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南平揉了揉眼睛，后脑勺还针扎一样的疼。
李得紧张地看着双手还在胸前坐在地上就睡着那个男人，大气也不敢出，这个男人顺手给老路注射了什么东西就什么也没说的就地坐下就准备睡觉。
“你给他打的什么？”
李得看了一眼依旧睡得昏沉的路南平，推了一把那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后者不耐烦地抬起眼皮，看着李得怒气冲冲的脸。“药啊，不然是什么？我是个穷光蛋，买不起毒品的，不然他早就被送进了戒毒所……”
他说的很认真，看起来真的很讨厌老路，身上穿着最普通不过的衣服也看不出他的职业，但是李得隐约觉得这个男人一定不是一个见简单的角色。
“如果他出了事我就杀了你。“
李得看着路南平，话却是说给他听的，身材魁梧的男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路南平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身旁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谁都不肯少说一句，要不是他现在还能感觉到他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脑勺，他会真的以为这是在做梦。李得无意间看到他的眼皮颤动，忙扑过来看他。
男人冷哼一声，“你别靠他那么近，小心他醒来杀人。”
“什么意……”
李得话还没有说完领子就被人一把揪住，路南平手卡着他的脖子，眼睛里的怒气看起来像是真的要杀了他。“老路……”
“李得？”
路南平眯着眼睛看了好久，才看清眼前的人是李得，慌忙松开了手，自己扶着头坐在地上，膝盖撑着手肘。不稳定的情绪让他看起来比以往更容易暴怒，李得站在一边等他平复下来。
偏偏那个男人不给他这个机会，走上前去一把将路南平拉起来，“醒了就走吧，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处理，没有时间留给你发你的少爷脾气……”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路南平挣扎着对着他拳打脚踢，但是他也只是微微皱皱眉头而已，好像落在他身上的不是拳头而是蚊虫的叮咬，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要杀了他！你放开我！”
路南平自始至终也只是说这一句话，他看起来暴怒得像是看见了红色锦旗的牛，根本不容得任何人阻拦，男人叹了一口气，一拳打在他的脸上，路南平重重摔在地上，剧烈的咳嗽。李得没有再犹豫，扑过去接下了那个男人的拳头，感到虎口发麻，眼前这个人不是一个普通人，李得收了手路南平趴在地上叫他住手。
“李得回来，我们自己人。”
男人听到这句话难得笑了笑，“你小子终于记起来我们是自己人了？”
“我只是不想认同你这种人而已，但是事已至此没有办法。“
男人耸耸肩表示自己已经习惯听到了这样的形容，反正他一直都自诩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但是现在，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找他这个半吊子做队友，倒是让他有点不适应。
“他找到你了？”
路南平踉跄地站起来，问他，后者点了点头，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李得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李得有不好的预感。
“看来你现在的处境不是一般的不好啊……上官寰一定会找到你的，不然那件事情就会败露……“路南平紧皱着眉头，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转身对李得说:”上官寰回来的事情不是我不告诉你，是因为……“
“我知道。“
李得摆摆手，老路一定是想在第一时间告诉他的，只是事发突然，看着家里一片狼藉的样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你们说的那件事……是什么？“
李得说完，房间就又恢复一片死寂，两个人都沉默着看着地板。
“所以，是一些机密？”
李得知道规矩，但还是隐约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甚至还可能跟他身边的人也有些关系， 路南平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他：“我们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但是这件事已经超过了我们的权限，而且这件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我？”
果然如他心中所想。
“是，确切来说是跟你的现任上司有关。”
唐慕北？
难道这件事情……
“来抓你们的人是上官寰还是查理斯？”
李得看着他们问，陌生的男人挠了挠头，“两个都有。”
“他们在内讧，事情即将败露谁都不想承担责任，录音笔现在究竟在谁那？”
李得听到录音笔三个字就知道他们说的究竟是什么事，那场说是意外实则是谋杀的案子最终还是要暴露在阳光下的啊。
“在一个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会猜到。”
李得勾勾嘴角。
往事历历在目，手里拿着录音笔迟迟不肯蹲下的张章，她看到墓碑上的三个字就没有力气再往前走一步，那个男人的笑脸永远都定格在十七岁的时候。她从一本落了灰的相册里找到的仅有的一张照片，而说来讽刺的是，在场的所有人在外都是上官枭的家人的人，却拿不出一张合适的照片。
他没有葬礼，也不用再听那扰人的无休止的哭泣，那些不必要的眼泪不用装模作样地留给他看，张章看了一眼李得，后者刚把厚重的石板撬开，手一顿。
一盒骨灰。
就这样带走了那个男人。
生前可以是各种传奇还有故事，受尽了掌声和吹捧，到最后也只是一把灰尘，张章走过去把手里的盒子交给他。
李得有点犹豫，总感觉这样做有点大不敬，扭头看张章，后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得远远的，手臂抬起来像是在抹眼泪。
叹了口气，李得弯下腰把盒子放了进去，轻轻地说：“这东西你拿了这么多年，现在又给你送回来了，拿好了丢了可饶不了你。”
安顿好了之后，李得把一切恢复原样。
想了想还是鞠了一躬。
“把她交给我吧，我会保护好她的。”
张章推开会议室的门。
刚刚还闹哄哄的房间突然就变得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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