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不做亏心事,怎怕鬼敲门

2018-07-07 作者: 飞贼
第250章 不做亏心事,怎怕鬼敲门

这个宅院荒废已久,和丁桂兰的那间宅院一样,这么多年以来,几乎很少有人靠近这,所以屋里的灰尘以及破败,是再正常不过的。但刚才郑大力分明的看到,屋子里有人生火做饭,甚至在院门口的时候,还隐约的闻到了外屋厨房的那口大铁锅里飘出来的炖鸡的香味。但这一转眼的功夫,不但屋子里没有了人,反而到处都是灰尘,甚至完全没有人呆过的痕迹。更令他们感到纳闷的是,空气中飘着浓郁的血腥的味道。

不过他们倒是人多,所以互相壮着胆儿,也不必害怕。有人从怀里掏出洋火儿,又来到院子里,薅了一把干枯的野草,用手来回拧了两下,让他变得更紧实,然后再用洋火点着,做了一个临时的火把。

火焰呼呼的着着,把屋子里的一切照亮。映入人们眼帘的,除了预料之中的破烂不堪之外,最能引起人们注意的就是屋子地上正中间的那一摊子黑色的血迹。

血迹早已干枯,渗进了地面的泥土之中,将泥土染黑。之所以能分辨出对炭黑色的泥土是血迹,是因为他们已经清楚的分辨的出来刚才闻到的那股血腥的味道正是来源于此。

几个人蹲下身子,用手里那简易的火把照亮,仔细的看了看,有人甚至从腰里掏出匕首,在地面上划了一下,挖起了一点泥土,放在火光跟前,端详了一阵,又拿到鼻子边上闻了闻,抬起头来对大家伙说,

“不错,应该是血……”

虽然已经确定是血迹,但郑大力觉得有可能是鸡血,毕竟刚才他亲眼看见那个人拿着斧子,在院子里剁了一只老母鸡的头。于是他壮着胆子,站起身前前后后的在屋子里搜寻了一阵,打算打算找找有没有什么遗留下来的痕迹,比如鸡骨头或者鸡毛,哪怕是半碗喝剩下的鸡汤。

屋子里原本就没有什么家具,再加上荒废了这么多年,到处都是破烂,满屋都是灰尘,根本没有其他的痕迹,仿佛从来没有人来过一般。

“应该是鸡血……我刚才看见他杀鸡了”我刚才看见他杀鸡了

郑大力仍旧不死心,一边搜寻着一边说道。

“不管是啥血,看这样子,都已经干了很久了肯定不是新杀的鸡血呀”

一个保安队员疑惑的说道。的确,对于这个问题,郑大力也无法解答。若是按他说的,从那个人杀鸡到现在,也不过三四个小时的功夫。可看着地上的血迹,明显已由来已久。

几个人无法弄清眼前的一切,面对着空荡荡的屋子,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该干点什么好。唯一能做的就是暂时离开这里,等明天天亮再说。

那个人手里的火把已经燃尽,他索性把它扔到一边,用脚踩了两下。那只火把挣扎了一下,冒出了最后一缕青烟,便熄灭了,地上出现了一小撮黑灰。其实相对院子里那些干草来说,这一把被用来领做火把的干草,或许是幸运的。因为它已枯死很久,又被火燃尽之后,才勉强的算作入土为安。

干草的燃烧会化作一缕青烟,青烟会随风散尽。当空气中那焦糊的味道慢慢的消失之后,没人会记得它的存在。而人却不同,即便在死去了多年以后,冤屈和怨恨都会聚集在一起,努力的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重新显现出形态来,要么申诉,要么报复。

原本以为找到了一个露脸的机会,却没想到折腾了半晚,却一无所获,唯一得到的便是满肚子的疑惑。郑大力皱着眉头,回到家的时候已是三更半夜。可他爹老郑,却还没睡觉。这段时间以来老郑身体虚弱,半夜睡不着觉是常有的事儿。而且这些日子每晚都让大力睡在他身边,虽然她嘴上没说,但郑大力能够看得出来,每到天黑的时候,只要院子里有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老郑便会立刻被惊,脸上都会露出惊恐的神色,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今晚也一样,看到郑大力回来了老郑总算放了心。既然半夜睡不着觉,郑大力索性给他爹老郑装了一袋烟,用洋火点着老郑便翻过身子,趴在被窝里,用枕头垫住下巴,吧嗒吧嗒的抽烟。

郑大力打了一盆热水,一边泡脚一边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跟他爹说了一遍,可当他说到最后,在地上看到一滩乌黑的血迹的时候,老郑浑身一颤,拿着烟袋锅的手不禁抖了一下,不过这一切,郑大力并没有注意到。

郑大力拿着毛巾,一边擦干脚上的水,一边对他爹说,

“爹,你说这事也奇了怪了,我听说有偷钱偷物了,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专门偷鸡吃的,还不止一只两只。我就寻思着,没准这阵子镇子里丢的鸡鸭,都是这个人干的……”

老郑稳定住心里的慌乱,再次拿起烟袋杆儿,吧嗒吧嗒的抽了两口,烟雾从他的嘴中吐了出来,在屋子里百无聊赖的飘荡,其实只有老郑心里明白,此时抽的烟,是为了化解心中的恐惧。

“你……看清楚……看清楚那个人长什么样了吗?”

老郑犹犹豫豫的问道,而此刻,他的心里是矛盾的,一方面特别想听到郑大力的回答,想知道答案,想知道那个人长成什么样子,到底是谁,而另一方面,他仿佛又特别害怕答案,他害怕的答案就是他心里想的那样。

当然,这一切郑大力仍旧没有感觉得到,一边擦脚,一边回答道,

“当时我在院子外面,黑灯瞎火的,也没看清就知道那个人个子不算太高,但多少有些胖,不过说真的,他杀鸡的手法倒是特别的麻利,炖鸡的时候,那味道也是特别的香……”

“他说什么话了没有?”

老郑又问道。

“啥也没说,后来他在屋子里炖鸡的时候,我恍惚的听见她在哼着小曲儿……那曲子也不是什么好曲子,什么大姑娘美大姑娘浪的,一听就不像个正经的好人……”

郑大力下地,端起洗脚盆,倒外面倒水去了,而此刻屋子里的老郑却陷入了沉思。病倒的这几天他的脸色一直发暗,明显的变老了很多,而此刻,刚听完郑大力讲述了这些之后,眉头紧皱沉思的老郑尤为显得沧桑。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老郑破天荒的起炕下了地。这些天以来,他的身子虚弱,大多时间都躺在炕上,也一直没再去过村部。而今天他反倒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吃过早饭之后,非要跟着他儿子郑大力去一趟村部。

郑大力不解其意,因为他爹的病这是见好,心里特别的高兴,便搀扶着老郑,父子俩一起来到了村部。

到了村部的时候,赵村长还没来,这阵子赵满山明显的反常,整日少言寡语的郁郁寡欢,赵村长为此事烧透了脑筋,原本他这年岁就已经很大了,怎能抗住这样的操心?

老郑本打算去赵村张家找他,但想了想,又停住了脚步,有个有眼力见儿的保安队员,给他倒了一杯茶,他都没心思喝,放在桌子上,任凭茶杯上面肆无忌惮的冒着蒸气。老郑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眉头紧皱着。

这些保安队员都看得出来,老郑应该是有事,不过也都没敢过问。不一会儿功夫,赵村长拄着拐棍来了。看见了老郑他也十分的意外。于是两个人离开了保安队的屋子,到赵村长的屋子里去了。

赵村长简单的询问了一下老郑的身体,老郑的确是有事要跟赵村长商量,所以顾不上聊此话题,索性直截了当的跟赵村长说,

“村长啊,我觉得咱们还应该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了一个风水先生,这样等下去也不行啊”

赵村长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他正在琢磨的事情。费劲巴力的烧了替身,可没想到赵满山却没有像她预料中的转好。刘振刚大夫也说了,满山得的是臆病,普通的医药毫无办法。所以他也一直琢磨着,再请来一个阴阳先生给看看。

“我倒觉得也应该找个阴阳先生,可是这去哪找啊,你们家大力把北平的村镇都已经找遍了还是没有结果,哎,要是赵老六还活着的话,哪有这么多麻烦事儿啊……就别说到老六了,就是他的孙子小七要是没死的话……”

赵村长无意提起这个话题,但话说了一半,他又咽了回去。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年,但在赵村长的心里,还多少带有些疙瘩。

“不如咱们多打发点儿人,四外去找找吧,实在不行的话,就去省城找,诺大个省城总不该缺一个阴阳先生吧,这事耽搁不得呀……”

对于此事,老郑显得尤为的着急,其实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之所以着急要请阴阳先生,并不是因为担心赵满山的病,而是通过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刘家镇已经开始闹鬼了,并且那些怨魂,目的明确。直觉告诉他,这一切非同小可,对于这些藏在暗处完全在人们理解能力之外的东西,除了找来一个阴阳先生之外,老郑再也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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