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按我说的去做吧,记得明天把他们都请过来,我有很多话要说。”
萧淮还想说什么,却被贺渊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他随即住口,想通了即使自己在贺渊的夺权路上做了很多努力,现在突然放弃的话确实有些不舍,但那又如何,决定这件事的人终究不是他。
第二天,贺渊把那些亲信都请了过来,众人齐聚在小崔饭馆的包厢里。
来这里看到了龚凯之后,贺渊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这个决心。果然当初崔想容说什么喜欢上龚凯要跟他在一起的话都是假的,要是真的想跟人家在一起怎么会把他派来这里?
人都到齐了之后,贺渊开口道:“今天叫各位过来,我要宣布一个消息。在此之前,我想先向大家道歉。”
围坐在一桌的人现在还不知道贺渊想干什么,更加猜不到他接下来准备做什么。纷纷说道:“殿下有话不妨直说,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你给我等道歉啊。”
“是啊是啊。”
贺渊笑笑,然后在他们毫无准备的时候就开口道:“我要放弃夺权,放弃掉现在的皇子身份了。”
一句话说完,就连向来都很淡定的柳无云端茶的手都抖了一下。
果然,一石激起千层浪。
“殿下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殿下三思啊,现在的情况对我们越来越有利,若是这个节骨眼上放弃的话,我们得不偿失啊。”
“请殿下再仔细想想啊。”
有些大臣几乎坐不住,准备起身行大礼了,被贺渊示意下的萧淮悉数阻止了。
等他们都稍稍冷静下来之后,贺渊才接着说道:“我知道这样的消息对诸位来说很突然,也知道你们跟我的这段时间很辛苦。可我的决定已经做好了,还请大家不要再劝。”
见他的语气笃定,大臣们有苦说不出。最后还是柳无云体贴地帮他们说出来了现在的难做之处,“殿下,放弃皇位对你来说就是一念之间的事,可是对他们来说不一样。朝中上下现在已经知道了他们选择了你,若是这个时候你突然退出的话,他们的官位甚至性命,都不能得到保证。”
这个问题贺渊自己也想过,他想回去找崔想容没错,但这些人他也不可能真的就说不管就不管了。当初在他有难的时候,在座的人多多少少都有帮过他,他贺渊并不是一个会忘恩负义的人。
“这一点还请各位放下心来,我自然会帮你们处理好。”贺渊开口道。
他其实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贺谦是个聪明人,也是目前继承皇位的最好的人选。现在有这么好的人脉送到他的手上,他定然不会拒绝的。
果然,后来在贺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表情控制完全失败。他毫不掩饰脸上的惊讶,看起来颇有些滑稽,让贺渊莫名其妙地想起来了小时候那个胆小的四哥。
贺渊好笑道:“四哥这是被吓傻了?还是高兴坏了?”
听到他的打趣,以及这种略显亲密的叫法,贺谦有点不自在。
他还是对贺渊刚开始带来的消息有点儿不可置信,毕竟辛苦打拼了这么久,现在拱手让出本来就不是件容易事。而他贺谦竟然还像是踩狗屎了一样,成为了被贺渊选中的“接班人”。
“你能说一说为什么要走吗,以及为什么要选择我?”贺谦忐忑地问道。
“我当时会放弃控制圣旨的权利换来她的安全,现在也就会放弃这一切去把她找回来。至于为什么要选择你嘛,大概就是因为我跟你比较熟吧。”贺渊无所谓地说道。
贺谦:“……”竟然这么随意吗?
其实贺渊没有说全,除了他们比较熟以外,他还真心的觉得贺谦比起其他人来更加适合当君主。不说为了百姓考虑,就算仅仅是为了帮助过他的那些大臣,贺渊都不可能随便来选人。
迅速把所有的事都交接完之后,贺渊就准备赶着回溪山县了。柳无云留在了京城,被贺渊带过来又跟着他一起回去的就只有萧淮了。
对于不能继续参与夺权这件事,萧淮确实有点失望。但一想到可以回去见红烛之后,他心里的那点不愉快立马就被一扫而空了。所以当贺渊问他愿不愿意跟着回去的时候,萧淮一点儿迟疑都没有。
贺渊急着回去除了想念崔想容以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崔想容又要过生日了,他得赶回去弥补上个生日没留在她身边的遗憾。
走之前他还特意厚着脸皮去小崔饭馆打听到了当初崔想容是在哪学的雕刻,跑去亲手刻了一块与当初无二的“渊”字玉佩。
杨花镇里,崔想容收起崔宇轩写给她的信和寄回来的礼物,一个人取了坛酒去院子里坐着,有一口没一口地喝。
崔想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早就有了住大房子大院子的条件,却总是不愿意搬离这个虽然拥挤,却能让她觉得温馨的小院。
今天是崔想容的生辰,她都有些记不清今年是十九还是二十岁了。总之,镇上其他这么大的姑娘早就已经嫁人了。如今连影儿都没有的,大概就只有她跟林知秋。
不对,说具体点,林知秋起码还有一个可以盼着的人。而她呢?连可以盼着的人都没有。
嫁人或者不嫁人,对崔想容来说其实都没有任何关系。就连流言蜚语她都已经听得够多,百毒不侵了。
只是心里的思念确实做不得假,骗不了人的。
当时贺渊最终没娶成南国公主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崔想容不可控制地心里升起窃喜。她自知贺渊跟她已经毫无关联,但在知道他不用娶别的女人的时候,心里仍是雀跃的。
可是随着后来京城里传来消息越来越多,就连镇上随便一个人都知道了如今朝堂上声望最大,呼声最高的就是当朝五皇子贺渊。
崔想容渐渐开始觉得自己跟他之间的差距已经越来越大,已经到了完全无法弥补的地步。而她的心却还是无法逃脱地系在那个人的身上,被他扯得生疼。
想到两个人现在的情况,崔想容又喝了一口闷酒。
贺渊到的时候,看到的崔想容就已经是半醉状态了。一想到现在崔想容的身边已经没有了可以照顾她的人,而她自己却还在这里不顾自己身体地又是吹夜晚的凉风又是喝酒,贺渊就又气又心疼。
虽说现在已经入夏了,可晚间的风还是有些凉的,更何况对喝酒的人来说,更是吹不得。
崔想容是背对着他的,现在估计已经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贺渊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都没有发现。
当崔想容又拿起酒杯往嘴里倒酒的时候,贺渊接过了她手上的杯子。
崔想容抬起她的醉眼,想看看是谁不知好歹地来扰了她的兴致的时候,却看到一张让她日思夜想的俊脸。
她准备夺过酒杯的手瞬间就停在了空中,整个人都愣住了。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笑中带哭,声音都傻里傻气的,“贺渊啊,你小子人没回来,倒是让我梦到你了。”
贺渊无奈地想解释现在她并不是在做梦,可崔想容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说不了话。
因为那丫头直接把他推到椅子上坐下,然后很自觉地坐在了他的腿上,抱着他的脸就毫无章法地亲了起来。
贺渊惊得手上的酒杯都掉在了地上,撒了一地酒香,原来喝醉了的崔想容这么热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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