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长乐宫中雪白一片,宫人们都垂头疾步忙碌着。陈阿娇红肿着双眼在太皇太后的灵柩之前痛哭不已,卫子夫在旁边默默流泪,大家都在为太皇太后的去世而感到悲哀。
“馆陶长公主向太皇太后致哀!”随着宫人的传报,刘嫖一身白衣,哭着奔了进来。
“母亲,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女儿连你最后一眼都没有看到,你让女儿可怎生是好……”陈阿娇见母亲来了,拥在一起哭的更厉害了。
“王太后和彘儿呢?”刘嫖哭了一会,看了看周围的人,问陈阿娇。
“彻儿在宣室殿,太后我就没见过了。”陈阿娇回答道。
“去看看王太后在哪里?”刘嫖叫来旁边的一个宫女。
“喏。”宫女说着就退了出去。
“太后正在东宫主殿之中监督宫人搬置物品。”过了几柱香的时间,宫女才回来禀报说道。
“搬什么东西?”刘嫖听了直皱眉。
“太后正让人将自己的物品都安置到东宫之中,在今天之内就会住进去。”宫女回答道。
“母亲,您看见了吗?您尸骨未寒就有人要占了你的房子,当年咱们母女真是看走了眼,他们母子都是真正的白眼狼啊!”刘嫖冷笑一声,对着窦太后的灵柩说道。
另一边,刘彻接到了王太后派人送去的口信和一个名单,名单上面写了好些人的名字和官位。
“她这是要做什么?就这么心急的想做皇太后,要把持朝政了?”刘彻气愤的说道。
传报的太监不知怎么回答,只是哆嗦的跪在下面。刘彻本就心烦,让他退了。
“送走了一个太皇太后,还有一个皇太后,她这是在告诉众人,从今以后,这两宫就是她的了,还想干涉朕的朝政,哼,没想到柔弱的母亲倒有这样的心思,只是我看她却没有奶奶的半分本事!”他对一旁的卫青说道。
“可她是陛下的母亲,陛下身为人子,又能怎样呢?”卫青为难的说道。
“朕是她的儿子,可更是这天下的皇帝,她这是想做什么?成为另一个窦太主?休想!”刘彻一拂袖气的说道。
后三日,河间王刘德、胶东王刘瑞、常山王刘舜、淮南王刘安等诸侯王进京致哀,长安中的军防更加紧备,寻常百姓都不敢出门,白染亦是如此。
夜晚降临,白染本在屋子里修炼,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白染瞬间睁开了眼睛,眼中红光一闪而过。
“呵,有意思!”白染点上了熏香,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静等对方过来。
“那人就住这里面,翁主进公主府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她,她肯定知道翁主的下落!”两个黑衣人沿墙根靠着,其中一个人恭敬的对另一人说道。
“这周围怎么没有任何防备?”为首的黑衣人看看墙头说道。
“小人查探过了,她独居在这里,平日也没和什么人打交道,似乎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黑衣人开口说道,为首的黑衣人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依旧轻跃过墙头,翻了进去。
“两位这么晚来寒舍可有什么事吗?”白染看着两个黑衣人提着刀撞开门冲进来喝了口茶淡然的说道。
“告诉我,翁主在哪?”其中一个黑衣人开口说道。
“……谁?”白染疑惑的看着他们。
“淮南翁主刘陵!”黑衣人开口说道。
‘原来是淮南王的人。’白染了然的点了点头。平阳既然抓了刘陵,就应该有本事对付来找她的人。
“从平阳公主府一别就不曾在见到。”白染喝了口茶淡淡的说道。
“胡说,我们的眼线说翁主的车驾根本就没有到公主府,而是在路途失踪的!”为首的黑衣人怒视着白染说道。
‘诶?他们的眼线竟然说了假话?看来被人反监视了呀。’白染心里想到。
“人家可没撒谎哦,其他的人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白染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
“看来不给她点教训,她是不会交代的。去,砍了她的手指!”为首的黑衣人对另一个人说道。
“这么漂亮的美人,没了手当真可惜,你当真不说?”向白染走来的黑衣人抽出她的手,举着明晃晃的刀,不怀好意的笑着说道。
“哎呀!还真凶!我确实知道刘陵在哪儿呢!”白染故装惊恐的开口说道。
“快说!”为首的黑衣人刀指白染厉声喝道。
“刘陵在…地狱里,你们要不要下去陪她?”白染调笑道。
“混蛋!”另一个人黑衣人气愤的就要朝白染砍来,但下一刻他就感觉浑身无力倒在了地上昏迷过去。
“中招了!呵呵呵~”白染眼神冰冷的看着他们,他们还不值得她出手,只需要药倒就可以了。
“你!”为首的黑衣人惊讶的看着白染,突然发现自己也渐渐无力。
“靠你们两个蠢货也想伤到我吗?淮南王愚蠢至极,你们也愚蠢至极!呵呵呵~”白染嘴角微微一勾,露出嗜血残酷的笑容,两个黑衣人倒在了地上。
“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非要闯进来!那可别怪我了!”白染看了眼桌上的熏香嘴角挂着冷笑,两个黑衣人已经昏死了过去。
待白染把他们五花大绑后,便出去找官府,结果路上白染碰到了何萧,当何萧知道有人袭击白染大惊失措,带着一队官兵就去了白染家中,一面命人将两个五花大绑的黑衣人带走,一面派人去向上面禀报。
不一会儿,出乎何萧的预料,竟然是卫青亲自点了一组羽林军骑马赶了过来!卫青在院前下马,大步走向屋里,直到看见白染无损的和何萧说着话才稍稍放心。
“卫大人你怎么来了?”白染看着卫青询问道。
“究竟怎么回事?”卫青焦急的询问道。
“淮南王派来的,找刘陵的!我说了不知道,他们还想剁了我的手!然后我就把他们药倒了!呵呵~”白染耸了耸肩开口说道,卫青一听顿时脸色严肃。眼下宫里正乱着,刘彻也没有心思管其他事情,将她带进宫也不好安置,但是将她一个人放在这里又不行,到底怎么办呢?
“白太医,这里不安全了,不如随我去平阳公主府中!”卫青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卫青跟着刘彻以前,在平阳公主手下待了好些年,卫子夫又是平阳推荐的,所以卫家和平阳公主的关系自然要亲近很多。
“不用那么麻烦,只要我想走,没有人能拦得住我!卫大人你赶紧回去保护陛下吧!”白染摆了摆手说道,卫青劝不动白染最后便离开了。
第二日,太皇太后出殡,送葬的队伍都排了好几里,哭声震天。在平阳公主的府中,幽暗深远的花园之中,有一间被改成囚室的阁楼,刘陵很郁闷的坐在里面,万万没有想到平时看起来毫无危害的平阳,竟然敢对她下黑手!
她的葱葱玉指扶着头,脸色因为好几天不见阳光,而有些惨白。没有了平日的妩媚,却透着几分哀伤。她思量着外面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自己被困在这里,不晓得会不会对父王的事情产生大的影响。
突然一阵低沉的锣鼓号鸣惊的她猛然挣开眼睛!她趴到被封死的窗户上倾耳听到,这是皇家哀歌,难道是太皇太后去了!
‘怎么会?为什么之前宫里没有传出一点消息?宫里有她安插的很多眼线,这么大的事情不会没有察觉,但是谁却把消息控制的这么隐秘?难道是刘彻?难道他做事已经这么滴水不漏了?’她只觉得身形不稳,踉跄着跌坐在床边。
想到这里,刘陵突然觉得自己又一次败给刘彻了!第一次败给他,是在好些年前,那个时候的刘陵与刘彻,浓情蜜意。她以为自己的美丽已经把刘彻迷的神魂颠倒,连陈阿娇他都敢得罪了,却不想,到最后,她也只是被他利用的一个棋!
刘陵冷笑了几声,声音听着有些让人发寒。她突然记起,他已经利用她很多次了,今年元宵夜不正是这样么?刘彻派人传了信给她,让她在酒席上尽可能的激怒陈阿娇,虽然她明知道他是有所图的,但是当想到他有可能和陈阿娇吵架,她心底就止不住的兴奋,到最后,她终是走进了刘彻设的圈套。想到这里,她眼中不知怎的就擒了泪,心里一阵阵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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