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堆蘑菇在这一场大火的燃烧过后的灰烬,竟然都是一坨坨的,很多上了年纪的人都人了出来,这竟然是狼粪!那么如此说来,人们一直吃了几个月的,问上去十分馨香的粉色的蘑菇,竟然是狼粪。
烟雾慢慢的散尽,人们也从呕吐中缓醒了过来,可刘老二家的院子里,到处都是人们吐出的黑色的污秽之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恶臭的味道。即便是那些没有患病的人,也都忍不住一阵阵的干呕。
而此刻的小七,却浑身一软,眼睛向上一翻,扑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幸亏老郑就在他的身边,他手疾眼快,连忙伸手把她扶了起来。可小七的头,还是触碰到了地上那些刚刚燃烧过的狼粪,一些隐藏的火炭,把他的头发烧焦了,冒出一缕缕的青烟。
老郑连忙脱下外衣,一下子抱着他的头上,来回的揉搓了几下,扯掉外衣之后才发现,他的头发也被烧掉大半,只剩下很短,弯弯曲曲的贴在他的头皮上,头发下面的皮肤上已经有了一些被烫伤的斑点,看起来十分的令人心疼。
院子里的人们呕吐了一阵之后,都纷纷的站起身直起腰,这才觉得浑身上下特别的舒服,这样的感觉已经好几天都没有了,看来中的蘑菇的毒,已经解了。
刚才人们也已看见了小七那不凡的举动,在人们的心里,他只是个七岁的孩子,今天能做出这样的事,想必是她的奶奶赵六姑显灵。
有一些人曾经被赵六姑治好过病,现在看到小七的一举一动,特别像赵六姑生前的样子,心里不禁一阵阵的难过,没想到现在赵六姑走了这么久,还能显灵来拯救刘家镇的人们于水火之中,心里便更加的感恩戴德,不禁双膝一软普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俯下身子就给小七磕头。
有了一个领头的,很多人也跟着霹雳扑通的跪在了地上俯下身子就给小七磕头,嘴里还不住的叨念着,
“赵六姑显灵,赵六姑保佑,赵六姑显灵了呀……”
而此刻的小七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中却有些恍惚,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的伤疤也早已不见了踪影,他抬起一只手,打算伸手摸摸自己的头顶,觉得头顶上烫伤的地方有些疼痛可,可只觉得胳膊一阵的酸软,怎么也抬不起来了。
他的小嘴紧绷着,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此刻的刘老二,也早已缓过神来,早已站起身,从老郑的手里接过小七,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赵村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转过身,对着大家伙挥挥手说,
“时候也不早了,大家伙都回去吧,都回去吧……”
人们这才慢慢的站起身,三三两两的离开了刘老二的家。两个镇子里上了年纪的长辈来到了赵村长的身边,低声的跟他叨咕些什么,他们的声音的确很低,别人无法听见。
赵村长皱了皱眉头,又摇了摇头,冲他们挥挥手说,
“哎,我心里有数了,你们先回去吧,天也不早了”
那几个上了年纪的长辈,这才在家人的搀扶下,也离开了刘老二家的院子。可赵村长却没走,来到刘老二的身边,看了看他怀里的小七。
此刻的小七,双目紧闭,已经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他的脸色仍旧苍白,身上有些冰冷,看样子刚才做的一切,耗费了他大量的体力。
刘老二看了看赵村长,知道他可能是跟自己有话说,于是把孩子递给了淑芳,淑芳接过小七,转身回到屋子里在炕上铺上被褥,脱掉了他的外衣,把他放进了被窝。
老郑带着几个没走的保安队员,找来铁锹和扫帚,把院子里那些狼粪的灰烬收拾在一起,找了一些没用的麻袋装到里面,扔到南面的荒地里去了。
赵村长拉着刘老二走到房子西面的角落里,抬头看看,并没有人注意他们,压低了声音,问刘二道,
“老二啊,七年前的那天晚上,你们家小七真的是十二点之后生的吗?”
刘老二被他问的不禁一愣,心里暗自盘算着,难道是赵村长知道了些什么?可他心里更知道,刘家镇这么多年来,族里的规矩森严,如果说出了小七是十月初八这天生的真相,那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他连忙摇头,
“不是,不是不是,是十二点之前的,当时孩子刚生下来的时候哭,大舅你不也听见了吗?”
刘老二为人老实本分,向来不会撒谎,说出这一番话之后,只觉得脸上被烧得滚烫,更不敢直视赵村长的眼神。幸亏他们所处的地方火把的光亮照不到,所以有些黑暗,赵村长并没有注意到他脸色的变化。
赵村长皱着眉头,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说,
“那就好,那就好!老二啊,别怪大舅多心,咱们刘家镇的传说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来,祖祖辈辈都守着这个规矩,如果真的有十月初八这天生了孩子,肯定会给咱们这里带来灭顶之灾呀,那个诅咒……哎,那个诅咒就会应验了呀……”
刘老二点了点头,赵村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的病也刚好,身子肯定虚的很,赶紧回去睡觉吧,这两天在家好好的休息,保安队的事儿先让老郑帮着忙活忙活……”
……
这时候院子里已经收拾干净,赵村长背着手,离开了老二的家。老郑打发那些保安队员先走,他也跟在赵村长的身后。
赵村长刚才说的最后那段话,老郑听个清楚,他十分的好奇,于是一边走,一边对赵村长问道,
“村长啊,我打小的时候就听说咱们刘家镇有个诅咒,十月初八这天不能有孩子出生,否则会有灭顶之灾,可却从来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咋回事儿?你能跟我说说吗?到底是啥诅咒啊”
听老郑问起,村长又叹了一口气,
“说起这诅咒啊,那可有年头了,我也是听上了年纪的人说的。原先咱们刘家镇东边的山头上住着一伙土匪,没事儿的时候就下山来打家劫舍,不过还算有良心,他们专抢那些有钱的富户,还经常抢来的钱财粮食分给那些吃不上饭的穷人。可这些有钱人恨他呀,怎么抓还抓不着他。后来就想了一个办法,找了村子里的一个寡妇,让她用美人计勾引那个土匪……”
赵村长边走边说着,这个故事,老郑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不仅听得津津有味。
“后来的土匪就跟那个寡妇勾搭上了,没事儿的时候就偷偷的潜进村子里来,睡在那个寡妇的家里,再后来呀,村子里那些富人就带着一帮家丁,把这个土匪给抓住了,绑在村子中间的一棵树上,给砍了头了……”
“啊?那……那个几女呢,后来咋样了……”
老郑迫不及待的问道。
“后来这个寡妇就怀孕了,怀的是那个土匪的孩子,村子里那些有钱的人啊,就担心着你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将来长大了要是知道他爹死在这些人的手里,肯定会回来报仇啊,于是打算斩草除根。再后来那个寡妇就跑了,逃到了山上,藏在树林里,一躲就是好几个月。人们找到他的时候,她正躺在一个破土房里,肚子已经挺大了,正要生产……”
“那孩子生下来了么?”
“生倒是生下来了,可是生下来的是个妖胎,浑身上下长着毛,还长得青面獠牙,咋看咋像个狼崽子……”
“我的天哪,人咋能生下狼崽子啊……”
这故事听上去有些离奇,老郑便跟来了兴趣。赵村长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其实当年我听说这个故事的时候,也这么琢磨过,不过这事儿都过去很多年了,故事也是一辈辈传下来的,谁知道真假呢?再后来呀,村里的人就把这个寡妇抓起来了,给他生下妖胎,会给这里带来灾难,就把他绑着一棵树上,给烧死了。那个寡妇临死的时候嗷嗷的大喊,说他诅咒刘家镇的人都不得好死,明年的这个时候,她还会生个孩子,到时候会灭了整个刘家镇。说来也奇怪,这场火不知道怎么的,就蔓延了开来,从东山上呼呼啦啦的着了下来,把整个东山都给烧光了,幸亏人们跑得快,又在山下两个村子的地方挖了一条大沟,火才没蔓延过来……”
“哦哦,原来是这样的诅咒啊,那跟十月初八这天生孩子有啥关系呢?”
老郑刨根问底儿的问道。
“那个寡妇生孩子那天就是十月初八,也是当天被烧死的。结果山上那场火着得离奇,人们也都害怕了,后来镇子里就定下规矩,坚决不能在十月初八这天有孩子出生,担心是那个寡妇借胎还魂,给镇子里带来灾难……这规矩,一传就是百十来年,咱们刘家镇之所以能风调雨顺的,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就是因为这些年来,祖祖辈辈都守着这个规矩,十月初八这天没有孩子出生。就算是谁家的女人,实在挺不住,要生在这天,孩子一出生之后也要……”
说到这,赵村长停住了。老郑接过话茬说道,
“要是这天有孩子出生,是不是要给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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