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0 司马相如

这天一早，她进宫在宫门遇见了卫青，两人就一起往里走去。她寻思着卫青应该和司马相如认识，如果让他引荐，应该就可以找到司马相如了。

“卫大哥。”都说托人办事态度要好，白染破天荒的这样喊了卫青一句，听的卫青也是一愣。

“何……何事？”卫青看着白染回过神询问道。

“你跟司马大人认识吗？就是写《凤求凰》的司马相如。”白染询问道。

“同样为陛下效力，自然认得。”卫青点了点头说道。

“我很仰慕他的才学，你帮我引荐好不好？听说他每晚都在一个叫山泉居的地方，和一些文人吟诗做赋，你带我去吧！”白染笑着说道。

“好吧，今天出宫时你在宫门前等我，我带你去。”卫青听了眉头微皱，本准备拒绝，可是不想看到白染失望的表情说道。白染心中高兴，两人遂分开各行其是去了。

历史上的司马相如和卓文君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碧人，但是中间却有些不和谐的小插曲，比如说司马相如在长安花天酒地，卓文君却在穷乡僻壤当垆卖酒，又比如说中途司马相如曾起过休了卓文君的念头。

白染对从未见面的卓文君有种特别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喜欢这个历史上的大才女吧，她不想让她受那种伤害，所以她要想办法来改变。现在，就要从认识司马相如做起！

“对不起，陛下那里有事耽搁，让你久等了。”好容易熬到了傍晚可以出宫的时候了，白染早早的就跑到未央宫门前张望，等了大半个时辰，卫青才喘着气跑了来。白染不甚在意，让他他带她去山泉居。

“这个时候还早，天都没黑，他们肯定还没有去，我们现在去了也找不到人的。”卫青跟在白染旁边，边走边说。白染看看正没入宫墙下的夕阳，的确很早。

“那想在去哪呢？都出宫了，不可能再回去吧。”白染疑惑不解的问道。

“先去吃些东西吧，晚上去了那里，只怕是要喝些酒的，却没有东西吃，现在要提前填饱肚子才好。”卫青建议道。白染欣然同意了，就跟着他一起想热闹的街道走去。

卫青本打算带白染去悦来酒楼吃点东西的，但是白染不愿意去那里，嫌那里的达官贵人太多。他们走在街上，白染反而对路边的小吃十分有兴趣，走了一路买了一路，卫青见她吃的高兴也不阻拦，只是安静的跟在她旁边，随时帮她买些东西。

白染吃的正欢，突然发现卫青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她脸红了红，转身就走进一个小酒家，要了几个饭菜，让卫青赶紧吃。卫青知道她的用意，笑着就拿起筷子吃了。

“和你一起吃饭我就想起过年时，在你院子里吃的那一顿，你做的饭菜可比外面的可口许多。”卫青看着白染笑道。

“既然喜欢，以后你可以常来，我做给你吃，反正平时我也就一个人在家。”白染开口说道，卫青的脸红了一红，但是外面的夕阳打在他脸上，将那抹红给掩去了。

二人都吃完饭，卫青就雇了一个马车，对车夫说了去哪里之后，就到车厢里陪白染坐着。

“很远吗？还要做马车。”白染疑惑的询问。

“有一点远，山泉居比较靠近外城，那里不如城里安全，现在走过去倒没什么，晚上回来时你一个女子，就不太好了。”卫青看着白染开口说道。白染看着卫青笑了，没想到平时挺楞的一个人，心思还蛮细。

长安的街道十分宽阔，马车没走多久，就到了外城，在卫青的指示下，马车弯弯转转，最后在一个偏僻的小院前停了下来。

卫青和白染走下马车，站在一扇半虚掩的原制木门前，看里面露出葱葱绿意，还没有走进去，已经觉得里面像山林一样僻静了。

卫青走上前推开门，没有见到任何人，但是隐约听见有歌声从里面传出来。带着白染，他们沿着曲折的回廊往里走，歌声和琴声越来越清楚，待转过一个假山时，只见一个鹅黄衣衫的女子，轻盈的在水台上舞着，秀发飘飘，衣袂飞飞，如精灵一般。

夏竹，流水，清风徐徐。

朱亭，红颜，酒香飘飘。

当真是好惬意！

“你们看，今个谁来了！”水台旁的朱亭中，坐着几个俊逸的青年，一个青衣男子举杯谣指着卫青和白染，对同伴说。众人都看了过来，跳舞的女子停了，给她伴奏的侍女也停了，一个白衣公子样子的人举步走了出来。

“卫兄今日终于肯给在下面子，光临至此，欢迎欢迎啊！”白衣男子朗声笑着说道。

“叨扰司马大人了。”卫青有些拘谨的说道。原来这白衣男子就是司马相如，面白如玉，身姿飘逸，倒真是个美男子。

“卫兄弟难得！难得啊！”一个青衣男子走了过来开口说道。

“东方兄。”卫青点了点头。

‘东方兄？他难道是东方朔？’白染看着青衣男子惊讶的想到，东方朔是一个放荡不羁的人，被好多正人君子所笑，但偏偏刘彻就喜欢他这样的人才！

“不仅来了，还有佳人做伴，卫青你什么时候改的性子？”司马相如突然开口笑道。

“不可唐突，这位是太医院的白染姑娘，不是我……的佳人。”卫青有些窘迫，冷着脸说道。白染笑着走到卫青前面，对吃惊的众人一一行了见面礼。

“不愧是咱们大汉的第一女官！今日终于有幸得见。”司马相如感叹道。

“司马大人过奖了，我不过是会点吃饭的本事。倒是司马大人文采飞扬，让染染佩服的很，今天特地让卫大哥带我来见识见识，还请众位不要怪我唐突了。”白染开口说道。

“山泉居的大门开着，就是为了欢迎道合之士，姑娘肯来，咱们当然欢迎了！”东方朔抢了话头说道。

“大家别站着，进来说话吧。”亭中传来另人心酥的柔声，正是先前跳舞的女子招呼大家进亭去坐。

“这位是苏如姑娘，可是长安数一的才女，来大家坐下说话。”边走着，司马相如边向卫青和白染介绍道。

众人围着石桌坐了，那个叫苏如的女子直接靠在司马相如怀里坐了，除了卫青，其他人都见怪不怪。白染在见到苏如时就猜到，这女子肯定就是传说中让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离心的那个歌姬，现在看来，果真是的。

“苏如姑娘是不是就是《凤求凰》里唱到的‘皇兮’呀？两人坐在一起，才子美女，果然是对让人传唱的良配！”白染装傻充愣的问道。

“这并不是拙荆，拙荆现在还在成都老家，并不曾一起到京城来。”满桌子人脸上都有几分尴尬，司马相如硬着头皮说道。

“哎呀，我只听说司马夫人也是著名的才女，以为就是苏如姑娘呢，原来是我弄错了，实在是对不起。”白染‘惊慌’的说道。

“我哪里能跟司马夫人相比。”苏如苍白着脸说道。

“这样干坐着没意思，我们来行酒令做赋吧。”东方朔见众人神色奇怪，赶紧打岔说道。

“今日打扰了各位，染染先干一杯！”白染拿起酒杯开口说道，说完一口干下。

“好气魄！”东方朔感叹白染的豪爽。

“之前听闻白姑娘也精通诗词，不如来一首如何。”东方朔笑着说道。

“我才疏学浅，只能念些意思浅薄的词，大家不要笑话才是。”白染看看偎依在一起的司马相如和苏如，心中有了决定。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大家都说不要紧，白染才启口慢慢念道。

安静，很安静。白染一双眼睛看着司马相如，迟钝像卫青那样的人也感觉出，白染今晚就是来找司马相如的茬的，其他人更是心如明镜。

司马相如放在苏如腰上的手慢慢垂下，眼睛盯着酒杯，似乎在杯子中看出了谁的影像。苏如愣愣的看着司马相如，但得不到他任何回应。

‘你应该会想起远在千里外的贤妻卓文君吧，你不能薄情忘义！’白染在心中想到。东方朔又来打岔，拉着白染继续玩，不管那发呆的两个人。

白染见司马相如在想事情，也不穷追猛打，高兴的和众人一起继续玩。东方朔本是放荡不羁之人，见白染也不在乎男女之礼，遂和她玩的打做一团。

“姑娘，这是你特地带的‘香万里’，酒性太烈，你不要饮多了！”苏如看看白染又看看司马相如，心中十分烦杂，拿起酒杯一杯杯的喝，直到旁边侍女的提醒。

而另一旁，白染难得玩的这样爽快，仗着自己酒量不小，不让卫青代酒，跟众人比起了酒，最终白染成功把一众男性灌的东倒西歪。

“咋咋，下次可千万别在和我比酒啊！你们喝不过我的！”白染没有丝毫醉意！就这没什么度数的酒也能把她灌醉？笑话！

一旁的苏如心中不开心，早早的就辞行走了。白染看了眼醉倒的众人，这样子看来也只有在司马相如的山泉居借宿了。

卫青带着白染跟卫青辞行，马车上直接倒头就睡。卫青哭笑不得的看着白染，拿不准她到底是怎样的性子，在宫里的时候，为人时而稳重的不合年龄，时而语出惊人的不像姑娘家，但是他还是头一次见白染这样放纵自己，性子整个就倒了个，像奔放的少年一样。

晚上路上人少，不一会就到了白染的小院。卫青头疼不已，他实在不知道该拿白染怎么办，把她一个人丢回家不放心，又不可能带回家，想到最后，卫青只好先把白染从马车上背进屋里，把她放在床上安置好后坐在一旁思索着要怎么办。他看看熟睡的白染，决定就这样陪她一晚好了。

夏天的夜里，轻轻的虫叫传入卫青耳中，中间夹杂着白染杂乱的呼吸声。半夜里，白染叫了几次口渴，幸好卫青坐在旁边没有睡，匆忙从厨房烧来水，吹冷后喂给她喝了。

天微微亮的时候，卫青见白染的呼吸也平稳了，估计她再睡一睡就会醒，所以轻手轻脚的关了门离开了。白染并不知道卫青照顾了自己一夜，卫青之后也没有提过这事情，日子就这样继续着，时间过的飞快，这个秋天即平静又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