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李文利打妻,刘老二续弦

2018-07-07 作者: 飞贼
第36章 李文利打妻,刘老二续弦

其实就在自家的院子里,这阵大风过后就算看不到小七的影子,其实也不必过分的着急。不过因为之前小七曾经走失过,所以刘老二睁开眼睛之后,看不到小七心里不禁一沉,张开嘴,刚要喊叫小七的名字,就在屋门一开小七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七穿着一件单薄的背心儿,虽然现在是夏天,但夜晚也还有些凉。于是他伸开双臂,抱住了肩膀。借着月色可以清楚的看到,小七睡眼朦胧,脸上没有什么精神,仿佛刚从被窝里爬出来。刘老二见了,赶紧跑过去把她抱了起来,小七一脸茫然的看着他说,

“爹,你这是干啥?”

刘老二抱着小七进了屋子,赵六姑看见刘老二慌张的神色,连忙问他,

“你这是咋了?脸色咋这么不好?”

刘老二便把刚才在枯井旁看到的一切无意识的跟赵六姑讲述了一遍。赵六姑不禁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道,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呀……”

刘老二以为赵六姑说的是隔壁李华山家的小军,便也点了点头,

“小军这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肯定有啥事隐瞒着。他还一直叨咕说对不住那个孩子,还给那个孩子烧纸。看来李文利的小儿子十有八九就是他烧死的。可我就是想不明白,他们两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交集,再说小军那孩子一向就老实,哪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的?”

赵六姑没有再说话,一直皱着眉头。其实只有他自己的心里明白,刚才他所说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指的并不是小军。而是她清楚的知道,刚才小七一直在屋子里睡觉根本没有走出院子。那么自己的儿子刘老二在李华山家院门外那口枯井旁看到的那个小孩便不是小七。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老二把他抱进院子里的时候才会平白无故的刮起一阵风,大风过后那个孩子又不见了。

前两天刘老二上山找那个野孩子之后得了一场大病,病好了之后便已忘记了野孩子出现之事。既然如此,赵六姑不想再跟他提起,以免他心里担忧却又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而这几天种种的迹象表明,这一直纠缠着自己家门的那个野孩子的灵魂,十有八九就是七年前被埋葬的那个死去的婴儿。

刘老二总觉得这小军有些不对劲,还打算出去偷偷的摸进李华山的院子,躲在屋檐下偷听。但却被赵六姑拦住,一来是他心里知道老二的身上有怨灵缠身,这三更半夜的出去,阴气太重极有可能会招致危险。二来是不管怎样现在无法确定小军与李文利的儿子之死有直接的关系,若是偷偷的摸进院子被他们发现的话,必然会十分的尴尬。做了几十年的邻居总不能因此而撕破面皮。

见母亲反对,刘老二也只好作罢,打了一盆温水洗了洗脸,爬到炕上,准备脱衣服睡觉。这几天镇子里的琐事缠身,有好几天刘老二没能安睡,明天上午王兰花给介绍的,她的侄女要来自己家相亲,总该好好休息,明天才有好的精神。

当天晚上半夜的时候,又稀里哗啦的下起了一阵雨,这场雨下得并不大,甚至比上次的还小,没等天亮的时候也就停了,乌云溜溜哒哒的退下了南山坡,月亮和星星重新的露出脸来。

这一晚上刘老二睡得并不好,乱七八糟的做了好些个梦。所以他早早就醒来,起来之后洗了一把脸,他娘赵六姑从箱子底下拿出一套去年过年的时候做的一套新衣服让他换上。果然,人靠衣裳马靠鞍,自从小七他娘死去之后,这么多年来刘老七一直和赵六姑相依为命。虽然他平时也爱干净,并不是一个邋遢的人,但屋里没得媳妇的日子总是不同的。

磨了磨剃刀,刮了刮脸上的汗毛和胡子,拿起赵六姑的梳子来回的理了理头发。赵六姑往后退了两步,上下的打量着自己的儿子,三十出头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虽然这两天忙这阵子里的事有些憔悴,但总的来说眉宇之间还是有着些许英气的。

收拾干净之后,刘老二离开院子,顺着小路往村部的方向走去,村部的旁边有一条通往西北山坡的大路。刘家镇三面环山,这条大路是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它一直延伸到西北的方向,从两座山丘中间的缓坡穿过去。王兰花的侄女若是来到刘家镇必然要经过这里,所以在这里迎接是最合适的。

站在路边等候的时候,刘老二无意间往南面看去,大路的南面便正是李文利的杂货铺。李文利是个勤快的人,出事之前的那些年,无冬立夏每天早早的便会打开杂货铺的屋门。而现在虽然时候已经不早,可他们家杂货铺的门仍旧虚掩着。

又过了一会儿,突然听见传来叮叮当当的一阵响声,像是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紧接着又听见李文利在里面大声的咆哮,李红香呜呜的哭泣,看来是两口子在吵架。不过这也在所难免,家里的小儿子突然之间被烧死,夫妻俩肯定悲痛欲绝,所以避免不了的会心烦气躁。

杂货店里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刘老二不禁皱了皱眉头。他踮着脚沿着大路蔓延的方向望了望,仍旧没有看到有任何人来的迹象。索性叹了一口气,转身直奔李文利的杂货店。

伸手推开杂货店的门,就看到屋子里已经一片狼藉,货架子上的货物被扔得满地都是,屋地中间的脸盆也被踢翻,地上洒满了水。李文利的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擀面杖,正高高的轮起打砸着木头的柜台,那根擀面杖是梨木的,特别的结实,砸的柜台啪啪的作响。他的媳妇李红香蜷缩在一旁,双手捂着脸呜呜的痛哭。

刘老二赶紧往前上了一步,伸手抓住李文利抡着擀面杖的胳膊,劝慰道,

“文利大哥,你这是要干啥呀,赶紧松手,赶紧松手啊……”

李文利回头一看是刘老二,便也不再用力的挣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地上还汪着刚才洗脸盆倒下洒出的水,可李文利却丝毫不顾裤子也被那水弄湿。一抬起双手捂住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老二啊,你说我李文利一辈子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也不得罪人,家里怎么会摊上这样的事呢。这是哪辈子作了孽哟……”

其实刘老二看着他们夫妻俩痛苦的样子,心里也跟着一阵阵的难过。他忽然想起在七年前的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自己也曾亲手把自己那刚离开娘胎就断了气的孩子埋在了冰冷的荒草甸子里,虽然那个孩子刚刚到了人世,甚至刘老二都没曾来得及仔细的看看她的模样,父子二人便也如此的阴阳相隔。那个时候刘老二的心里都已十分的纠结,更何况李文利这孩子已养了十来岁,一夜之间就被烧成焦炭,怎能不让人肝肠寸断?

刘老二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去劝慰李文利,无意间抬头看到里屋的门开了一个缝隙,里面伸出一个小脑袋,原来是李文利的大儿子。刘老二赶紧冲她摆了摆手让他赶紧过来。刚才夫妻俩猛烈的争吵,再加上李文利打杂自家的杂货铺显然把那孩子吓坏了,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不过看见刘老二招呼他还是慢慢的走了过来。刘老二蹲下身子把他揽进怀里,轻声的对她说,

“孩子呀,你已经长大了,现在是家里的大人了,你看你爹,你娘哭成那个样子,你好好劝劝他们……”

那个孩子点了点头转过脸,看了看蜷缩在屋角里的他娘李红香,又看了看他爹李文利,迈步走到了李文利的身旁。伸出小手在他的眼角上抹了抹,

“爹,你别哭了,弟弟会回来的……别哭了……”

此话一出,李文利的心里更加的难过,一把把孩子揽进了怀里,紧紧的拥抱,泪如泉涌。

这场面看的刘老二也好生难过,不禁眼圈一红,流出了眼泪来。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见杂货店外面的大街上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他这才猛的缓过神来,想起自己是出来接人的。

辞别的李文利夫妇,他三步两步的来到了村部门前的大路边,这才发现不远的前面在路上有几保安队员。他们都挽着袖子围着一辆驴车,有的抓住车头,有的搬着车尾,还有人牵着前面的毛驴,他们正在一二三的喊着号子用力的向上抬车。

车的旁边站着两个女人,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看上去有五十来岁,但却打扮得干净利落,脸色平淡却不怒自威。而另外一个是个年轻的女子,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上穿着一件大红的褂子,一根乌黑的辫子绕过肩头垂在胸前,他背对着刘老二的方向,所以看不清她的长相。

刘老二心里有数,想必这母女那是王兰花的远房亲戚,是今天要去家里与自己相亲的。可能是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小雨使道路泥泞,所以那驴车的一个轮子陷入了路边的泥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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