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摊牌

“扑哧。”小檀在赵良的怀里，看着紧张的赵良，忍不住的笑出了声，想要逗一逗他：“哎呀，这官家三天两头的就会往姑娘那里跑的，想来是十分得宠，这要是一入宫，想必更是如鱼得水，小檀要是跟着姑娘，说不定，这以后嘛，还能当个女官呢……”

赵良听到，苦笑了一下，缓缓的松开抱着小檀的手，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全然没有注意到小檀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小檀见赵良如此垂头丧气，轻笑一声，嗔道：“好啦，我方才是逗你的呀，小檀……既然跟了你，若是你不赶小檀走，小檀便永远都不会走……”

“当真？”赵良一听眼前一亮，忍不住想要确认道。

“自然是真的咯。”小檀反手环抱住赵良，喃喃道：“小檀也不知道怎么的，那日见到一个小叫花，眼睛十分明亮，盯着楼里的吃的，看着像是饿了好久，小檀心中不忍，所以便偷偷的跟着他，给他送了饭。想到那小叫花应是唯唯诺诺的感激我，没曾想，那小叫花一见到别人便是口花花的，没个正行。本来小檀应该是无比厌恶这种男子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越来越欢喜，后面才发现，那小叫花根本就并不是个叫花，反而是个小贼。”

赵良听着小檀说起他们认识的点点滴滴，禁不住又把小檀抱紧了些，也不打断小檀，就这么静静的听着小檀说。

“小檀也不知道这小贼这么厉害，本来以为不学无术，却是个才智无双的公子，本来最是讨厌那种轻浮的人，却不知不觉的被那小贼给吸引住，本想着好好提防着这小贼，不让他有一丝一毫的逾越，毕竟他已经不是普通的小贼了，是一个才高八斗的公子了，但却偏偏又被这小贼把自己的心给偷走了。”

赵良感觉环抱着自己的双手更加用力了，低头一看，却见自己怀中的女孩儿已经抬起了头，两只大眼睛里噙满泪花，咬着嘴唇，带着哭腔对自己说：“公子，你说小檀本来想着，自己就这样吧，自己的身份低贱卑微，不该抱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心中本是祝愿着他能找到更好的，与他身份相匹配的良家女子，自己只要这辈子守着他们好好过日子，便是足够了，但是这心里哟，却酸酸的，一直想着不该想的，公子，你说，小檀该怎么办？”

赵良看着泫然欲泣的小檀，略微有些心疼。捧着小檀的小脑袋，轻轻擦掉挂在小檀眼眶上的泪水，轻声说道：“放心吧，小檀，不论以后怎么样，小叫花就是小叫花，永远是小檀的小叫花，小叫花谁也不要，谁也不娶，小叫花就守着小檀过日子。”

“咳咳，赵公子，这天还没黑呢，想必还是，先注意一下吧。”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

在房间里耳鬓厮磨的两个人顿时清醒了许多，小檀“呀”的一声，便推开了赵良，往门外逃去，走到门前，见到笑脸盈盈的苏梦姑，忍不住俏脸一红，对着苏梦姑低低的叫了一声：“姑娘。”不待苏梦姑回应，便落荒而逃了。

赵良宠溺的看着仓皇而逃的小檀，笑了笑，然后正了正衣襟，冲着门口的苏梦姑行了一礼，道：“苏姑娘请进。”

苏梦姑回了一礼，方才进门。两人分主客坐下，苏梦姑拢了拢耳边的鬓发，方才开口道：“从方才到现在，见，妾身还是第一次见公子如此彬彬有礼，想来还有些不太适应。”

“草民可不敢再对皇妃无理了，既然苏姑娘成为皇妃已是迟早的事了，那么在下当然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来得罪未来皇妃。”赵良抿了一口方才小檀泡好的茶，淡淡的说道。

“皇妃么？”苏梦姑有些恍惚，低头轻叹了一声，随即抬起头，露出浅笑：“那赵公子可是说的口不称心呐，说着对妾身挺恭敬的，实则还不是做些表面功夫。况且——”

苏梦姑露出粲然一笑，一如绽放的牡丹，转言说道：“这皇妃之称还是姑妄言之，但妾身看今日情形，确实要恭喜公子与小檀的好事要将近了呢！”

赵良被苏梦姑这么一调侃，也不禁的小脸一红，扯开了话题：“咳咳，不聊这个了，赵某依稀还记得，午间方才与苏姑娘一起说过话，不知道苏姑娘来有何贵干。”

“此番前来，是贵人遣我来的。”一说到正事，苏梦姑也正襟危坐起来，不再与赵良说笑了：“想必赵公子也是知道，今日玉清昭应宫走了水，太后震怒，已经责令抓出肇事元凶，现在守着玉清昭应宫的百十名宦官宫女已经下狱，此时朝堂之上亦是波澜兴起，今日之事恐怕是要被压下去了。”

说着，苏梦姑偷偷瞄了一眼赵良，发现他的脸色并没有任何变换，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如今朝野人心惶惶，毕竟玉清昭应宫里封存着先帝的功绩——天书。此番天书亦是于玉清昭应宫一起被焚毁，这可是一件大事，估计朝堂上又会有一番清洗了，故而此时官家也没有空为你叙功了，不过官家说，今日之功权且记下，待来日再叙，让你多忍耐几日。”

赵良淡淡一笑道：“我本也对做官发财之事无欲无求，现在最想的，也不过就是守着檀儿好好的过日子罢了。”

“还真是羡慕你们俩啊。”苏梦姑笑着轻叹了一句，说道：“小檀这丫头，从小无父无母，跟着我漂泊流浪了十余年，相依为命，好不容易，我俩在汴京站稳了脚跟，能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小檀遇上了你，也不算是所托非人。”

“那日唤小檀演的一出苦肉戏，的确也是为了试探公子，我待小檀，情同手足，平日里也不愿让她受一点儿苦，一点儿累，今日见她能过得好，妾身也算是圆满啦，妾身也谢过公子。”

说罢，苏梦姑便起身对着赵良盈盈一拜。

赵良还不没反应过来，在房外偷听的小檀便哭着冲了进来，搂着苏梦姑的脖子嘤嘤的抽泣起来，口中不断的叫着“小姐，小姐”。

好容易，两人安稳下来，苏梦姑吸了吸鼻子，强笑道：“罢了，倒是叫公子平白的看了笑话。”

“你二人此前相依为命，姊妹情深，有什么好笑的。”赵良摆了摆手，恭敬的对苏梦姑施了一礼，说道：“倒是我，应该好好感谢苏姑娘这十几年来对檀儿的照料，如今白白便宜了我，倒是让在下有些汗颜。”

一番话，说的方才还梨花带雨的小檀破涕而笑，随即脸色微红，狠狠的剜了赵良一眼。