了,照料壮壮的事就交给宋弋的母亲了。现在突然找不到了,孩子能到哪里去呢?宋弋听母亲在那边哭哭啼啼说:“早上吃过饭他下楼,在小区里与其他孩子一道打球。十点多的时候,我下来找,没有找到,以为他与谁家的孩子一道玩了呢,可找了一下午也找不到。我把所有的亲戚都喊来了,都在找,就是找不到。我咋这么没用呢!壮壮到哪里去了呀!”
宋弋的母亲在那边哭。
宋弋挂了母亲的电话,立即给戚志强打了电话。
电话一通,已经得到消息的戚志强就在那边说:“你别急,我已经安排人了。也许是与谁家的孩子一道玩去了呢。你等着,有消息我会立即告诉你的!”
宋弋一夜没有合眼。他不停地与公司和家里人联系,但就是没有壮壮的消息。他心急如焚,想象着种种结果的出现。他想壮壮绝不会走失,也不会出车祸什么的,因为全城都查了,没有车祸发生。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就是被绑架了。谁又会绑架他呢?宋弋把自己这些年的交往圈子全部搜寻了一遍,没有把谁得罪得很苦。他一直与人为善,就是对伤害过自己的人,也从未太过分过。他不是把事做绝的人,从小母亲就要求他,打狗要留狗道。如果是绑架的话,也许只有燕克仁了。
这边,戚志强也焦急一夜,一次次地与市里通话。他两次给施天桐打电话,要求动用尽可能多的人力和最先进的手段去找到壮壮。
清早五点钟,宋弋就从酒店出来了,叫了辆车,直接到北京首都机场。昨晚没有回省城的班机,不然他夜里就赶回去了。
宋弋赶到故原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他直接到了公司,因为戚志强正在办公室里等他。
戚志强让宋弋坐下来,倒了杯水说:“别急,我判断壮壮这孩子,极有可能是被绑架了,但正是因为被绑架才不会有问题。”
“可我们现在都没有接到绑匪的消息呀!”宋弋焦急地说。
“既然他要实施绑架,就是为了一种目的。只要有目的,最终他们会告诉我们的。我是这样判断的,而且已给市里主要领导通过话了。”戚志强说。
宋弋从公司出来,就回家了。他母亲正在那里哭着。宋弋安慰了几句,就坐在沙发上不吭声了。他心里也急啊。
这时,手机响了。他猛地掏出来,一条信息闪了出来:找卫单独交涉。鑫。
宋弋一看信息并不是燕鑫的手机发来的,而是信息台发来的,心里突然升起了希望。他立即给戚志强打了个电话,把信息告诉他,并问戚志强自己该如何办。
戚志强想了一下,低声说:“你要直接接触卫,就以请他帮忙尽快找为理由。最好,只打个电话,不要约见他。那样他会认为你怀疑他,容易节外生枝。如果他要约你,你立即告诉我,我会安排人把你们相见的所有资料录下来的。”
宋弋放下电话,找了一支烟点上,只吸了两口就丢在了地上。他担心给卫相如通电话会有坏的结果,但不通又不行。现在卫的妻子燕鑫让他找卫,说明她肯定知道些什么,再者这事一定与燕本华的案子有关。宋弋定了定神,拨通了市刑警一大队队长卫相如的手机。
“卫队长吗?我是宋弋。”宋弋尽管要求自己镇定,还是声音颤颤地说。
“啊,你好,宋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别急,我们这里一天一夜都没休息了,正在排查线索呢。你回来正好,你想想有谁可能做出绑架的事,是不是得罪过人了?我们好排查。”卫相如在那边,既焦急又贴心地对宋弋说。
宋弋定了定神,说:“我也想了,没有什么仇人。要是为了钱,我也没有多少啊。”
“你别急,宋总,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卫相如说。
与卫相如通过电话,宋弋就把情况给戚志强说了。戚志强说:“别急,现在不能怀疑谁,有些事情最可能做的人反而最不会去做。再等等吧。”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宋弋和许多人的心,都因没有消息而揪着,揪得痛痛的。
很快,一夜又要过去了。宋弋一直守在家里的电话前,放在充电器上的手机也在面前,生怕有人打电话自己接不到。其实,公安局负责电子监控的专业人员,从接到报案后就开始对有关电话进行了监控。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宋弋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翻开手机盖,那边传来一个外地口音:你让他们不要再逼别人承认给燕本华行贿了,否则,你的儿子就会没命的!
宋弋正要说话,那边突然断了。他看了一下号码,立即给市公安局赵副局长打了电话。赵局长说:“我们知道了,电话是从广西打来的,肯定是公用电话。不过,现在你不要太急了,他们的目的明确了,壮壮不会有事的。他们一定还会再打电话的。”
中午十点二十分,果然又有一个陌生人给宋弋打了电话。那人声音很阴地说:“明天你们到南宁火车站广场来领人!如果燕本华的案子不结,下一次就不客气了!”
接了这个电话,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宋弋与市公安局的六个人立即向省城赶,他们要坐飞机到南宁去。同去的,除公安局赵副局长外,还有卫相如。
与此同时,戚志强来到了施天桐的办公室。
他们经过商量,决定燕本华的案子到此为止,不再向下查,而且现在就立即移交到检察院。他们都想到了,也许是燕克仁和女婿卫相如做的事,但都没有明说,倒是对燕本华的事能不能移交进行了分析。
戚志强心里明白,如果对燕本华不继续取证,只凭韩国那个元顺基交代的材料,不足以证明燕本华受贿。检察院极有可能不接这个案子,就是接了,将来到法庭上也是可以翻掉的。
但施天桐不这样认为,他对戚志强说:“这个案子先压一压,暂不移交,先让燕本华出来,监视居住,等待询问。来个内紧外松。网绳在我们手里,到合适的时候再收!”
戚志强同意施天桐的意见。
壮壮在火车站被领了回来,可没有抓到那几个绑匪。
宋弋的妻子裴芊是一周后才知道儿子壮壮被绑架的事。在壮壮被绑架那几天,宋弋跟她联系不上。她哥哥到国外去了,她的手机和固定电话都联系不上。宋弋只顾找儿子壮壮,也没有心思与她理论什么。
可等与她联系上时,裴芊却突然提出离婚。宋弋虽然知道她一直要与他离婚,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她离婚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一句话:不想在一起过了。
虽然这样说,但宋弋还是觉得她是对自己与燕鑫的事,仍不愿放弃怀疑。
事已至此,宋弋就悄悄地与裴芊办了手续。
办手续那天,裴芊的妹妹裴薇从上海来了。裴薇在上海华东师大附中教书,她一直对姐姐不太理解,也曾多次劝过姐姐裴芊。劝得多了,裴芊竟产生了误解。过去,只要宋弋到上海出差,她总是要三番五次地询问宋弋和裴薇,然后把两人的话仔仔细细地对照。为这事,不知吵过多少次。
现在,裴芊与宋弋离了,裴薇就直接把壮壮带到了上海去读书。宋弋心里也想过不太妥当,但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也就同意了。
送壮壮和裴薇去上海回来的路上,宋弋碰到了燕鑫。
宋弋本来打算停下车,对她说点什么,但最终没有。而燕鑫却发来了一条信息:当理性和信心已经出发,就不要担心风雨。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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