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危险信号

“我刚才……是晕倒了吗？”方澍说着试图支撑着坐起来。沈煊见状伸出胳膊扶她起来。

“好像是中暑了，你等我，我现在去给你买水。”沈煊说着便朝路口方向走，他记得拐弯过后有一家便利店的。

方澍想跟他说不用的，可是想往前走的时候却觉得天旋地转。

“哎吆，小丫头，你这是中暑了啊，现在可别着急走了。”围观的人群在见到方澍醒过来之后已经散了个差不多，只剩下刚才打电话叫救护车的阿姨了。

“中暑？”方澍没有中过暑，不知道刚才突然失去意识是因为中暑。

“对啊，最近这天气，着实厉害，这么跟你说吧，我们小区水池里养的锦鲤，一到傍晚这个时间都得跳出水面吸点氧气的，哎吆，也不知道这天什么时候才会下雨。”阿姨说着看着天空，一点要下雨的迹象都没有，“对了，一会儿救护车来了你还是上车去医院检查一下吧，身体的事可不是小事。”

“……”方澍听阿姨这么说，听得一愣一愣的。

“哎，我等的车来了，不跟你说了，小姑娘，你男朋友多好啊，又高又帅还有规矩，要不是我提醒，这人工呼吸都做不了，你俩这是刚在一起吧？”阿姨说着用“阿姨是过来人所以都懂”的表情注视着方澍，等公交车停下之后，冲方澍摆摆手利落上了车。

“男朋友？人工呼吸？刚在一起？”信息量有点大，原本就缺氧的方澍处理起这些来真的很乏力。

“水来了，喝一点吧，等你休息好了咱们再坐车走。”沈煊说着似乎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救护车的声音。

“我好得差不多了，沈煊，我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要不，你就直接先走吧，我等救护车来了之后再走。”方澍抬头望了一眼天，从刚才到现在，沈煊已经等她已经耽误进去了不止半个小时，如果还要送她回家再回学校的话，等他回到学校，估计都得八点之后了，不应该不应该。

“你刚中暑，我这样走了也不放心啊。”沈煊觉得不妥，并不打算就这样离开。

“要不，今天请你吃饭吧？吃完饭之后我们一起等车，你也不用送我回家，这样怎么样？”方澍想出了一个折衷办法。

“不，这次还是我请你吃饭吧，你都是病号了，怎么好让你请我吃饭？”沈煊笑着表示反对，“不过，你得记得，今天过后就是欠我一顿饭的人了。”说到后面这句话的时候，笑得愈发灿烂起来。

“好，我记住了。”方澍认真地点头，看着沈煊刚才的笑以及现在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她想笑却笑不出来。

“你放开我，你个死鱼眼！”小亚的右边翅膀到现在还被泫珏扯着。

“死鱼眼？你叫我？你疯啦？”泫珏对于这么个词，极度排斥，相当不理解。

“你一直扯着我的翅膀干什么？”小亚感受到了他眼神中闪烁的不悦，微微感觉恐怖。

“你先不要问我问题，我还没问你呢，为什么要缠着她？”泫珏的语气在向他手里的小东西传递危险信号。

“缠着谁？我缠着谁了？我本来在外面待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这样绑架我？”小亚不承认，是因为它并不觉得自己做了“死鱼眼”嘴里描述的事情！

“绑架你？绑架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泫珏越听，越觉得这个小东西说话着实气人。

“你如果再不松开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小亚威胁着，心里却莫名地觉得颤颤巍巍的，心思太不稳当，一点都不宁静。刚才它还觉得那个人类有点危险，但是眼前的抓着它的“死鱼眼”显然要危险上太多倍了！

“不客气？你要对我怎么不客气？”泫珏突然笑了，笑容很是明媚，却依旧危险。

“比如，这样。”小亚说着幻化成了恶鬼形象，血红色的眼睛、血盆大口，再配上黑黢黢的身躯。

“哈哈哈哈，”泫珏突然大声地笑起来，“这样的把戏还是不要在我面前耍了，我可不会害怕。”泫珏松手，抱着胳膊看着眼前的“恶鬼”。

“它应该没见过恶鬼吧？”梓柔表示认同，小东西刻意幻化出来的形象，更像是它以为的恶鬼会有的模样。

“哎？你也是鱼？”小亚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了坐在驾驶座位置的梓柔。并且。看起来她的真身，似乎跟它之前瞥见的方澍真身的一角有点像？

梓柔确认了，见到方澍的时候，她没有看出方澍的真身，所以药水她应该在好好用着。至于“也”字，小东西大概把自己跟泫珏都当成鱼了吧？都是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是品种实在是相差甚远。

“那好吧。”小亚无奈了，觉得折腾半天也有点累了，似乎“死鱼眼”并没有把它放了的打算。于是它变成了刚才在洗手间，方澍见过的那个形象。

“哇，原来你是女孩子啊。”泫珏看到刚才的小东西变成了小女孩的模样，这样后知后觉。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小亚不情不愿地反问着。

“听你的声音比较像小男孩来着。”泫珏回想了一下，看来确实是声音误导他了。

“我想回去。”小亚坐在泫珏左边，托腮，不愿意再去看“死鱼眼”和另外一条鱼。她觉得这两条鱼跟方澍不一样，这两条鱼加在一起的气场之骇人程度，让她为自己感到担心。

“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要缠着她，那我才能考虑一下让不让你回去。”泫珏提出了要求。

“我不是在缠着她。”小亚很清楚，不管她怎么回答，这个家伙应该都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但我分明看到你踩在她肩膀上了。”

“那我也没有缠着她。”并且小亚很清楚，像要跟着方澍回家这种话是绝对不能说的，一旦她说了，岂不是更走不了？

“不承认也没关系，少爷，再往前走段路，把它放在路边吧，这个时间，她应该等到公交车了。”梓柔建议泫珏，当然，这话也是要说给小东西听的。

“……”小亚低头，不说话，听到自己要被放走了，脸上的神情是喜悦的。

“也可以，下次再碰到。可不会这么轻松了，知道吗？”泫珏“威胁”小亚道。

“知，道。”小亚的声音听起来很勉强。泫珏也懒得再计较些什么。

“少爷，没关系的，这小家伙不是恶灵，所以不会有什么影响。”梓柔现在很小心，她怀疑小东西跟方澍讲过话了，至于方澍珍珠鱼的身份，她不确定小家伙是不是也知道了。但是一直不把它放走的话，露馅那是早晚的事，所以她刚才才会那么建议。的的确确是有私心的。

“差不多了，你准备走吧。”泫珏的话音刚落，小亚就立马变成了鹦鹉的模样。

梓柔把后车窗打开，小家伙特别伶俐地要飞出去。

“你为什么又抓我翅膀？”小亚带着愤怒的声音显得有几分“凄厉”。

“最后警告你一次，就算你不是恶灵，也不要缠着她。”泫珏依旧是吩咐的姿态。

“我说了，我才没有缠着她！”

这个答案显然不是泫珏想要听到的。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不会再缠着她了！这总行了吧？”意识到“死鱼眼”的意思之后，小亚改口道。

泫珏这才将手猛地松开，小亚有短暂的失去平衡，然后努力扑腾着翅膀从车窗飞了出去。

梓柔重新把车窗关上，从后视镜看到泫珏已经在闭目养神了。车里重新陷入了安静。

“坏人！不对，坏鱼，两条都是！”小亚边努力地往远处的它最熟悉大厦飞着，边想着车里的两条鱼妖精咬牙切齿。

方澍和沈煊等到了救护车，付了出车费用之后才朝烤肉店走去。等小亚努力飞回刚才的公交站点的时候，方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唉！”它叹着气，落在了公交站牌上，歇了歇脚，“看来今天还是要在大厦里过啊，好孤独。”休息了半分钟，它振翅朝大厦入口飞去。

到了烤肉店，两人很快点了餐，边聊天边等待。

“好像确实没有继续跟踪。”沈煊这一路都专门留意了，没有任何形迹可疑的人出现。

“嗯，放心吧，上次要不是你的话，现在说不定还在被跟踪呢。”方澍笑着点头肯定道。

“你还觉得闷？或者缺氧吗？”说到“放心”，沈煊记起来自己确实是不放心的。

方澍摇头，却重新一眼了一把头晕眼花，“好了，已经好了。”嘴上却撒着善意的谎言。

“那就好，最近可以的话，还是尽量不要被晒到了。容易中暑。”沈煊叮嘱道。

“你不是说明天会下雨吗？”方澍想起来，刚才沈煊还在提醒自己明天要带伞的。

“啊，对，明天下了雨可能会好一点。”

“放心，我现在下雨的时候一定会打伞的。”方澍想起，那次沈煊突然生气，不就跟这件事有关系吗？

“你不用太在意我说过的、做过的事，说到底，都跟你没什么关系。”沈煊也同时想起了自己当时的反应，应该说，他一直都记得那些事。他觉得自己做得不对。

“我知道你好意。”方澍表示自己理解。

“好意？”沈煊复述了一遍，紧接着摇头，“不是，我并不是出自好意。”

“……”方澍一时无言以对，当事人要是这么说的话，要接着说什么呢？

“只是……因为自己不痛快吧。其实挺混的。”沈煊的笑看上去很勉强。

“……”方澍继续无言以对，只是无意识地看着沈煊。

“不过现在好了，我不会再那样了，所以你不用在意我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沈煊将话题绕了回来。

方澍点点头，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我不是因为害怕你那个样子才会记得的。”

“是吗？”沈煊听她这么说笑了，“我有时候想起来都觉得挺可怕的，我的反应，禁不住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