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老妇人眼皮一抬,眼中精光闪闪,冷道:“这却是先要问方才李道友问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青云剑宗几人言语一滞,方才那李姓男子抢先问话,其中何意,众人自然心里亮堂得紧!
如今这里虽不是青云剑宗地界,可毕竟是离青云剑宗最近,早在赤月老祖破禁出世时,青云剑宗中便有感应,赶来了诸多高手。
虽然因为修为差距,青云剑宗来人至此有先后,又比机缘巧合的灵心灵光一伙大和尚慢了一步才发现苏漠,可也只是半步之差。
而等到青云剑宗几人看出苏漠不凡,再想封锁四周,不让其他人再来趟这混水时,却是又慢了半步,早有四个各有来历的修士机缘至此,同样发现了苏漠体内的天翎剑。
虽然青云剑宗看出不对,已经又让几位长辈剑仙屏退了诸多还想打秋风的各路散修,可是对于早到的四位修士,却因份属同道,或多或少有些交情,又曾慢了灵光和尚一行半步才发现苏漠,终究名不正言不顺,这才只得与其他诸人扯皮至此——不然,以青云剑宗威势,既看出苏漠不凡,便早将他带回山门去了,如何能还放任他在这小山峰上醒转来才说话。
不过,若是青云剑宗中那位李道友方才一句问出,而这“没见识”的山村小子——不管是慑于剑仙之威,还是因为早先听了青云剑宗的名号——真应声答应了下来,说了投入青云剑宗的话,虽然不见光彩,可这几位剑仙却也大可招来还在屏退诸旁门散修的师门长辈,以势压人,在这几人面前从容带走苏漠,不用再来回扯皮谈话。
虽然如此,马道姑却哼了一声,道:
“李师弟看这孩子可怜,欲收入门下,不过问了一句,又能有什么意思!”
老妇人嘿然一笑,不再与他们计较,只是转过头来,朝着苏漠道:
“少年人,实话不妨与你说明,只因你昨晚得了那口天翎剑,如今我们这几人都有意将你收入门下,传你修行之道,日后好去撞一场自家机缘!”
青云山几人见她绕过自己几人,直接去与苏漠摊牌,面上都不好看,只是知道这个老妪虽是孤身一人,一身功力却是眼下几人中最出众的,便是他们同来的两位长辈也要逊色一筹,虽然一身的臭脾气,此时些刻,他们却也也只能忍着些。
苏漠低头看了看自己胸腹之间那口奇异的小剑浮象,虽然不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却也隐隐觉得这和“小白”、“天翎剑”脱不了关系。
眼前众人为这剑而来,苏漠虽是初醒,却也大约有所感应,此时听了老妪说话,也不惊奇,只是看着这些或温和或怪异的“修士”,虽是数年期待一朝成真,可一想到昨晚经历,失踪而去、不知生死的莫言,心中却委实说不清是喜是悲!
老妪看苏漠眼神游离,神态显慌,知道他拿不定主意,便接着又指着其他几人说道:
“少年人,你也休要苦恼,今日我们几人在此,便是你的缘法——这位大和尚出身的灵空寺,这三位师门九宫山、三清宫、星尘海,俱是修行界中第一等的正派,均有问道妙法,耽误不了你的前程——便是老妇人的灵罗谷,虽是早已没落、人丁稀薄,先人前辈中,也曾有飞升仙阙之士……嘿,而这几位的青云剑宗,也是修行界中数得着的剑修大派!无论你投入哪里,虽是门中各有术业专攻,可却也总有能指点你修行求长生,无论哪门哪派,都是一等一的好去处!”
马道姑见这老妪啰嗦,怕苏漠一时不清,投入他门,连忙开口道:
“田道友这话却是误人子弟了!这少年身负天翎剑,若论起修行去处,自然是以剑修最合!田道友,我知你是好意,可这少年不知修行之事,如何真能作得了自己的主,你虽把这些关系说了,可他又哪里能知哪家才是适合他的去处!”
“既然如此!”灵光大师接口道:“不如我等各施手段,且放出各家神通,若这位小友看上哪家,自然便投入哪家门中,岂不正好!”
“不好!”
马道姑闻言脸色一变,佛门神通向来擅长蛊惑,而他们这些剑修会的那些手段,怎么看也是比不过的,如何能答应这个试法!
其余几人也俱是摇头,而那孤身一人,连那九宫山出身的中年道士也开口道:
“大师这话却是欺负人了,若比渡化人心之法,在场的这几家,谁又有强过灵空寺妙法了!”
灵光大师见几人俱不同意,也不生气,仍旧笑道:
“既然这法子不好,不知道友可有什么好法子吗?”
其余几人闻言,俱是面露苦笑。
以着修行界不成文的规矩,若真论起来,这时既然众人都有意收徒弟,首先自然是先来后到,以其本人意愿为准,而若是其人又与众人并无好恶,就当演法以分胜负——看谁拳头大谁便收走!
只是眼下这情况却又有些混乱。
论起修为,自然是灵罗谷的田姥姥最高,其次便数着灵光和尚,然后便是三清宫出身的青年、与那马道姑,而其余几人,虽然各有妙手,可论起来,则又多在伯仲之间。
可田姥姥功力虽高,却是孤身一人,虽是能胜众人,却比不得青云剑宗势大!
青云剑宗虽然人多,还有几位不曾在这里现身的长辈,可却斗法之中,却也都胜不过田姥姥,甚至连灵光和尚都有点悬,又不好意思开口群殴或者车轮战,心底殊无胜算。
至于灵光和尚虽然人数第二多,却也只有他一人震得住场面——只是虽然震得住场面,却也上比不过田姥姥修为,下多不过青云剑宗人多——只得一边插科打诨,不让这拜师之事真成,一边埋怨不知何故遁去的灵心师兄,想着这位吓走赤月老魔的师兄怎么还不回来!
至于九宫山、三清宫、星尘海的那三位,更是自知比不得前面几位,偏生各因机缘来到此地,心中又难免存了万一之想,这才乐得看热闹,只在一边敲敲边鼓。
几位高人各存心思,纷说起来,虽不似世俗一般俗不可耐,却也言辞颇显激烈。
只是,这几个人心思各异,却俱是忘了一个人——苏漠。
苏大少虽是山村少年,可在其父亲期望下,年纪虽小,却也多有人情走动,又有早年那部《星尘凝息法》打底,虽比不得那些年长的老油子,却也不是一见到“仙长”就惊得说不话的无知小儿。
这时看着眼前几人作态,心中虽不十分明白,可既然收拾好了心情,且把莫言的事情放到了一边,便自然而然的干咳一声,鼓起勇气,扬声道:
“几位仙长好意,小子铭感五内,只是家中还有双亲在堂,若要求仙问道,却还要先问家中长辈意思才行!”
此言一出,满场皆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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