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到四姑娘的话,都停止了议论,帐篷里忽然鸦雀无声起来,林海海环视着大家暗淡地脸,平静地说:“我知道大家都很奇怪,我为什么坚持要大家打开帐篷的通气口,这是一个医学知识,但同时也只是一个健康知识,我们人体需要新鲜的空气。尤其是病人,这里很多病人的肺部,也就是你们用来呼吸的内脏,或多或少都有损伤,身体需要大量的氧气,一旦空气中的氧气不充足,病人便会出现缺氧的症状,也就是刚才小鲤鱼的症状,由于帐篷密不透风,人又多,氧气本身就已经不十分足够,你们再把通气口闭上,那无疑是把他们生存的通道给关上。至于你们说的受凉不受凉,只要你们有足够的被褥,就能保证他们的温暖,但透气口是一定要开的,知道吗?”
病人都似懂非懂地对望着,虽然不明白他们的意思,但从林海海眼里看到了生的希望,一直都没有大夫像她这般细心和无微不至,既亲切又温柔,大家开始都以为她医术不好,但见大家的情况都开始好转,再看她施针的手势娴熟不已,甚至连看都没看便能把穴位摸准,简直就是神人。
“大家相信我吧,这位是京城的林海海,林大夫,也是永亲王妃,是当今御医局的局令,她来了!”四姑娘激动地说。
帐篷里一下子沸腾起来立刻,传说中的女菩萨,居然降临城北?那周公子说要从京城里找大夫来,想必说的就是这位林大夫,这下,大家都有救了。
小鲤鱼的娘噗通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悔恨地说:“林大夫,您不要生我的气,我是一介山村妇人,什么都不懂,有得罪您的地方,请您大人 有大量,我这里给你磕头了,求您救救小鲤鱼,救救他!”
林海海连忙扶起她,诚恳地说:“大嫂,你快别这么说,我到这里来的目的,就是治病救人,小鲤鱼我自然尽力抢救,但是希望大家配合我,因为有多好的药物,也要病人以及病人家属的配合,还有,大家都不要过分担忧,尤其是病人,心境要特别开朗,这样有利于恢复。”她这一番话把大家对生活的积极性都调动了起来,希望在每一个人的眼中盈溢,小鲤鱼苍白的脸也浮起一丝渴望,在这之前,他已经失去了求生**,疼痛与疾病已经把折磨得不似人形了。
忘尘这时候从帐篷外进来,见到林海海便说:“那秦观我已经把他绑在大树上,交代了村民不能靠近他们,我们什么时候去会一会这个知府?”
林海海看看天色,便说:“如今天色已晚,先捆他一个晚上,杀杀他的锐气,明日一早,等周君鹏回来,我们一同前去!”
四姑娘恨恨地说:“为什么不能让村民靠近他?这人渣,就是要让村民好好的教训他一顿。”四姑娘想起秦观往日的恶行,心里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出去海扁他一顿。
“他们死不足惜,但是我们中,除了我接种过鼠疫的疫苗,你们全部都没有,也就是你们全部都有可能感染或者是带菌者,假如一旦把病传染了出去,也就是意味着有可能大规模地爆发疫症。基于人道主义,我们也不能这样做!”林海海语重心长地说。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怕村民伤害到他们,好,这次叫饶他一条狗命,下次可就没这么走运了!”四姑娘豪气干云地说,语气甚是得意!被秦观欺压了这么久,终于有人来帮忙出一口恶气,心中自然是痛快不已,对林海海也崇敬得不得了。
夕阳西下,暗暗沉沉的天色似乎有雨,远处海上迷茫一片,这里许久没有下过雨了,幸好是近海近江,倒不至于干旱,但百姓烦闷的心希望用一场雨来驱散,所以一见天色开始阴暗,心中反而兴奋起来,林海海也希望下一场雨,把这里的肮脏冲洗一下,秋季,本来比较干燥,由于秋火盛,百姓的心也急躁,如今听到几个好消息,百姓便立刻相互奔走相告,一时间,京城来的林大夫把秦观这恶人绑在了大树上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城北。雨终于在半夜下了起来,开始时淅淅沥沥的小雨,慢慢地便开始大,噼噼啪啪地打在房顶上,林海海与忘尘住在一家小草屋里,有两张床,有一个小厨房,但是比较肮脏混乱。林海海夜里被雨惊醒,想到那几个人还在树上绑着,便起身穿上一件外袍,拿起墙角的油纸伞,撩起裙摆便慢慢地走了出去。
大雨如注,疯狂地肆虐人家,地沟里不断有细长地污水流出,带着满地的污秽,冲入了大海。
几个人被绑在大树上,由于秋夜寒冷,加上晚上没有饭吃,如今被大雨冲刷,体温迅速消失,体能减弱,只有秦观还有些硬朗,但从他发抖的嘴唇看,还是有些撑不住了。
林海海走上前,为他们一个个解开绳子,林海海冷笑道:“这场雨,冲刷了地上的污秽,不知道能否冲刷你们心中的污秽?想必你们的心,比这水灾过后的大地更让肮脏。”
“妖女,你到底想怎么样?”秦观到如今仍不相信她是林海海,见她武功怪异,便以为她是那道的妖女,修炼茅山术的!
“你们走吧!”林海海转身走,头也不会地说,“回去告诉你们知府,明日早上,我会去找他,细细地算清城北这笔账!”
“你到底是谁?”一个衙役打着牙战问。
“林海海!”雨声混合着她清凉的嗓音,一道惊雷响起,让身后的人更辨不清她的声音。
但这三个字,却比惊雷更响,落入秦观的耳中,他双腿一阵发软,真是她?
林海海回到草屋,身子已经湿了,她换过一件衣裳,重新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与雨声,忙碌了这些天,她连想起杨绍伦的时间都没有,很多时候都是累得直接躺下就睡着了,清晨鸡啼便起,立刻便是开始忙碌的一天,有时候连喝口水的时间也没有,更别说脑子有空想起他。如今深夜醒来,心中那思念之情竟比那滂沱大雨更甚些,不知道他到达宛南没有?本来打算他来到的时候悄悄地去给他一个惊喜,如今看来,怕是他办完事回去她还没把鼠疫全部治好,算了,假如真的想得厉害,便也只能是快些做完这边的事情,如今这里有瘟疫,自然是不主张他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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