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具区泽

话说三奇正向众乡邻述说伯禹治水功绩，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忽闻中土一声长叹，都感惊奇。众人把目光转向中土，三奇也不由惊诧中土之叹何发，中止叙述，把目光转向中土。中根问道：“中土兄何故叹息？”中土道：“我听吴师父讲述伯禹治水惠民快事，想到我们所在震泽，所以叹息了。”三奇道：“我虽住此数年，因不事农耕，莫非震泽也有灾害累及乡邻？”中土道：“这里具区大泽看似平静，实则有灾，一年之中湖水涨落不定，时伸时缩，所以沿湖泽四周有大片可耕土地荒废。若湖泽水位大致稳定，湖泽四周可得大片能耕土地。可这里人少力薄，没法做到，若伯禹大军能来此治震荡之灾，或能实现，故此叹息。”

三奇道：“我在此虽住过一段时期，但平时只练武教徒，没有关注湖水伸缩之害，诸兄弟世居在此，又以捕鱼为业，当知震荡原因？”兴根道：“三个原因，一是湖水出入不均，春夏入水多出水少，秋冬入水少出水多，上半年湖大，下半年湖小；二是出水口狭小，流量缓慢，春夏水多时排泄不及时；三是海潮影响，潮涨阻塞水道，延缓出水，出水口原本狭小难泄，遇涨潮，出水更慢了。”

中土、中根等都道：“正是此理。”三奇道：“看来主要原因是出水不畅，何不疏浚？”

兴根道：“具区泽出口在东面，有三条江通海，由北而南依次为娄江、笠泽、白岘江。”三奇道：“能疏浚否？”兴根道：“三江通海水路不长，但荒草丛生，地形复杂，本村人少力薄，日日忙于衣食，从没去疏浚，所以大湖年年震荡不定，有人就叫这湖为震泽。”

三奇点头道：“明后日待我细察，定个疏治办法如何？”众人道：“那是求之不得。”大伙边说边饮，看看天时已晚，众邻辞回。

中根夫妇给三奇添了酒菜，上了当地特产鱼，盛上米饭，两餐并作一餐吃了。食罢中根夫妇料理厨房，珠儿打扫清理后随三奇回至寝室，替师父沏了茶。三奇坐于床沿望着具区泽沉思。珠儿在收拾师父床铺后，又整理了自己包裹，取出了珍珠盒放在床上。三奇深思半晌后道：“珠儿你明日伴我同去具区走一遭，看看三江出水道。”珠儿道：“我请父亲同去，他更熟此湖周围。”三奇道：“恐耽误你父捕鱼。”珠儿道：“待我去听听父亲意思。”

三奇回头见珠儿已将珠盒取出，知他正要去爹娘处叙述亲情，即道：“你回来后还未向你爹娘细谈，你该仔细叙说，以慰父母之心。我一人独处惯的，今晚你睡父母处，不必回这里睡了。”珠儿道：“我去爹娘处和爹娘说说话，回来可能迟些，师父一路辛苦，今天又说了半天话，早些歇吧。我去爹娘处顺便将这些珍珠交给爹娘，并说明还要去伯禹处出力，使爹娘思想上有个准备，免得临时又伤心。”三奇点头道：“珠儿想得周到，是该早点说明。”接着取出一副精制的由鼍龙皮革缝成的皮衣一套，用恐龙骨浸泡的酒浸过的肉脯两方，交给珠儿道：“带去给你父母，作为我的一点薄礼。”珠儿谢过师父道：“师父先安歇吧。”三奇道：“此时安歇尚早，我到门外走两步再来安歇。”珠儿就提了东西来到房中。

中根夫妇正在房中说话，见珠儿进来，齐叫：“珠儿，来，来。”飘飘一把拉住珠儿，令他坐在床沿道：“去了这几年，叫娘好想你呀。”珠儿也道：“我也想爹娘呀，刚去几日真想家，幸亏师父待我像儿子一样，处处关心。几个月后，又和伯禹一班将卒熟了，我的一些本事也有些用处，所以他们都很爱护关心我，没有人欺负我，把我当大人一样看待。这几年下来，儿子长了不少见识，知道天下很大，世事艰难；知道待人宜诚，奉上宜敬，处事宜细，出言宜谨。”中根点头道：“珠儿懂事了，为父放心了。”飘飘道：“我儿从小就懂事，这几年外面练达，更聪明了。”中根道：“你别光夸珠儿好，也要看到他年幼不足方面，要他多学知识，才是对珠儿真爱护。”

珠儿道：“父亲说得是，孩儿还小，还有许多事不懂呢。”飘飘道：“珠儿别听你爹光看人家缺点，他不懂的事也多呢。”中根笑道：“看你又抓我短处了，人无完人，多学才多知，珠儿你说是吗？”珠儿笑着道：“爹说得是，孩儿会多学东西的。伯禹那里能人奇才真不少，都是有大本事的人。我师父就是大能人，出的主意连伯禹、伯益都说好，为伯禹治水做了许多事呢。”飘飘道：“你师父真是个大能人，出的主意和武功都非常人可比，见多识广又谦虚谨慎，诚恳待人，你要多学你师父好品德。”珠儿道：“娘说得是。”随取出带来的礼物，递给母亲道，“这件水靠和补酒浸过的肉脯是师父送给爹娘的礼物，这一盒珍珠是伯禹赠予儿子，要我转送给爹娘的，都请爹娘过目与收下。”

飘飘一边打开包裹与盒子，一边说道：“这怎么敢当。”珠儿在房内寻出一块黑绸，铺在一个陶盆上，飘飘倒出珍珠，约有四五十颗，粒粒滴圆，润白如玉，在烛光下闪闪发亮。中根拿起一颗道：“具区泽中虽有蚌珠，却无如此之大，如此名贵的珍珠，一颗足值百担大米，我等乡里人家，如何消受得起这等珍宝，留下几颗，其余仍交伯禹吧。”飘飘道：“说得是，留几颗就够，退还给伯禹。”珠儿道：“我也曾向伯禹讲过山野小民，如此贵重之物不能消受，但伯禹道：此是给爹娘作为防灾养老之用，嘱我送上。路上师父也说，留此珠为日后万一之用，不要炫耀。”飘飘目视中根，中根深思半晌后道：“既然伯禹与吴师父都这等说，且先放我家中，妥为保管，以备特殊之需，以后也许真能有作用。”飘飘点头，于是取出四颗，用绸子包好，其余仍放入盒内。又取了一个陶罐，把盒子放入罐内，再用布包好，置于房中隐秘处。悄声对中根道：“取四颗，他日作为珠儿娶媳之用，余待村中有急需时之用。”中根点头道：“珠罐明日可埋于房中地下，以免显露。”

飘飘解开三奇所赠之物，将水靠抖了出来。果然一副好水靠，手感柔软，黑黝黝的鳞片却熠熠生辉，中根拿来穿于身上，连头罩上，套入双足，系好衣裤带子，只露出眼鼻口部等脸面，全身其余都裹在水靠之中了。飘飘取一大碗凉水，从头顶淋下，嗖溜一声落于地上，水靠上并无一点水珠，身内也无湿痕，真是一件神物。中根道：“吴师父将此神物赠我，实是难得，不知他从哪里得来，他自己可有此物？”水珠将在雷泽诛鼍之事说与爹娘知晓，说明师父曾制有数件。中根方放心收下道：“难得你师父还惦记着我们，特意送我一套，真是有心人哪。”飘飘又拿出两条干肉，问珠儿道：“这是啥肉？”珠儿道：“这是用恐龙的肉制成。”就将洪泽屠龙之事细说与中根、飘飘知晓。又道，“这是龙骨酒浸泡九天后再烘干的龙肉脯，师父说此物食之补肾益精定惊安神，爹娘可收下备用，不可负了师父一片心意。”

飘飘对珠儿道：“你师父真是个有心的人，你要好好服侍师父才是。他年事渐高，幸目前身体还健，但总有衰老之日，你可要服侍终生才对。”珠儿道：“孩儿早存此念，爹娘也有此意，正合我心意。”飘飘点头，并将礼物收拾放妥。

三人说说看看，不觉过了两个时辰，已过亥时。飘飘道：“珠儿今晚在此歇吧。”珠儿道：“还是回去与师父同室安歇，儿明日再来谈吧。”中根点头道：“那就早点歇吧。”珠儿道：“明日师父还想请你同去视察大湖周围呢。”中根道：“我自然要陪同前去，这也是村中大事哩。”珠儿就别了父母回寝卧处，见师父已经睡下，就悄悄上床歇了。

次日一早，三奇、珠儿都至户外活动身子，中根来至三奇跟前道：“吴师父，你这般贵重之礼，我夫妻怎么敢当，珠儿已承你教导成人，今又送我这等珍贵物事，不知当如何谢你呢？”三奇道：“中根兄不必如此见外，这些礼物只表我的心意而已，况有珠儿之力在呢。”

中根乃请三奇入室用餐。三奇在餐后对中根道：“今要去沿湖一看，中根兄如欲捕鱼，就不必同去，有珠儿同行即可。”中根道：“沿湖地形还是我更熟些，我这几日不去捕捞，陪你走一圈。”三奇道：“只是耽误你的工夫了。”

几个人各自准备了水靠、泥橇，乘小船东北行，由珠儿操桨，至东北岸南下，只见河汊纷歧，毛蒿、杂草、芦苇、青芥等密布河道两岸，掩盖得水道模糊不清，湖水都缓缓地渗流入这些草丛中。三奇问中根道：“大湖之东当是水泽一片。”中根道：“我曾深入港汊，那里淤积特重，有些段河汊水流不通，有些地段淤泥之后又有湖泊。有些地段湖泊罗列，大湖连小湖，沼泽连湖塘，湖塘连河道，道路不清，所以很少有人深入。”三奇点头不语。

三人棹舟支篙沿东岸而下，见一出水口，里许宽阔，有水流东去。中根对三奇道：“此娄江，即为入海通道之一，水道近旁有许多湖泊，出产大河蟹，味鲜美，现在还小，到秋天方肥。”南下十几里后再见一出水口，中根道：“这是笠泽江。”又南下几十里见一出水口，水东南流。中根道：“这就是白岘江了，它两岸都与沼泽湖塘相邻相连，络绎不绝。”再南下到了具区泽南端，数里后正南有一水口，中根道：“这是苕溪水，是入湖的水道。这溪有东西两处分叉，分别叫东苕溪、西苕溪。其源很远，东通渐水，西自天目。”中根见天色已近黄昏，对三奇道：“今日且回，明日往西岸一看，三奇点头称是。”

次日中根导舟西行，珠儿执橹。西岸苇蒿等杂草较少，可见陆岸，虽有入湖港汊，但流量不大且缓。中根道：“具区泽西面多大湖，西来水多潴留诸湖，水经这些潴湖再流入震泽，所以水流缓慢。当旺水大至时，这些湖面扩大，甚至与具区泽相连。当旺水期过去，又露出陆地与沼泽湖塘。这些连片沼泽湖塘之域鸟兽出没，蛇蝎蚁蚋之类极多，人不敢至。”

三奇想上岸细看，中根命珠儿停舟傍岸。三人穿水靠，驾泥橇而进。果然泥泞一片，沼泽遍野。行不久，三奇见北有大湖泽，就朝北捷行，到一大湖水口处。中根道：“这片水面称为滆湖，水大时与具区泽连成一片的即此湖。”三奇循滆湖滑行一周，估计面积四千五百顷以上，碧绿的湖水已经满溢，湖水西入东出。三奇道：“西来的水不知源于何处？”中根道：“此湖之西另有一湖，叫洮湖，略小于滆湖。洮湖水溢则入滆湖，滆湖水溢则入具区，都相连。洮湖之水来自大茅峰，丫髻山一带。”三奇点头道：“如此可知具区水的来龙去脉了。”

次日三奇在房内绘制具区地形图未出门，第四日晨对中根道：“今日与珠儿去东岸更深一探，你不必再陪同。”中根道：“既如此，还请吴师父小心，东岸深处沼泽连海，深浅不一，道路十分险恶，且有蛇蝎蜇螯之物，务请谨慎。”三奇道：“你放心，自当注意。”遂与珠儿二人驾一小舟径至娄江。二人身着鼍皮水靠，翻身钻入娄江，推着小舟前行。水底淤积甚厚，足如踏絮，二人半沉半浮而前。江岸两旁芦苇蓬蒿长得密不透风，苇中叽咕之声不断，时露白羽长嘴细腿鹭、鹤之类。行约一个时辰，芦苇渐稀，豁然开朗，一个大湖已在面前。湖水清澈，水平如镜。湖内游鱼众多，悠游自在。珠儿兴起，一个扎子钻入水底，三奇见状亦紧随。湖底浮泥厚积，只见青黄色河蟹伸着两只毛茸茸的螯钳，八足爬来爬去，相互攻击，乱作一块。有些竟是成堆成团，重重叠叠，堆砌得如山如峰。蟹体大小不一，但小的多，大的少，因为季节不到。河蟹之外，有许多鳖甲鳗鱼。二人见无异常，就露出水面。珠儿顺手抓了几条手腕粗的鳗鱼，掷向舟内。二人再向东进，三奇侧耳聆听，珠儿道：“似有海涛击岸之声。”三奇道：“正是海涛声，你我上岸看看。”泊舟登岸，跨上泥橇沿湖出口而下，滑行不久即见海波滔滔，白沫翻滚，拍岸有声。此时正是涨潮之际，海岸离湖不过数里之遥，湖水即可入海。三奇环顾四周，见四周皆沼泽泥淖之地，荒无人烟，乃与珠儿复返湖边登舟，驶至湖南岸登陆。时已中午，取干粮即于岸边燃篝火，珠儿又入湖中捞了几条大鱼，烤熟后和着干粮饱餐一顿。饭后复登泥橇踩泥沼南下，行数里，见一水流。珠儿道：“依爹所说，这当是笠泽水道。”二人越江继续南下，沿途所见都是大小湖泊，远远近近，连绵不断，目力所及却似无数个嵌镶在绿色原野上的大小明珠。三奇虽见多识广，但见如此众多的大小湖泊群，也不禁赞叹大自然之巧工。

两人穿行在湖泊之间，觅干路而行，盘旋曲折，东弯西绕，穿梭而行。南行十余里后再见一江东南流，三奇道：“是白岘江了。”过白岘江折向西南，湖泊群未尽，继续跨橇捷滑穿越其间。途中沟洫不断，小川众多，难以细数。从午至申，湖泊渐稀，干陆增多。三奇对珠儿道：“按时辰行程速度计算里数，自娄江至此当有百里之数，今天时不早了，当赶路返回。”珠儿称是，两人至湖登舟返棹入具区，已见夜色。

中根、飘飘已数次至泽边眺望，担心意外。当夫妇看见三奇珠儿归来，才放下心来。中根问道：“东路难行吧，你们辛苦了。”三奇将东探之路概括了一番，中根道：“如此说来，此去大海不远了。”三奇点头道：“若有千余人合力疏通三江，具区之水当不致震而成灾。待我回去禀明伯禹，具区不难治也。”中根道：“若能安定具区，实我等之愿。”珠儿将从大湖中捞来的几条湖鳗剖杀洗净后交给母亲蒸熟。三奇道：“此湖鳗鲜味超过具区。”中根道：“那湖水好。尤其是河蟹之味，更胜过具区。”三奇问道：“同水相通，何此湖独美？”中根道：“此湖与海通，鳗蟹都需咸淡水相间而生育繁殖，得性之物，故其味鲜。”三奇点头道：“还是中根兄知道此理。”中根道：“久居于此，略知其习性而已。”

三奇连日探具区四周，情况已明，就不再外出，闭户绘图，珠儿在旁为师父参议。过了两日图已初成，对中根与飘飘道：“吾欲去曾隐居过的地方一看。”飘飘取来钥匙交与三奇道：“担心鸟兽进入，门已扃锁。”三奇持钥匙与珠儿共至原住处，见门庭整洁，垂柳依依，启扃推门进入。室内摆设如旧，但纤尘不沾，对珠儿道：“你母亲真是个勤劳而又细心之人，既要顾你父身体，又须务农持家，繁忙之余，还能抽出工夫精心照料这未居之室，把这里打扫得如此洁净，这也体现你娘是个重情谊之人啊！”珠儿道：“我娘素来敬重师父，师恩不敢有忘，这是我娘的性格。”三奇看了后复扃门而回。

回来路上与珠儿商量道：“如今具区四周已明，你也见过父母，幸各安好，为师欲明日去伯禹处，你意如何？”珠儿道：“徒儿当随师父同去。”三奇点头。晚饭时三奇对中根及飘飘道：“来已数日，见兄弟及弟妹都平安，甚慰，具区四周已粗看一遍，略知大概。伯禹已去彭蠡，那里水深泽大，急需用人。我打算明日赴彭蠡，并请伯禹派员前来治理具区，既安这里之民，也是治扬一环，使全扬之水归入大海，地得耕种。珠儿也愿同去，望兄弟、弟妹同意。”飘飘道：“来没几日，何必急于归去。珠儿得师父教导，长大有为，我很高兴，师父去时，珠儿自当同去，继续为治水出力，得到磨砺。何况师父身子虽健，也六十出外，身边需人，珠儿在旁也可照料一二。”三奇拱手道：“承兄弟、弟妹看念，十分感激。”

中根道：“去伯禹处为治水尽力，自是要务，珠儿理当同去，只是师父来没几日，还日日为治理具区操劳奔波，不曾好好歇过，再休息两天不迟。”三奇道：“你知我性格，我是个闲不住的人，趁这几年身子骨还健，能为治水安民出些力，实是我的夙愿，待他日不能活动时，再来此处闲居，就可与你及弟妹终日叙谈了，望二位见谅。”中根夫妻见三奇主意已定，只得依了。

次日早起，三奇、珠儿二人整理好行装，出得房来，只见中根夫妻早已起来，里外忙着。早餐甫毕，飘飘从房里取出一大包东西，对三奇道：“师父急于去伯禹处，我夫妻也不再留了，但今日一别，恐又要数年后才能再见。今有五套衣服请师父带上。两套供师父穿着，两套给珠儿穿用，你两人在外风霜雨雪，一年四季总要衣服添换。我这几日赶做了冬夏衣服各一套，你们带上可作替换。珠儿是我儿子，他在外师父如他父母，都是我夫妻亲人，做两套衣服总是应该吧。另一套是给伯禹的，他虽有妻子照顾，但我夫妇敬重他为人，这次又送我们贵重之物，做套夏天穿的衣服表个心意，请师父代我们向伯禹表达此意。”说毕将衣服交给珠儿道：“珠儿去把这些打入你们包裹。”珠儿依言接过自去料理。

三奇见飘飘说得诚恳，也不再推辞，只道：“多谢兄弟及弟妹费心了，伯禹处我当代为转达。”中根道：“你们何途而行？”三奇道：“此去彭蠡有陆路可循，然山川曲折，不如循大江而去。”中根道：“如此可由北至海，沿海岸西达岘山大江口，然后循大江逆水上行至彭蠡。既然一路水行，师父可带风帆小船随行。我送你们到海岸线。”三奇道：“如此甚好，只是有劳兄弟了。”中根即去备船。此时绿梅村众邻听说三奇、珠儿又要去伯禹处，都来送行，有的还带来礼物，被三奇一一谢绝，对中土、兴根等道：“此去伯禹处，待禀明情况后，当会来人治理具区，届时尚望众乡邻协助。”兴根、中土等道：“我等理当尽力。”

三奇与珠儿将行，飘飘又提了一篮煎饼交给珠儿道：“路上用作充饥。”两人上了小船，放好行囊，珠儿操桨，中根与飘飘另驾一舟导行，由飘飘操桨，告别众乡邻，往北直奔海岸线。到了岘山，三奇和珠儿告别中根与飘飘将行，飘飘流下了眼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中根也是含泪而视，挥挥手。珠儿忍住眼泪与师父驾舟循大江上行，径寻伯禹而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