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凯,让王五备车,我要回家。”
“是,老板。”
龚凯不知道为什么崔想容似乎不太愿意看到她那个朋友,但崔想容这样的反应却让他有些高兴,或许老板也不是很喜欢那个富家公子吧。
王五一直都在店里侯着,听到崔想容这句话,很快就出来了。
崔想容上了马车,龚凯也跟着坐到车外面。
远道而来的贺渊眼睁睁的看着马车在自己面前,绝尘而去……
贺渊发誓刚刚崔想容绝对看见他了,这丫头,还在吃醋呢。
他不禁失笑,反正现在崔想容不愿见他,再追上去也没意义。贺渊便想着现在先回家,其他的等她冷静下来了再说。
“渊哥哥!”
听到这一声故作天真的喊声,贺渊知道为什么他一来崔想容就要走了——醋源跟着自己一起过来了。
沈静面对贺渊的时候,总是这么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仿佛她长这么大都未经世事一般。
可贺渊是最了解沈静不过的人,她的嫉妒心,她的占有欲,无一不让贺渊对她避而远之。
“你跟过来做什么?”贺渊皱眉问道,多亏了这么多年来保持的好修养才没让他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渊哥哥突然不理我就走掉了,我担心你就跟过来了……”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管好自己即可,早点回府去吧,别再跟着我了。”
“可是渊哥哥,我一个人回去害怕,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可以。”
贺渊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下来,让准备了一肚子话来软磨硬泡的沈静很是震惊了一下。她不可置信地盯着贺渊,问道:“渊哥哥,你是说,可以?”
“是的。”
沈静刚准备说点什么来表达一下自己内心的激动之情,就听见贺渊转头对萧淮说道:“沈大小姐一人回家不安全,你送送她。务必,要把她安全送回府。”
“是,公子。”
解决了醋源,贺渊改变了主意。本着今日事今日毕的原则,他骑马去了崔想容家。
“贺公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崔想容倚在门口似笑非笑道。
贺渊自知晓崔想容对他也有同样的好感之后,心情就一直格外的不错。尤其是旁边也没有沈静打扰的时候,说话都有些轻飘飘的。
“今日茶楼一见,崔姑娘走的匆忙,在下竟是连声招呼都没来得及打。这不,赶过来赔罪的。”
这还怪上我了?
崔想容冷笑:“贺公子这语气,可不像是来赔罪的,我听着怎么像是来兴师问罪的呢。”说完朝卧房那边一喊道:“小轩,送客!”
崔宇轩听了之后,立马从屋里跑了出来。在好久之前他可还记得姐姐说过,这个贺渊欺负过她的事呢,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
崔宇轩一言不发地就把贺渊往门外面推。
“诶别别别,我是诚心来道歉的……”贺渊被崔宇轩推了一把竟然顺势直接抓到了门框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像个想跟着主人出门却被拒绝,然后朝着主人撒娇的宠物狗。
他一个不管走到哪都要被人奉承的富家少爷,什么时候有过这么‘狼狈’的时候?
崔想容看着他那样子,一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贺渊见她笑了,用一种更加赖皮的语气道:“崔姑娘?崔老板?原谅我呗?小生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崔想容看他越说越没脸没皮的,就对崔宇轩说道:“好了,不用管他了。你做功课去吧。”
崔宇轩瞪了贺渊一眼,不情不愿地回房间了。
贺渊理了理自己在刚才的拉扯中弄的稍微有些皱的衣服,继续耍赖道:“小生知晓崔姑娘家的茶水向来不错,不知可否请我喝上一杯?”
崔想容面无表情道:“今天在沁馨阁的时候,贺公子身边有美人作陪,莫非还没喝够?”
虽然话是这么说,崔想容还是把贺渊带进去了,让他在客堂里坐着,自己起身去给他沏茶。
贺渊还是第一次来崔想容的家里。
他以前虽然也经常送崔想容回家,但从来都是很君子的送到门口就走。崔想容也是向来不会说什么客套话,便也从来没邀请贺渊进来坐过。
他闲来无事,便开始打量起崔想容的家来。
他们姐弟两人住的地方确实相当小,除了客堂以外,大概就两个卧房了,以及外面的极小的院子。
说是小院还夸大了。
说白了就是一小块空地,朝门的左边是茅房,右边是厨房,院里连棵树都没有。整个住宅虽小,布置的却挺精致。
堂屋朝门的那面墙开了一个小窗,使整个客堂看起来明亮了些。墙壁挂着一幅风景画,占了半面墙的位置。
画中是一潭平淡的湖水,上面有三两只天鹅在嬉戏,荡起一层层涟漪。左岸是几户酒家和湖边垂下来的杨柳,酒家的屋檐下挂着鲜红的招子和翠绿的杨柳交相辉映,倒也添了几分生机。湖畔的远方是连绵不断的高山,通向天际。
但是贺渊觉得,这幅画整体的远近景转换的有些不够到位。
画的作者想表达的意境还算不错,但可能他自己的水平有限,画出来之后给人的效果就有些差强人意。
这画是崔想容有次逛街时看着不错买下来的。
她的想法比贺渊简单多了,家里太空了,所以要置备点东西让它看起来充足一些。
除了那副画,客堂里还摆了一张八仙桌和四把藤条椅,大概是来客时用的。八仙桌摆在中间,两边靠墙的位置各摆了两把椅子,每两把椅子之间放了一个小的桌案,案上还摆着一颗盆栽。
麻雀虽小,倒也五脏俱全。
崔想容端着茶托盘进来时,看见贺渊正四处打量,冷不防开口道:“我这里有些小了,突然进来贺公子这么一尊大佛,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公子多多担待。”
贺渊却突然开口道:“你很喜欢那副画?”
“画?”
贺渊指指墙上那副风景图。
崔想容点点头道:“画的挺好,挂在那我看着蛮顺眼。”
贺渊接过崔想容递来的茶,开口道:“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给你画一幅,比那幅更好。”
我都已经有一幅了,你还给我做什么,讽刺我家里空间小?
“贺公子说笑了,小女子家里恐没多的位置来摆放你的墨宝了。”
贺渊脱口道:“你把那副画撤了不就有了?”
崔想容莫名其妙,那画挂在那好好的,我为什么要撤了它?
贺渊发愁,我暗示了半晌,你为什么不开口让我给你另作幅画?
崔想容不知道为什么贺渊要跟那副画过不去,她也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毕竟她现在还在生贺渊的气呢。
于是她不冷不热地下逐客令:“我见贺公子的茶用的差不多了,天色也不早了,公子请回吧?”
虽是冬日,今天却是个难得的大晴天。贺渊扭头朝屋外看了一眼,明晃晃的太阳在天上挂的好好地,这天色哪里晚了?
“香茗在手,佳人在侧。如此良辰,小生恐是不舍得回去了。”
“小女子深知不是公子心中所想的佳人,公子也就不不必勉强……”
“你是。”
贺渊突然凑近了些,认真地盯着崔想容的眼睛,重复道:“你是。”
看着贺渊近在咫尺的脸,崔想容的大脑一瞬间丧失了思考能力。
“我是……什么?”
“你是我心中所想。你是我,心上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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