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选择

赵良跨出太学院的大门，停了下来，望着皇城内的滚滚浓烟，面色有些复杂，轻叹一口气，便随即往家里赶去。

说来着1029年的一把火还是烧了起来，想来那王曾一代名相，三元连捷，又曾设计除掉了奸相丁谓，近些年一直在为刘太后还政与宋仁宗而奔波忙走，因而与太后的关系闹得十分僵硬，而历史上也是记载的，经过这一次的大火，王曾罢相，知道刘太后崩，方才被仁宗复相。

一回家，赵良便看见小檀在自家门口等着自己，赵良心头一暖，连忙加紧了两三步，走到小檀面前，牵起小檀，就要往门里进。

小檀被赵良突然的给拉住，小脸一红，挣了挣赵良拉着自己的手，发现赵良反而更用力的牵着自己，心里甜滋滋的，索性也就听之任之了。

小檀被赵良拉进了房间里，赵良一边走着，一边在思考，今日这一场大火，究竟会引起怎么样的政治轰动。

首先来看，这王曾肯定是要往下跌了，看韩琦的状态，估计也是王曾一派的人，说不得这一次也会跟着出京了，而朝堂之上，仁宗皇帝的话语权说不定又会更加的往下落，现在的仁宗，还是乖乖的装孙子好。

“公子，公子？”小檀被赵良牵着走进房间里，小脸微红，但见赵良停在桌前，半晌都没有动作，不禁有些诧异，开口叫喊着赵良。

“唔，嗯？怎么啦，小檀？”赵良回过神，看着小檀疑惑的问道。

“公子，你、你牵着小檀，已经在桌前待了一刻钟啦，动也没有动一下，究竟是怎么啦，吓着小檀啦。”小檀看着赵良，有些羞怯却又关切的问道。

“哦，没事，就是今日起了一场火，方才不过是多想了些。”赵良笑了笑，松开了手，宠溺的在小檀的头上摸了摸。

“啊？起火了？可是皇城内起的那把火？”小檀有些担忧的问道。

“嗯，是啊，玉清昭应宫起的火，想来不简单啊，这白日起火，又是皇城內宫，想来怕是有些人，刻意要让这把火给烧起来吧。”赵良看了看小檀，淡淡的说。

“那……公子今日去了太学院办事可还妥当？没有出什么岔子吧。”小檀继续关切的问道。

赵良轻轻捏了捏小檀的鼻子，在小檀的拍打下笑了笑，说道：“我可是天上知道一半，地上无所不知的人，这小小的一个辽使，还难不倒我，能出什么岔子？放心吧，这次那位贵人的任务算是完满完成了，你以后啊，也就乖乖的从了我吧，”

说罢，又是嘿嘿一笑。

小檀看着赵良这般模样，心放下来了一大半，随即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轻哼一声：“哼，什么时候小檀不乖了呀，小檀一直都很乖的！”

“是是是。”赵良笑着应承了一句，接着坐在了桌前，对着小檀说道：“小檀呐，你再给我泡一壶茶呗，我还想喝你今天早上泡的那个龙井。”

说完，便对着小檀眨了眨眼。

小檀脸色红晕，嗔怪道：“哪有人都要用晚饭了还喝茶的，也不怕晚上睡不着觉。”

赵良嘿嘿一笑，说道：“怕啥，今天本公子劳心劳力，瞌睡真是好的时候，怎么会担心睡不着觉呢，喝了小檀泡的茶，正好安眠。”

小檀白了他一眼，笑骂道：“公子可是要做大事的人，一天天的尽捉弄小檀，没个正行！”

嘴上虽然说着，动作却是不停，走到柜子前取出了些许茶叶，便静静的开始煮水，清洗茶具。

赵良欣赏着小檀行云流水的动作，不经意的问道：“哎，小檀，你知道跟着你姑娘的那位贵人是什么人么？”

“小檀哪里敢问姑娘的恩客是什么身份啊，小檀一阶奴婢，可不敢随意打探客人的身份的。”小檀手上动作不停，头也不回的回答着。

“你见那人谈吐气质不凡，就没有一些猜测？”赵良继续旁敲侧击。

“嗯……”小檀歪着脑袋，想了片刻，开口说道：“说来还当真有些奇怪，此人出入之时，身旁跟随的都是不全之人，而且姑娘对他与对旁人不同。对旁人时，姑娘虽是进退有据，但总也不卑不亢，与旁人都是同等而交。唯有对此人时，言听计从不说，对他也是颇为敬畏，而且此人来历确实神秘，小檀依稀记得，那人成了小姐的入幕之宾以后，便再也没有其他男子进过小姐的房间了……当然，公子是第二个。怎么了，公子？”

看着赵良陷入沉思，小檀忙又多解释了一句。

“哦，没事。”赵良看了看小檀，小心翼翼的对小檀说了一句：“你可知……此人姓赵？”

“姓赵？”小檀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这小檀却没有听此人提起过。”

“不全之人相伴，又姓赵，小檀……你就没有猜一猜？”赵良见小檀这样，知道小檀必然没有那方面去想过，索性捅破这一层窗户纸，开口问道。

“姓赵……又有不全之人陪同左右……姓赵……姓……啊！”小檀顿时想到了，小脸一白，吓得手中的茶壶“砰”的一声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小檀，没事吧？有没有没伤着？”赵良见小檀大惊失色，从椅子上一蹦而起，跳到小檀身旁，，拉着小檀的手，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半天，关切的问道。

“没……没事。”小檀脸吓得煞白煞白的，颤抖着问道：“公……公子，小檀并不知道那位贵人的身份，平日里虽恭敬有加，但从未行礼，不会……连累到公子和姑娘吧。”

“没事的，没事的。”赵良见小檀面无血色，有些心疼的把小檀搂在怀里，宽慰道：“这一来，当今天子最是仁德，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牵罪于人，二来，这不知者无罪，官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想来也不愿意你们对他态度变得那么恭谦，容易暴露身份，三来，这官家还求我办了事呢，如今，这事儿也漂漂亮亮的给他办成了，不但无过，反倒有功。你便放心吧，没事的。”

好一番安慰下来，小檀方才安定下来，不再害怕了。

见小檀恢复如初了，赵良送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揪着心问了一个自己无比关心的问题：“那，小檀，既然你知道了这位贵人是谁了，你家小姐也是迟早要进宫的，你呢？你是跟着你家小姐，还是……”

说到这，赵良停了下来，紧张的看着小檀，等待着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