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亮剑

事情的真相即将浮出表面。

面对警察的盘问和人证，中年男子的心理防线也即将崩溃。

于明杰出现的那一刻，犹如一把利剑悬在头上，再当老徐带着血样报告来临的那一刻，牵扯的那根绳也终于崩断。

绳断的时候，就是报应来临的时候。

8月18日，当于明杰驱车赶至中年男子家时，正巧遇上夫妻两口子在争吵。

所以有心回避的于明杰便没有出声，只是在门外等待。

没想到无心偷听到两口子怎样将迟迟没有断气的老太太，用被子闷死的秘密。

面对不断地盘问，秃瓢情绪激动异常。

“我没有！”

老徐面容严肃，语气严厉。

“还说没有！你老婆都已经承认了！”

“我不信！你骗我，她怎么会承认的？”

“再不承认，连最后的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都没了！你考虑清楚！我这不是在忽悠你，即便是为了孩子着想，你难道想做一辈子牢吗！”

“不可能的，她不会把这种事说出去的……”

他本想着这件事只要死咬不说，便没人会知道，可是唯一的变数就是阿杰醒了过来。

“你大概也没想到于明杰会活着吧？所以才大半夜偷偷去搞破坏！可是现在是什么社会了，你的一举一动都被我们蹲守的民警录下来了！之所以现在才抓你，是因为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我现在最后再问你，你认罪吗！”

秃瓢男子终于崩溃，痛哭流涕。

“我该死，我是畜生！这些事都是我一个人干的，我认罪，我认罪！”

见到凶手终于伏案，老徐终于不再咄咄逼人。

随后将收录的笔供整理出来，简单跟李小鹏叙述了一遍。

原来当晚阿杰撞上两人争执之后，无意说漏的秘密，秃瓢男子便起了杀心。

于是便蓄意假扮成老太太模样，导致他遭受突然惊吓后，车辆失控撞入池塘里。

但是池塘水深并不能造成溺亡，所以秃瓢男子便制造阿杰被车窗玻璃捅伤要害的假象，却还是不小心割伤了自己。

所以当老徐翻开他的手掌时，赫然一个皮肉外翻的口子还在。

事情至此，终于全部真相大白。

关于老太太那部分，则是因为老太太久病卧床，将死未死，一口气迟迟不肯咽下。

狡辩称是帮老太太解脱，悄悄把被子往上提了一点，结果导致老太太缺氧而死。

但是依旧逃脱不了谋杀的事实。

法不容情，就是这么个道理。

事情告一段落，李小鹏也回归到正常生活当中。

阿杰好起来后，也更加卖力干活。

……

日子过的也快，转眼就是一个月过去。

李小鹏渐渐淡忘了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只是唯一的心结是，那天离去后就一直消失的马三阳。

一个自称是茅山上清教的道士，

一个口口声声说要收他当徒弟的人，

一次次施展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像是变戏法的道术，

一次次敲击着李小鹏作为现代人对鬼怪保持怀疑的态度。

过去的一个月里，

他没有再见过什么鬼怪，

他经常会学着马三阳的样子，

做些莫名的事情。

一切似乎都又回归平淡，

似乎一月之前发生的一切，

都不过是一场梦，

而梦醒之后，

鬼怪就永远停留在了梦当中，

回归现实的，

仅仅是他而已。

……

就这样平静了一月之后的一天，

一个带着金丝框眼睛的男人突然不期而至，找上了门。

“你好，请问李老板在吗？”

伙计阿杰迎过去，问道。

“你是？”

“哦，我跟他认识的，之前我们有见过面的。”

“你等下啊，我去喊他。”

“唉，好的好的。”

不久，李小鹏带着疑惑从后厨走了出来。

心想经常上门来找的几个人阿杰也都认识，突然来了一个陌生面孔，却说认识他，所以不免有些疑惑。

当见了之后，李小鹏愣了会才认出来，原来来人正是前不久疯人院的院长。

“你好你好，金院长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小鹏第一反应是，这家伙该不会是来找他要人的吧？

没想刘院长的态度很是谦逊客气。

“我今天来是看看马大爷的，他在这过的还好吧？”

“呃……”

李小鹏面露为难，对于撒谎他真的不是很擅长。

金院长看在眼里，表情开始略显紧张起来。

“马大爷不在？”

李小鹏尴尬的道出了实情。

“嗯，他上个月自己走了，我也找不到他人去哪了。”

金院长表情从紧张逐渐变为凝重。

紧接着一声叹息。

“既然不在那就算了，他什么时候要是回来了，麻烦你跟我说一声，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李小鹏收下名片。

看着掉头就走的刘院长，心知可能有事发生了。

冥冥中，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就在刘院长来找后的第三天，

这天下午，

开门做着生意的李小鹏，迎来了当天打烊前的最后一个客人。

一月未见，

马三阳衣着打扮依然有些邋遢，

花白胡子许是有些日子没有打理，看起来已经有些打结。

油光锃亮的头发扎了一个发髻盘在脑袋上，

一对袖子像是抹了油灰，

就这么直接往脸上抹。

李小鹏迟疑地靠了过去，弱弱地问了声。

“师傅？”

马三阳抬起头，脸上黑的跟抹了锅底灰似的，有些心不在焉。

“哦，徒弟。”

“您这一个月跑哪去了？”

“没走，没走……”

李小鹏吩咐阿杰拿来了脸盆毛巾。

“没走您干嘛不来找我啊？您这是做什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马三阳拧巴着毛巾擦了擦脸，稍稍恢复一丝神色。

“之前留了点庄稼地，这么多年没种都荒了，我拾掇拾掇种点粮食。”

李小鹏一本正经的操心着马三阳的事，看他的模样还以为又去哪个山洞降妖除魔了，原来是回去种地去了。

“那您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啊？”

“哦，不小心把柴火堆点着了……”

李小鹏差点惊掉了下巴，一脸苦笑。

随后他又想起前日里刘院长来找过，便对马三阳说：“师傅，前两天疯人院的刘院长来找过，我告诉他你不在，他让我等你回来了跟他说一声，看样子是有事找你。”

闻言，马三阳眉头一皱，转身就要走，走前还不忘对李小鹏一脸认真的嘱咐。

“就说我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