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道听途说

“老板，泫珏少爷出现了。”老马坐在驾驶座的位置，率先看到了下车后的泫珏和梓柔。

“总算来了。”尔老板刚才等得不耐烦，已经几乎要睡着了，听到老马的提醒，这才睁开了眼睛。

“老板，要我跟您一起去吗？”老马主动请缨。

“不用，你正常去吃晚餐吧。”尔老板目测今天她会在酒吧逗留的时间比较久。

“需要给您打包什么吗？”老马接着请示道。

“不用，最近太累了，没什么胃口。”尔老板说着将墨镜重新戴上，打开了车门。

老马看到尔老板走进酒吧之后，这才发动了车子，径直离开。

“尔老板。”梓柔迎上前去并开口招呼道。

并非只有她看到了大驾光临的尔老板，趴在吧台上的泫珏也听到了门口传来的脚步声，只是他懒洋洋地连视线都没望过去。

“吆，少爷也在呢。”尔老板走到吧台的位置，这才故作惊讶，仿佛她原本以为泫珏不在一样。

“你来啦，尔老板。”泫珏坐直了身子，将背靠在椅背上，调整出了新的舒服的姿势。

“当然，早上登门拜访的时候，不巧的是少爷不在家，所以，选在这个时间专门来看看少爷。”尔老板话说得客气，脸上的笑容也很热情。

“恐怕是来看酒吧的营业状况的吧？”泫珏此刻非常没有心情对着尔老板虚情假意，直白地戳穿。

“少爷这不是说笑了吗？以少爷的姿色，生意怎么可能不被带动得兴隆？”被戳穿的尔老板一点都不介意，反而继续表现得大度。

“先不说这个了，尔老板这次奔波，应该又捞了不少好东西吧？”泫珏嘴上这么说着，却一点都不感兴趣。

“宝贝不是重点，毕竟要转手出去的，不宜太动情。”尔老板摇摇头。

“要喝点什么？”泫珏起身，准备进入工作状态。说起来，尔老板是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都可以，少爷的手艺和品味我还是非常信赖的。”尔老板笑笑。

“其实，我一直都想知道，但是觉得不适合问出口。”泫珏边将橱柜上摆的酒拿到操作台上，边不动声色地预备着。

“少爷想问的该不会是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吧？”尔老板表现得很漫不经心，心里却已经有了几分戒备。

这么多年，还真没有谁敢当面问她当年的事。

“尔老板要是介意的话，权当我没问过吧。”泫珏以退为进道。

“水宫里的珍珠鱼，爱上了人类世界的男子，因此自愿被水宫除名，永远不能踏入水宫半步，这么平淡无奇的经过，少爷竟会感兴趣？”此刻的尔老板的表情、语气，无一不像是在讲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

“为什么呢？”泫珏看着尔老板，问题问得让尔老板觉得莫名。她觉得泫珏的状态非常奇怪，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难道是跟方澍有关系的事？

“既然少爷开口了，我倒是也想问问，少爷的上一段风流韵事又是因何而起的呢？”尔老板接过泫珏推给她的高脚杯，用好奇的目光注视着泫珏。

“不过就是被人类吸引而后被甩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泫珏并没有表现出尔老板预计会出现的愠怒，反倒有几分风轻云淡。

尔老板识趣地点点头，“只是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没有找到当时少爷遗留在这里的宝贝们。”

“宝贝？”泫珏被这个信息吸引了，所以尔老板其实想聊的是这个？

“对啊，水宫流传出来的、世间少有的物件，难道不是宝贝吗？”尔老板笑笑，回答得轻巧。

“说起来尔老板已经从我这里低价收购了不少了，不是吗？”泫珏此刻的笑，有点戏谑。

“确实，我承认，要是在拍卖会上，价格肯定远远不止我能给出的价码，但是，人类究竟识不识货那可是不一定的。”

“尔老板不要生气嘛，我就是随口一说，像这次的交易，我就比较满意。”泫珏将话题过渡了过去。

“夜明珠，少爷可曾经手过一个夜明珠？”泫珏猜中了，这次尔老板确实是为了聊这个问题才来的，并且，关注点只有这一个而已。

“夜明珠？”泫珏回忆了一下，“我典当过的这样的物件可多了去了，不知道这有什么稀奇的？”

“其中有一颗不是普通的夜明珠。”尔老板怀疑泫珏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但是她也不得不透露更多。

“不普通？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是不普通的。”泫珏笑，这种行为在尔老板眼中分明是在故意继续隐瞒。

“那是自然，东海水宫的太子，东海水君的接班人，自然是什么都不会放在眼里。但是坦白来讲，我现在试图收集到的就是它而已。”尔老板知道泫珏明知道自己说的“不普通”是什么意思。

“逝者已逝，尔老板又何必强求呢？”泫珏定定地看着尔老板，“我也不知道你是听了什么传说，还是看了什么记载，都是道听途说的罢了。如果那个珠子真的那么有用的话，你觉得我会轻易送给一个普通的人类吗？”

“不管怎样，都是要尝试一番的。”尔老板笑。喝了一口酒，“少爷的手艺果然是不俗的。”

“那当然，所以，真的不考虑不回收酒钱吗？我拍着胸脯保证，在我的经营下，酒吧重回你手的时候，生意已然兴隆。”泫珏适时地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可以。”尔老板笑着就答应了，看起来想都没想。

泫珏看着尔老板的笑，有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两人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像。

“尔老板真是豪爽，你这个朋友泫珏真的是没白交。”接着殷勤地拍着尔老板的马屁。

“这个时间客人应该也快要上来了，既然我是不付酒钱的，还是早早把位置空出来吧。”尔老板说着起身。

“别介啊，多坐一会儿嘛，我可是非常欢迎尔老板来的。”泫珏热情地挽留着。

“没什么，聊了很多，也该去吃点东西了。下次再聊。”尔老板说着朝门口走去，并且示意梓柔不用跟出来送她。

泫珏看着尔老板的背影，脑袋里闪烁了一点信息，只是，一切都为时尚早，他并不想太早做什么计较。

在方澍的坚持之下，沈煊先一步坐上了回学校的公交车。

“到家了跟我说一声。”上车之后，沈煊想起来就给方澍发了一条信息。

“好，放心吧，不会再晕倒了。”方澍在信息的最后，还附上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沈煊看到短信的时候，轻轻笑了一下。

送走了沈煊，方澍不得不重新面对今天的混乱了。所以，现在，小亚还在太子手上？这是她最担心的事情。

她甚至绝望地觉得，是不是泫珏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回家了吗？”正当她惆怅的时候，手机里收到了这样一条信息，发信人是泫珏。

收到了信息是不是意味着他还不知道？小亚没有暴露她的身份？方澍又瞬间觉得事情似乎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

“还没有，不过已经坐上回家的车了。”她这样回复到。

“那就好，到家之后跟我说一声。”泫珏又是秒回。

安全了，应该是安全的。方澍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到家的时候，小喜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剧。

“怎么第一天就加班了？”机械地瞅了她一眼。

“没有啊，没有，跟沈煊一起吃了个饭，你没有饿着肚子等我吧？”方澍惊恐地看着小喜。

“嗝。”小喜适时地打了一个饱嗝，“我疯了吗？我才不会等你一起吃晚饭。”

“那就好，那就好。”方澍笑笑，觉得安心了。

“没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吧？”小喜说着嗅了几下，这一嗅不要紧，他立马感受到了……“腐朽的气息？”

“唉。”方澍顿时变得丧气了，“我真的没想到被你说中了。”

“我说中了？是不是碰到鬼魂了？我就知道，在收集古董的地方，这种东西一定不会少的。”他无奈地摇头，看着方澍，既觉得同情，又觉得好笑。

“本来以为是一只鸟的，其实是一只鹦鹉，人形的话，是五六岁小女孩的样子。”方澍边说着，边比了一下小亚的身高。

“哇，你们进展好快啊！第一天刚认识就让你看了它的全部形象？”小喜说着“呵呵”起来。

“怎么？这不合情理吗？”方澍皱眉，小喜这话说得，相当有深意啊。

“确实不太合情理。除非……”卖起了关子。

“除非什么？”方澍很紧张，“想让我成为它的同伴？”

“这倒也不至于，总之是太喜欢你了，只能说明。”小喜讲完自己的判断，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对，应该是这样的。”

“喜欢我？其实它说要跟我回家来的，结果临时被太子抓走了。”方澍用极其平静的语气描述了事情的曲折发展。

小喜听着这么波澜壮阔的曲折变化，忍不住又“呵呵”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方澍瞪了他一眼。

“因为真的太搞笑了吧？你为什么会这么倒霉呢？哪里都能碰到泫珏？”小喜看着方澍，突然反应过来，“那只鹦鹉该不会看到你的真身了吧？”

“……”这话说得方澍原本因为短信而得到安慰的内心重新沉重起来，“你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我的天呐，这戏也太精彩了吧？还是说你们太子现在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小喜憋着笑说完，又开始笑了起来。

“我真不知道，而且他刚才还给我发短信来着。”说到发短信的事，方澍想起来自己还欠着两条短信，于是抓紧编辑起来。

“哇，现在是发短信的时候？你还有心情发信息？”小喜看着方澍，无奈地直摇头。

“你不要再嘲笑我了，我也不想这样的。只是一个小女孩的请求我要怎么拒绝啊？”方澍还没觉得自己委屈呢。

“你还想拒绝，还真是不清醒，你这叫被鬼魂缠上了，缠上了，你知道吗？”小喜说完，不忍直视一般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