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吗？”
沈虞棠定定地看着她。
两个人的眼神交错，擦出点点星火。
张章撩了一下头发，刚好吹来一阵晚风，沈虞棠听得不真切。
模模糊糊的好像听到一句：“是。”
其实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就好像是早就知道了一个秘密，不过被一层一层的包裹阻拦着，费了好大的力气去剥开那些繁琐的壳在看到内在的一瞬间，失去了该有的情绪。
沈虞棠缓缓地转身，笑着离开了。
笑声清朗，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张章看着她窈窕的背影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满手的水渍。
沈虞棠笑着，感受微凉的空气在身旁周旋着，露出来的皮肤感受凉意，但是真正感到凉的是心里。
张章看着她走的决绝，知道事情走上了绝路。
沈虞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很清楚，但是她不能因为达到目的而去瞒着一个如此善良的女孩，她值得更好的，但不值得被欺骗。
“对不起。“
沈虞棠听到了这句道歉，但是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走的更快。
近乎逃离。
“她知道了。“
张章挂掉了电话，于汝南握着手机久久说不出话来。
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了，那个隐瞒了那么久的秘密终于又再度暴露在阳光下，于汝南捂着心口，看着窗外安静地夜空。
心里却不是那么平静。
一个古老的故事已经讲了一个序，但是现在，讲故事的人一个一个都离开了，马上，也要到她了。
张章闭上了眼睛，突然想回家了。
沈虞棠走的很快。
有人想要上来寒暄，都被她一一回绝。
谁都不理睬地穿梭过人群，没有任何停顿地向前走，起初是快步走，后来是更快，最后索性跑起来。
吴晋看到了那个穿旗袍的女人。
不顾一切地向外跑着，像是要逃离什么。
门童恭敬地拉开了门，沈虞棠连谢谢都没有说就跑进了夜色里，吴晋看到有人交换了眼色，有男人悄悄地跟了出去。
吴晋刚想出去，就看到了丢了一半魂的张章慢慢地走了过来。
“沈小姐怎么了？她刚才疯了一样地跑了出去。“吴晋低头问她，发现她也不正常，眼下是花掉的眼线，看起来甚是狼狈。叹了口气，吴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方手帕，递给她，”擦擦脸吧，真的太丢人了。“
“谢谢。“
张章没有心情管自己的脸，“出了点小乱子，你去哪里？“
吴晋递给她手帕就转身离开，如果他刚才没看错的话，刚才跟那个男人交换眼色的人是上官笙。
沈虞棠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十公分的高跟鞋让她的脚很痛。
这个会所很僻静，来来往往没有别的人，只有孤零零的路灯站在路旁，沈虞棠停下里的时候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在片场收到袭击的阴影还在心头萦绕。
沈虞棠缓缓地走着，四周都是树木，而身后的脚步声却越来越清晰，她慢慢地蹲下来，解开了系在脚腕的绑带。
身后的脚步声也戛然而止。
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上官笙云淡风轻地喝着手里的香槟，和一些阔太太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我怎么听说上官枭跟他的助理结婚了？老姐姐，这不是摆明了要跟你抢财产吗？“
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女人凑过来和上官笙说话，眉宇间的焦急险些让人相信她才是被抢财产的那个。上官笙掩着嘴笑，眼睛却一直盯着门口看，她亲眼瞧着沈虞棠从门口跑出去，怎么抓个人这么慢。
“不过是小地方出来的狐媚子，仗着自己当了几年助理在这里装神弄鬼地办什么晚宴，我呀，只不过是为了上官家的面子……“
“哎呀，这面子能值几个钱。“
一堆人七嘴八舌劝说着上官笙，让她不要手下留情。
张章站着听了许久，不禁对这些阔太太刮目相看。她以为她们只会喝下午茶，没想到在精通名牌包包的同时还精通怎么分配财产。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看来大家玩的都挺尽兴的。“
张章笑着走过来，站在上官笙旁边看着大家。
“黄太太，红酒还满意吗？“
刚才高谈论阔，喋喋不休的女人就是那日在沈虞棠婚礼上被强行拖下船的黄太太，而今天性质最高的也还是她。不知道是上次的教训没有吃够，还是说她的乐趣就在于此。
“我在家里喝的都是从法国专机运来的上好红酒，你这酒……“黄太太轻蔑地看了一眼，将杯子推的远远的，虽然她已经喝了三杯了。
众人都捂着嘴轻笑，看张章怎么处理这种事情。
酒没有备好还妄想宴请四方，真是天大的笑话。
张章笑了笑，“黄太太真是见多识广啊，Romane Conti在您这里也是差评，看来的确是我登不上台面了。“
黄太太看张章竟然低下了头，不觉得开心，得意地附和：“你知道就好，这种登不上台面的餐酒还是别拿上来丢人现眼了……“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上官笙不住地咳嗽，不觉得疑惑地转头。
“看来姑妈有话说，那就拜托姑妈您好好给黄太太讲解一下了。“
张章讥讽地看着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黄太太，Romane Conti珍稀而名贵，多年来一直独占世界第一红酒宝座，1500多美元一瓶的价格便是最好的证明。无论其生产年份，Romane Conti价格均在1000美元左右。这个黄太太不知道喝的是哪门子红酒，竟然把第一红酒成为餐酒，张章越想越觉得好笑，不禁笑出了声。
“这酒……“
黄太太支支吾吾地看着眼前众人，不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什么竟引得张章笑得这么开心。
上官笙压低了声音，“蠢货，你喝的是罗曼尼-康帝酒园的红酒，任何一瓶都是1000美元左右，你居然拿他跟你家里那登不上台面的小酒庄相提并论，你昏头了？“
1000美元。
一瓶酒。
这就是富人的游戏。
张章扬了扬嘴角，看黄太太的脸红了又白，心里更是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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