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想容在山上找食物的时候,沈府里有一个人在大发脾气。
沈静狠狠地把一个茶杯摔在地上,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崔想容,还跟着渊哥哥去山上看风景?那你们就好好待在山上别下来了吧!”
车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沈静一脚踢向车夫,无理取闹到:“他让你带他们去山上你就带去了?孤男寡女的还不知道会在山上干什么呢!”
车夫不敢反驳沈静的话,只能颤抖地继续跪在地上等候发落。
崔想容在山上找了许久,带了两只野兔和许多干树枝回去。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山上似乎比地面上天黑的更早些。崔想容回到原地的时候,贺渊已经靠在树上闭着眼睛,看起来是睡着了。
崔想容轻手轻脚走过去,把兔子放在一边。堆好木柴,拿起火折子便开始生火。
可能是山上有些潮湿,点了好多次火才生起来。崔想容转身准备拿兔子去处理,刚回头却看见贺渊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崔想容吓得拍了拍心口,问道:“你不是在睡觉吗?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贺渊摇了摇头道:“你回来的时候我就醒了,只是太乏了,不愿睁眼。看你生火觉得有趣便一直看着罢了。”
崔想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贺渊比起之前更加虚弱了一点。听他说是因为累了,崔想容也就没多想,拿起兔子去处理了。贺渊又闭上了眼睛,大概是真的睡着了。
贺渊是被烤兔子的香味熏醒的,崔想容的厨艺相当不错,这一点从他们合作的饭馆的经营状态就可以看出来。
不得不说,主要还是贺渊带的东西齐全,包袱里什么都有,甚至还带了一小瓶调味粉。崔想容把兔子穿在洗干净的木棍上,边烤边涂抹香料,最后香味实在诱人才把贺渊从梦里叫醒了。
贺渊夸张地吸了吸鼻子道:“真香!”肚子也配合地发出了咕咕的叫声。若是平时,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这么失礼的,现在只有他和崔想容两人,也就不用在意这么多了。
崔想容笑着把一只烤的油光发亮的兔子递给贺渊,笑道:“快吃吧,听你这肚子都开始唱‘空城计’了。”
贺渊笑着接过烤兔子,稍微吹了一下,咬下一小口尝了尝感叹道:“真乃人间美味也。”
崔想容也不管他说的是真话还是故意夸张,笑了笑没说话。两人吃完兔子之后,崔想容又拿过水袋,灌了点溪水沉淀了一会就这么将就着喝了。
崔想容怕现在的柴火不够,估计到半夜火就会灭。现在虽不是深秋,但夜晚还是很会冷,尤其是现在还在山里。
于是崔想容就又去到处捡了点木柴回来。做完这些,崔想容才在贺渊旁边坐下,冲他笑了笑。
看着这样的崔想容,贺渊有些愧疚。下午跟他一起出门的时候,崔想容穿的干干净净,笑得明媚,像个富家小姐。
而现在呢?借着火光,贺渊看到崔想容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也脏兮兮的。裙子就更不用说了,又是追兔子又是抱木柴的,早就不能看了。
贺渊现在身体本就有点不舒服,看着因为他受委屈的崔想容便更觉得不快。
“对不住。”
崔想容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都是因为我要带你过来,我们现在才会在山上下不去。”
崔想容听到这话,莞尔道:“我们下不了山是因为你救了我啊,我还没来得急跟你说谢谢呢,你倒先说上抱歉了。而且你带我来看了这么美的风景,还给我画了那么好看的一幅画,这一件件的事,我都还没说谢谢呢。”
贺渊听了这话,心里也没有好受多少,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崔想容转移他的注意力,问道:“说起来,那个给我们赶马车的人呢?怎么也没见他找上来。”
贺渊也觉得奇怪,按理说他们在山上这么久没下去,车夫应该会上来找人才对的啊。他们从上山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时辰过去了,天都已经黑透了,却也没见到人来寻他们。
“许是上来后没见着我们,又回去找帮手了吧。”
崔想容觉得这个说法挺合理的,就没多问了。贺渊还是觉得有些怪异,但也没有头绪。
崔想容又给火堆加了点柴,两人一起靠在树干上闭眼休息。就在崔想容迷迷糊糊快睡着了的时候,她听见贺渊突然冒出来一句:“你今日看了我的身子,是要对我负责的。”
崔想容听他故作委屈的声音觉得有些好笑,眼睛还是困得睁不开,语气模糊说道:“知道了,我会负责的,快睡吧。”
听出崔想容语气中的倦意,贺渊也就不继续逗她了。轻轻说了句:“睡吧。”没多久两人就都睡着了。
贺渊觉得自己一整夜都没怎么睡好,脑子里一直晕乎乎地做着各种梦。
一会儿梦见以前还住在皇宫的时候,有人千方百计地要置他于死地。而自己不招父皇宠爱,诺大的皇宫里,只能跟母亲两人相依为命。一会又梦见沈静百般纠缠,一直喊着:渊哥哥,我们何时成亲啊?
在他被烦的不行的时候,听见了崔想容的声音。先是温柔地喊他贺渊,后来见他不回答,就很是焦急地继续喊,喊着喊着,贺渊就醒了。眼前明亮的光线告诉他天已经亮了。
贺渊感觉自己的头有千斤重,他慢慢睁开眼睛。首先看见的便是崔想容焦急的脸,他勉强扯起一个笑道:“早啊。”
崔想容见他醒了,欣喜道:“早什么早啊,你可算行了。我看你做梦的时候脸色好像很痛苦,就想把你叫醒,谁知喊了半天你都没有醒。”
贺渊虚弱笑笑:“这不是醒了嘛。”又靠回在树上,闭上了眼睛。
崔想容觉得不对劲,伸手摸了摸贺渊的额头,烫的她手往回一缩。崔想容惊叫:“你发烧了,好烫!”
贺渊自己好像还不知道这事,闭着眼说道:“原来是发烧了啊,难怪昨晚就有点头疼。”
崔想容突然生气,喊道:“你昨晚就难受了你怎么不早说?这样拖下去越来越严重怎么办?”
说完似乎意识到自己有点失礼,缓了缓才说道:“你在这坐着别动,我去给你弄点水。”崔想容不光是气贺渊觉得难受了没告诉她,也生气自己太粗心大意了,昨晚就应该发现不对劲的,不然贺渊就不会烧的这么厉害。
崔想容拿着水袋去了昨天的那条小溪边上。山上寒冷,山涧的泉水也格外冰凉。崔想容把自己的裙摆撕了一大截下来,用泉水浸湿,叠了叠拿回去敷在贺渊的额头上。
待裙摆上的水温度稍微升了一点,崔想容就又拿去重新冰了冰再回来继续敷着。如此往复了几次,却依然没有太大的成效。
崔想容想扶着贺渊下山,但她试了几次都失败。贺渊这么大的个子,体重也不低,她努力几次无果后,只能颓然地接着去弄溪水给贺渊降温。
大概是应了那句古话,平常不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更难好。一直快到晌午,贺渊还是迷迷糊糊睡不醒的状态。
所幸这时,崔想容听到了几句此时对她来说宛如天籁之音的喊声。
“贺公子——贺公子——?”
“姐姐——你在那——”
“贺公子——崔姑娘——你们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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