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诛灭水怪

在即将进入洪泽时，三奇告诉童律：“进入洪泽后，船队应沿西岸行驶，不要贪近穿泽中心，中心多水怪。”童律连连点头。当大队进入洪泽，就按规定顺序，在童律指引下，大船扯起风帆，浩浩荡荡沿西岸向五河口进发。三奇师徒率领水卒集中精力注视泽面，第一天平安度过，当晚就在船上歇了。第二天清晨起航，中午时众人正在船上边走边进餐。童律眼尖，见泽中心水波异常，急传话给三奇：“泽心有异！”师徒两人立即跳入拖在大船后的小船，并传话给冯迟和童律：“船赶紧走，五河快到了，水怪由我俩和水卒处理。”

传话后，师徒两人即带水卒将船朝泽心驶去。禺强听说有水怪，也撑了一条船来助三奇师徒。三奇要禺强用五条大船隔开泽心与整个船队，阻住水怪袭击船队的可能。自带的六条大船和一条小船连同禺强一条大船朝泽心缓缓驶去，禺强站在船上看到一个鹅颈状巨大怪物正迎面过来，急命战卒准备。三奇师徒早已看到，除命水卒准备战斗外，已经脱了外衣，穿着水靠钻入水中，向水怪靠近。珠儿潜入后在水怪附近察看，见这水怪虽然很大，但只有一只，未见成群，就对三奇道：“就只一个，好对付。”三奇点头，对禺强和水卒道：“你们不必前来，只要保护大队安全就可，这只水怪由我们对付吧。”说罢就钻进水中，不见了影踪。

禺强等都在船上看这水怪越发近了，正准备动手，突见水怪一声吼叫，身子沉入水下，水面冒出一片血水，水下水泡不断翻起，水如沸腾。水怪不时露身又不时下沉，同时不断冒出血水。大约一顿饭工夫，水面逐渐平静，却浮着一只形同虎豹但不见头尾的怪体。三奇师徒从水中钻出上了小船。禺强等逼近看这浮在水面上的怪兽，原来头尾都垂在水里，已经死了。

禺强命人捞到船上，果然庞然大物，头尾长约二丈，头不大口大，两排利齿骇人。兽体咽喉处有一条又长又深的创口，还在流血，这是被珠儿神钩刺入所致。于是回船追赶大队。

话说伯禹在五河口上了岸，童律引路到新建营地，庚辰参见。伯禹、伯益与诸将踏勘了营房，都感满意，伯禹对童律、庚辰道：“这么快有了新营，你们有功。”庚辰道：“主要靠五河口众民相助。”伯禹举手向围在周边的民众致谢。民中有人大声说：“我等早盼伯禹来治洪水了，为治洪水，我们什么都可干。”伯禹问：“这里属于何邦？”答道：“属于有虞，也有夷族之民。”

在看了营房之后，伯禹对庚辰道：“后稷为我们送来粮食三十万斤，要再找几间高燥空房才好。”庚辰道：“有几间高燥房，原作议事大厅和伯禹、伯益及后勤测量人员住宿，现先贮存粮食，伯禹、伯益及后勤等用房再想办法。”伯禹道：“我们可以都住营房，挤一挤就是了。”冯迟道：“我们治水各队很快会去工地，这几天暂时挤一挤吧。”庚辰道：“这里空房不少，有合适的我会找几间的。”三奇插话道：“冯迟说得对，这里不必建了，倒是在洪泽西南角的老人山需要搭些营房，那里将是治洪泽的中心。”

房子定下后，各队将卒协力把粮食搬进高燥房，玄龟统一指挥堆垛，随后各部在指定的房子住下。

基本定当后，伯禹集众将议治淮之计，言道：“经过初步探察，已知徐州的水患在淮水，淮水之患在洪泽出路不畅，洪泽出路不畅在出海通道阻塞，出海口阻塞的原因是淮水氽来的房架竹木器物阻挡积泥和长期没有疏通造成。海道不通淮水满，灾越重氽到通海口杂物越多，恶性循环。所以要治淮水的主要工作是疏通洪泽出海口。”

三奇道：“我与珠儿已探明出海口主要是三条，都在洪泽东岸，以我们力量再加附近众民之力，去除阻塞不难。现在困难是洪泽发现水怪，恐龙和鼍龙都十分凶残，我施工它们必来干扰。如何灭怪成了难题！”

冯迟道：“还是用大网防拦老办法可行。”三奇道：“大网阻拦是可行，但不彻底灭绝这些水怪，我们离开后，不但黎民仍受其害，而且有水怪在，日后黎民没法维修出海通道。为这里长治久安，必须彻底歼灭这些水怪。”

众人听了此言，半晌没出声。江妃道：“话是对，可怎去全歼？怪在水中，洪泽这水又不能放光，全歼难办。”三奇道：“是个难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寻找机会再想办法了。也许还得看天意能否给这里黎民创造机会！现在先用大网阻拦再说。”诸将也没听懂三奇说的“天意”是什么意思，以为只是一个下台阶的说辞而已，没再议论。

伯禹道：“现在先治洪泽，三条出水口分三个队。冯部治南口。中口多有怪兽出没，禺强的战斗队就治这一条，朱、熊两将也参加。北口由江部疏治。三个工地都用大网阻水怪，保护好所有人员安全。禺强等主要战将除在本队抵御杀灭水怪外，也担负其他两队杀怪职责。冯江两队如发现水怪要立即告知禺强，力求杀死水怪。三奇师徒巡视三口和全泽，以除怪为主。考虑泽大任务重，我和伯益去会见当地主要邦主，请他们出人协助治水和洪泽水泄地露后的开垦，由童律、太章两人陪同。应龙、乌木由、两亥兄弟为测量淮河做准备。在老人山设营地一事就交由冯部负责，庚辰一起参与。”

诸将并无异议，各自分头行动。

却说伯禹、伯益会见洪泽一带邦主动员出人一事，出乎意料顺利，原来各邦主早盼望治水，而且都知出力受地的奖励政策，伯禹一说都满口答应。没过几日，三个施工点就到了许多自备干粮和工具的民工。

话说冯迟率部乘五条大船载大网沿洪泽南岸直驶老人山，一路平安。山上民众见治水大军到来，无不高兴。纷纷出力帮建营舍。冯迟抽人在工地外围打桩布网，防治水怪，很快开展浚掘工程。数天后又来了一批民工，施工处人声喧腾，棍锨林立，出口迅速扩大。挖起的腐木淤泥石块堆积如山，不断向东延伸。在浚挖河道中，甲乙兄弟四人的本事令民工惊叹敬佩，加快了工程进度。

江氏兄弟率部出五河口沿泽西岸折东到了北口工地，安营布网施工。一路顺利，未遇水怪。几天后来了许多民工，共浚北边出海通道。到北口的民工多是住在骆马湖周围民众，熟悉地形水土，又迫切希望早日泄水露地，所以治水工效极高，更兼段氏兄弟神勇能力，使他们钦佩万分，在喜悦中加快了进度。

却说禺强一路的工地在东岸中段，出五河口后，最近走法是穿过泽中心，直达中口工地。三奇师徒与禺部同行。三奇对禺强道：“穿泽心到工地最近，但泽心是水怪巢穴，非常危险，恐伤士卒，若绕道老人山会比较安全。”禺强道：“战斗部队就是战妖斗怪，不能见水怪就避，让士卒见识见识有好处，还是直穿泽心吧。”三奇不好再说什么，但嘱多戒备。

十条大船直奔泽心，时到午间，刚过泽心圈，水面就有异动，水中起了漩涡，可水面未露异物，士卒也没在意，船仍平稳前行。禺强、朱熊两将，三奇师徒都在头船，庚辰在最后一船，船队呈一条直线静静前进。

突然第三船众卒发出阵阵尖叫。三奇、禺强急回头，正看见一个长颈狼面怪兽从船中叼出一卒沉入水中。船上众卒惊慌大乱，船身晃动。这时船边又伸出长颈水怪欲叼士卒。众卒虽然惊慌，但已有备，执手中棍棒狠击水怪头部，水怪头顶流血，缩回水中。水珠早已钻入水里，三奇也跟着入了水。

此时船都停了，众将卒只见水面水中不断翻滚，船也不停地晃动。禺强命士卒戒备，以防再有兽袭，并随时准备援助三奇师徒。自己手执弓箭，双目圆睁，直盯水面；朱熊两人持四斧，庚辰双手把长枪，都注视水面。

不多时，水翻滚处冒上阵阵血色，接着三奇师徒踏水而出，手中都握着还滴着血的神钩。众卒伸手把师徒两人拉上了船。三奇对禺强道：“这水中只此两只，已经刺杀，未见他兽，我们快走！如有群兽，会有麻烦。”禺强立即下令起航。傍晚到了工地，连夜打桩布网防兽。次日即开工不题。

过了十余天，时在深秋，气温已凉。伯禹和伯益在童律、太章陪伴下巡视了下口，冯部一路进度较快，两岸淤泥堆积如山，深阔的新河道已东进十余里。没有见水怪来袭。全队士气高昂，伯禹欣喜。一行在冯部一起劳作了几天。

这日天晴，童律动身去中口禺强部，巳时刚过，快到中口时就听到工地处一片巨吼声。童律命士卒将船靠泊上岸，登高处瞭望，见到中口工地上有许多恐龙，正朝工地民卒吼叫。童律怕有意外，对太章道：“工地就在前面，请禺强派人来接伯禹、伯益。”太章立即起身。不一会儿，朱熊两将来到，护着伯禹、伯益到了工地高阜处。因为近了，就看得很清楚：有二三十只大小不一的长颈“恐龙”缓步在泥沼地里向民卒昂首吼叫，它们占了很大一片地方，民卒则持工具武器与怪兽对峙着。看样子是兽在前进，卒在后退，情势危急。这样对立着，就不能施工了。伯禹见状叫几个主将来商量对策。

三奇道：“我听当地老人说，这怪兽有两个特点：一是水中灵活，岸上迟缓；二是平时常居水中，天晴上岸晒太阳，晒太阳地点多在平坦广阔的泥沼地或沙滩地。南北两口山地狭隘，所以不去。这里正合怪兽需要，而且贝类鱼食也多，所以常到这里。”

伯禹道：“那怎么消灭它呢？”

三奇对禺强道：“素知将军神射，今欲仰仗一显手段。”

禺强道：“只要能杀灭怪兽，都听你的，要我怎么办，你说吧。”三奇笑道，“只要你射瞎它的两眼，即可全歼此怪。”禺强点头道：“如此待我射来。”

三奇道：“且慢，要前后夹攻，方可奏效。”对朱、熊、庚辰三人道：“怪兽尾巴长而有力，仅次于颈项，可肛门以下却是它的薄弱处，这里可以置它死命。请你们三位带几十名灵活悍卒踏泥橇绕到怪兽身后，庚辰和卒用长枪戮怪兽尾后痒处，让它翘起尾巴，我和水珠就会到怪兽身后剖它肚皮。怪兽在岸上就长颈厉害，但行动迟缓，只要禺强射瞎其目，朱、熊两将就可用四斧砍其长尾，庚辰及卒用钩枪伤其肚，逐一诛死恐龙，定可全歼。”诸将依计行事。

于是禺强率少数士卒与恐龙正面相持，令士卒持弓箭射“恐龙”颈部，因射程较远，恐龙皮又厚，箭多不中，或中而不入，但起到引诱怪兽注意力作用。禺强挽起神弓，抽出一支神翎芒针箭，瞄准最旁一头大恐龙双目，趁其摆头稍停瞬间，一箭如流星闪电，直奔恐龙右目。只听得“啪”的一声，芒针箭钻入恐龙右眼窝，又从左眼穿出，一箭竟射了两只眼。恐龙大吼一声，长颈乱甩，旁边恐龙惊得连步后退。

三奇师徒见状立即趋近受伤恐龙尾后，朱虎、熊罴各举双斧，砍向其猛烈摇动的尾巴，喀嚓连响，数尺长的尾巴竟被砍断。三奇、珠儿二人上前用神钩刺入肛门下部软肚，用力向下一拉，神钩锋利，肚下皮薄，刺啦一声，肚破肠露。恐龙此时虽血液流淌，但威力犹在，长颈乱摆，前脚猛扫，人依然近它不得。但不久因流血过多，四脚发虚，摇晃了几下，终于倒地。

禺强见了十分高兴。举弓依次逐一射去，有的一箭双目，有的一箭一目，有的射入口中，贯脑而死。朱虎等及精卒但见恐龙中箭，便从尾后斩杀，至午时已杀死九头恐龙，余龙似有恐惧之意，掉头向泽中退去。

三奇道：“杀此物不易，今日仗禺将军神射，务求多杀几头，以免日后费力。”禺强等都说有理，于是顾不得休息，一路追杀，直至恐龙没入水中才罢。

这一役共杀死大小恐龙十三头。禺强逐一检点，并顺势收回芒针箭，洗净后复入箭囊。

伯禹等站在高阜上，目睹了这场人兽之间的恶斗，见诸将有利器为助，以智巧为功，而恐龙仅凭自身蛮力，自然人胜兽败。感叹道：“人之智胜于兽之力明矣，智者不弃其力，而是以智巧用力，有力而不能巧用者，只一己之力，力借智而巧用者可数倍于一己之力，人兽之别在于此，人之所以能胜兽者也在此，故人不可不用智，无智之人近于兽！”伯益点头。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