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渊记得,他昏迷之前崔想容她们是被扛走了的。
他推开她们的房门一看,果然不出所料的空无一人。而且房间里她们的包袱全都被拿走了,贺渊又仔细翻了一圈,还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
他刚准备出店去外面探消息的时候,那个掌柜的居然又回来了。
贺渊赶忙躲在门后面暗中观察。
掌柜的一进门就开始大叫:“李麻子,给老子滚出来!”
之前进了厨房暗门的那人听到声音后,立马从厨房里跑了出来。赔笑道:“怎么了,掌柜的?”
“我不是让你去找人吗?你还窝在店里做什么?!”
“可这不还是半夜吗……找人白日里才好找啊。”
“白日什么白日?!等到了天亮,我们这家店的事都要传的满大街都知道了!到时候你找到了有什么用?堵得住一张嘴你还能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住吗?”
你再这么嚷嚷,不用等到天亮,现在满大街都会知道了。
“是是……我这就去,这就去。”
掌柜的冷哼一声负手离开了。那个叫李麻子的嘟哝着:“不就是个县令的狗,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说着他就继续回厨房去不知道折腾什么去了。
贺渊赶紧悄悄跟在掌柜的后面。
那掌柜的倒是享受,出门就坐着马车。贺渊只好跳上房顶,一路跟在马车后面,一直到县衙门口。
这么晚了,还来县衙做什么?总不可能是来自首的吧?
贺渊见那掌柜的进去了一间偏殿,他也悄悄地跳到那个房顶上,揭开瓦片朝下面看过去。
屋里只有两个人,除了掌柜的以外,另一个大概就是这里的县令了吧。那人匆忙开口道:“今日的两个祭品如何了?”
今日?祭品?崔想容和林知秋?听到这个词,贺渊就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回大人,那两个亥时就上船了,还是原来那个货船,现在应该已经到了。”这掌柜在县令面前的态度就跟李麻子在他面前一样,像条狗似的。
上船?
“那就好,那就好。”县令像是松了口气一样。然后又问掌柜的:“剩下两个男的呢?处理好了没?”
掌柜的就怕他问这个,他额头上直冒冷汗,扯谎道:“都,都处理好了。这件事保证传不出去。”
县令可能心思没在他身上,也就没注意到他奇怪的反应,和有些发抖的双手。笑道:“好,今日事成之后,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谢大人。”
官匪一家这个词还真没说错。
掌柜的说完就离开了,贺渊跟了没多远就发现他又回了客栈。那就没什么好追的了,现在还是去找找柳弋和崔想容她们才是正事。
可是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从哪找起。
他突然想到刚刚那人说的上船,而且说的是“货船”。于是他跟崔想容想到一起去了,立马出发去找流量大的河。
贺渊以前是没来过云来县的,只能凭感觉找起来。不过方便的是现在正值半夜,万籁俱寂的时候。贺渊跳了好几处房顶,仔细分辨哪个方位有较大的水声。
最后终于在一处房屋稀少的地方找到了一条约几丈宽的大河。河的下方是通往溪山县的,这一点他知道,但溪山县里没什么会需要“祭品”的东西。
那么有问题的,肯定是上游了。
这时候天也快亮了,贺渊远远地看到了几个农家妇女挎着篮子,边聊边走。
那些应该是本地人,对这里的了解肯定比他这个外来客要多得多,贺渊赶紧走过去准备问问情况。
“几位可知道这条河的上游是怎么回事?”
那几个农家妇人闻言,皆露出奇怪的神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其中一个开口问道:“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
看她们的表情,贺渊基本就确定了,崔想容他们一定就是被带到有问题的上游去了。
贺渊点头道:“我确实不是,今日是来探亲的。”
那几人的表情更怪异了:“探亲?你亲戚是这儿的人?那也不可能在这条河上游啊。那有人守着,谁都不让去的。”
“不让去?为什么?”
“谁知道呢?说是去了的人都会死,搞得神神叨叨的。小伙子,我看你面善奉劝你一句,不要去上面招惹那些人。”
贺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继续往上面走。
那几个农家妇人看他不听劝,叹了口气继续聊天。结果没走多久,又遇到一个小伙子,上来就问她们跟刚刚那人一样的问题。
今儿这是怎么了?一个个赶着送死?
几个农妇用一种充满了怜悯的眼神看着柳弋,把刚刚跟贺渊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末了还是劝他说,上面邪门的很,千万别去。
结果柳弋的反应跟贺渊一模一样,听完后直接就往上面跑了,简直比贺渊刚刚跑的还快。
“年轻人呐就是不爱听劝。”
“就是就是,当年不也有人不信邪,后来咋地?全死了!”
“一个个的都喜欢死犟!”
其实柳弋最开始跳窗户跑了之后,他也毫无头绪,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不过他平时受到柳焱的影响,养成了遇事要报官的好习惯。
结果他好不容易找到县衙,别人一听他是因为什么事报官的,均是脸色一变就准备拿下他,吓得他赶紧跑了。
人生地不熟的,他就只能跑回那个客栈。然后碰巧就听见掌柜的跟一个麻子说话,这才顺着他们的话找到了这里来。
“林妹妹,我救你来啦!”
崔想容跟林知秋两人在船上,迷迷糊糊又睡着了一次之后,醒过来后天差不多已经大亮了。她们在船舱里自然不知道外面的天气,还是送饭的那人开了门之后,洒进来的阳光告诉她们的。
而且此时脚下已经没有了晃动感,看来是已经到了目的地了。
“你说这些人是不是有些奇怪,绑我们过来也不知道干啥,就每天好饭好菜的供着。”崔想容边吃边说道。
林知秋到现在还维持着食不言的优秀美德,一直等她的那份吃完了才回答道:“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个更大的阴谋。”
“怎讲?”
“他们不图财,不图色,也没有虐待我们。而且向你刚刚说的那样,‘供着’,你想想什么样的人需要被供着?”
“祖宗呗。”崔想容心直口快地说出来,突然反应过来,祖宗?死人?
林知秋看她表情变化,知道她也想到一起了。开口说道:“所以说,他们是直接要我们死。”
崔想容突然觉得有点心累,她一不伤天,二不害理。怎么一个两个都想着要她死?崔家人也是,沈静也是。
“可是我们刚到这里来,跟谁都无冤无仇的,别人为什么要杀我们?”
“无故杀人,那就是说他们只是需要杀人,并不是非我们不可。”
所以说,这就是我们刚好撞上了,算我们倒霉呗。反正她们跟这的人不沾亲不带故的,就算是死了也不知道多久才会被发现。
“就像是捕猎一样,他们只是需要捕到动物,并不是非要哪一只不可。”崔想容对于林知秋直接把她们俩比喻成动物有点无语,却也没反驳,继续听她说。
“猎人捕捉动物,一般是为了果腹,再者就是拿出去换银子。”
说得崔想容一阵恶寒:“我们该不会是遇到了喜欢吃人肉的变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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